“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席卷而来,惊涛骇浪般的音波,震得耳膜隐隐作痛,就像有人用一把尖锐的刺针狠狠的扎进耳中。炽热的火焰,汹涌的扑来,那热浪,融化了周围所有的东西。
隐只觉浑身疼痛难忍,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耳朵,都剧痛无比,每个部位,似乎都在燃烧。这股爆炸产生的压力,要将他的身体给压扁,撕碎。
“轰”
又是一阵巨响,四周压力骤升,火焰化作怪兽在怒吼。而隐,带着一丝平和的表情,湮灭在这滚滚浪潮之中。意识,顿时陷入了空白。
空白的画面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浑身的感官竟然又慢慢恢复了过来。耳膜的剧痛,依然还是那么的清晰。可是,眼睛,鼻子却没有了先前灼热的疼痛感。
难道是麻木了?还是除了耳朵外,我的身体其他部分都已被烧成了灰烬?
隐猜测着,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明明身在爆炸的中心,可为何身体周围却凉凉的,还有,自己好像正在某种液体中缓缓下沉。
想到此,隐猛然睁开双眼,立马映入视线的,是那水波粼粼的耀眼阳光。
“咕噜噜”
口中呼出几口气,左顾右瞧间,隐便确定自己此刻正在深水中,耳朵的剧痛,正是沉重的水压压迫耳膜所造成的。
我怎么会在水里?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紧接着,大脑的严重缺氧,让他不顾一切的划动双手,想要浮出水面。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上浮不了,低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腹部间被人捆绑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的重量,就像一只无形之手,将他拉往水底。
面对这样的困境,十几年的饮血生涯,让他很快冷静下来。忍着对空气的无比需求,动手解身上的绳子。窒息感,越来越沉重,眼睛慢慢充血,血丝渐渐蔓延。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淋漓,却被流水给带走。
“啪”
一声闷响,绳子终于脱落,依附在他身上的石头,滚落而下。身体自由了,隐便像脱缰的野马,朝着水面冲刺而去。
“哗”
脑袋终于探出了水面,吐出一口涩涩的浊水,来不及欣赏蔚蓝的天空,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贪婪得像吸食毒品的人,直到呼吸慢慢平复,隐才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竟是一条大江,他离最近的岸居然达五六十米。
自己明明在爆炸中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眉头皱了皱眉,先不管自己为什么会糊里糊涂的掉进水里,隐思索片刻后便向着岸边游去。才游了两三米,一股疲倦感便传来。
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如此虚弱?是错觉吗?
隐大惊,这还是他的身体吗?简直弱得一塌糊涂啊!
来不及多想,他只有苦苦咬牙坚持,否则,等待他的,便是呛人的江水。好不容易才游到岸边,身体却像被掏空,整个人平躺在柔软的细沙上,渐渐恢复着元气。
此时,一湍不属于他的记忆涌进脑海,在隐大惊失色中,和他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
原来自己竟然是重生了,而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叫唐莫!
有些不可思议,量是心性强大如斯的隐,此刻也满是不相信的神色。他从那场大爆炸中身体被烧成了灰烬,却在这个濒临死亡的唐莫身上重生,而这里,居然是他离开了将近二十年的祖国华夏。
隐突然觉得十分讽刺,凭借自己一双手,埋葬了捆缚自己二十年的枷锁,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活下去的动力,自己也平静的等待着死亡,可为何,又要让自己重生,给自己重活的机会?难道,上天真的只会眷顾坏人?
隐可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因为他的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而反观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唐莫,一个平凡的大学生,心地无比善良,就算是生活再艰苦,在有灾难发生时,也会慷慨捐出两三百元,尽管那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
哼……
隐冷哼一声,突然觉得这小子有些可怜。做了这么多好事,却因为一个警察在临死前托付给他一个小u盘而招来杀身之祸,被黑势力打晕沉尸江底。知晓这一点,隐可没有任何愧疚感,这是必死之人,自己夺取了他这具身体,那也是废物利用罢了,何必耿耿于心呢!
他不再思考,只是闭着眼,静静的,恢复着体力。
“娘的,这小子难道是属蟑螂的,脑袋被敲晕,身上绑着三五十斤的石头,居然没死,还能自己游上来,这可真是件稀罕事。”
离岸边不远的林子中,两名准备离开的大汉发现隐躺在江边,不由露出几分惊色。
另一个大汉在惊讶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哼,游上来又怎么样,老子过去亲自宰了他再把他的尸体抛进江里。”言罢,抽出一把匕首,杀气腾腾的朝岸边的隐走去。
“嘿嘿……正是,这点事如果都办不好,回去老板还不把我们给剁了啊!”起先说话的大汉亦是跟上,双手插在裤袋中,表情很是轻松,想来杀人这种事没少做,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人越来越近,隐却没有丝毫反应,直到来到他的近前亦是如此。
两大汉相视一眼,看着地面上的隐露出了一道讥笑,心道:看来这小子已经虚弱得不行了,此刻杀他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事不宜迟,拿匕首的大汉面目瞬间变得狰狞,双手握住匕首,朝隐的心脏部位狠狠的刺下。然而,异变突然发生,原本闭着眼睛的隐,蓦然睁开了双眼,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澎湃而出,这种气息,冷到极致,冷到了骨子里。
仿佛间,大汉的眼中看到了万千尸骨,血流成河的凄惨画面,心神具震,竟然愣了愣神。
就在此时,隐双掌成刀,齐齐斩向大汉的手腕。
“咔”
骨头一声脆响,大汉吃痛不已,惊叫一声,匕首便脱离了他的控制,但在下一秒,匕首便到了隐的手中。
隐猛然坐起,手一挥,锋利的匕首,便割破了大汉的喉咙,动作一气呵成,精准、狠辣,不留余地。
“你……”
大汉双手紧紧的摁在喉部,却依然无法阻挡那不断外喷的鲜血。他看着眼前冷漠得像一位死神的小子,慢慢的倒下。
怎么会……会这样,这小子怎么可能杀了我?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栽在一个虚弱无比的臭小子手上,而且这小子,还是他随意揉捏过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