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可名正言顺,而后再求名副其实也。”陈宫捻须笑言道。
“此无他,攻城掠地,吞县占郡耳。”宋时江对于这点,比谁都清楚,他回转身子,虎步狼行回至几案前,沉声说道。
郭嘉陈宫两人齐齐躬身作揖,回道:“主公英明,正是如此。其二者,夺取兖州是也。我等自当厉兵秣马,筹谋图之……”
“哦?那则两位军师有何筹划?……”宋时江跪坐回几案后,凝望两位军师询问道。
听得筹划军事,一旁王肱躬身道:“如此王肱先行告退。”
宋时江笑道:“季升,既归顺于某,日后亦需倚仗季升筹谋,听听也是无妨。”
王肱感叹:“新降之人,主公如此信任,肱安敢不肝脑涂地?”于是不再强求出厅,安静地侍立于一旁倾听。
郭嘉上前几步,朗声说道:“兖州八郡,主公已有东平,将据东郡,而后我军规划可为:其一,速抢山阳。如今兖州军为我所击溃,刘岱被擒,一干文武死伤逃离,山阳郡无兵在守,无将可用。我军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速夺取了山阳郡……”
宋时江喜不自禁,一拍几案,说道:“如此大善。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今日就出兵山阳……来人,命……命张辽、秦明两位将军速来……”厅外士卒急急传令而去。
王肱却也是上前几步,躬身作揖,说道:“主公,王肱新降,愧对主公厚爱,愿随几位将军一道前往山阳,游说守军,若能不战而降,少生杀孽,也是功德……”
宋时江大喜,说道:“如此甚好,就依季升……那则季升可是劳累了,先往山阳一行,再去长安。”
王肱笑道:“能尽己力而助主公,王肱甘之如饴。”
“行,就这么定了……”宋时江点点头,然后望向郭嘉,说道:“奉孝,请继续……”
“其二,夺取济北。济北遭黄巾贼寇管承霸占经年有余,百姓流离,痛苦不堪,思王师若渴。我大军如今得东郡之助,已无粮草军马之忧,得待秋后天凉,我军整备完毕,正和厮杀。……”
宋时江点头,缓缓说道:“那济北相鲍信为人卑劣,三番五次触怒于某,就占了他的济北,让他有家难回,有名无实。管承那黄巾贼酋也不是好东西,与张伯、梁钟宁一道夺我寿张,霸我东平,也是到了讨伐的时候了。行,就是如此,待得东郡事毕,待得占了山阳,我军大举进攻济北。”
郭嘉继续谋划道:“其三,谋取泰山郡。泰山郡地域广大,下属十二县,当初有户上万,人丁数十万,可惜遭了黄巾兵灾,太守遭弑,百姓离散,如今盗贼乱起,山头林立,大大小小官匪兵马达数十支,据悉陈留曹操表奏糜竺为泰山太守,不知现在可是成行……”
未待郭嘉说完,宋时江却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糜竺”,他不由好奇,急忙打断郭嘉话语,问道:“糜竺?可是徐州糜家?前者荀攸出去购粮,某记得就是去的冀州甄家与徐州糜家。”
陈宫回道:“回主公,正是此糜家,糜竺糜子仲,世族糜家家主,家中田亩无数,富可敌国。宫以为,曹操举荐糜竺为泰山太守,正有拉拢之意,其心思昭然若揭,已是有东扩泰山南伸徐州的迹象呀,主公不可不防。”
宋时江听言,双目却是微眯,精光一闪而过。是的,如今兖州余者不可惧,唯忌惮者陈留曹操也。正常轨迹下,兖州刺史刘岱身死之后,就是鲍信表奏曹操继任兖州牧,兖州为曹操所收入囊中。但是,不,现在不行,因为现在兖州还有一个我宋时江存在。梁山乃我巢穴,东平郡乃我立足根本,兖州乃我发家之地,我宋时江不可能将兖州让与你曹操。孟德兄呀,你我讨董情谊长远,你我俱是兵多将广,我可以不占你陈留郡,但你不能来霸我土地侵我子民呀。罢罢罢,我东平在东,我往东向发展;你陈留在西南,但愿你往豫州发展。你不是趁着豫州刺史孙坚身死,占了豫州大半了么?就好生待在豫州吧。宋时江捻着颔下短髯思忖着。
宋时江猛地一拍几案,冷然说道:“泰山郡已是我军规划范围内,当取!……待拿下济北,直接挥兵南向泰山。那些个大大小小兵马,愿降者收为己用,不愿降者剿灭之。”
郭嘉微笑,拱手道:“主公英明。……若以上筹谋一应顺利,我军届时掌有东平、东郡、山阳、济北、泰山五郡,兖州大部尽入主公之手。再兼刘岱举荐,朝廷任命,主公兖州牧如何不名副其实呀?哈哈……主公,可以预见,待到明岁,主公便是封疆大吏也,为主公贺!”
陈宫、王肱也是轻轻束起宽大儒袖,拱手笑道:“为主公贺!”
宋时江大笑,摇头道:“你们呀,八字未有一撇,诸事未有成行,已是奉承满天飞了。诸君可是希望某宋江志得意满,忘乎所以?哈哈……”
郭嘉洒然而笑,说道:“嘉知晓主公绝非如此昏庸之人……主公,如此之下,兖州止剩得陈留郡、济阴郡与任城国三处。此三郡俱在曹操之手,若要占得,却要费些思量了。”
陈宫双眸含冰,冷冷说道:“曹操虚伪小人,奸诈残忍,主公待得兵马强壮,自去抢占了这三郡便是。何必与那曹操客气,思量则个?”
郭嘉秀气眉毛一挑,他是知晓陈宫为何如此的,微笑劝道:“陈公却是气愤之话了。想那曹操枭雄之姿,智勇俱全,麾下勇将无数,谋臣如云,实力不容小觑呀,较主公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军如今属发展扩张之际,强取三郡,虎狼相斗,两败俱伤,不可取也。”
宋时江点点头,说道:“是极,掌有五郡,某暂时心满意足,实不欲与曹操争斗也。此三郡以后再说。好,近期我军规划就是这般,一切以这目标服务……”
正说间,厅外士卒来报,张辽、秦明两位将军已到。
宋时江叫道:“唤两位将军进来……”
未几,张辽、秦明两位将军进得大厅,双手抱拳,正欲说话。
突地,厅外士卒又匆匆进来,报道:“太守大人,卢和将军到!”
厅中众人大喜,宋时江笑道:“速速请卢将军进来。”
当下,卢俊义率着徐宁、朱武、刘唐、李逵、凌振、解珍、解宝等诸多正将进得大厅。众人齐齐抱拳,叫道:“拜见主公。”
宋时江笑道:“辛苦卢将军,诸位兄弟了。如此多步卒与辎重,众家兄弟却能这般快赶到,真真了不得。”
“了不得个鸟!”李逵怨气冲天,气呼呼叫嚷,“主公哥哥也是不等等俺们的。只晚个一日,直娘贼,仗都打完了。你说,俺们数万大军紧赶慢赶的,赶来做甚?赶来喝汤水呀……”
刘唐也是满肚子火气,抱怨道:“俺脚底板都赶出燎泡了,哪知道留个人影都没见着。主公,你们打仗也太快了吧。”
秦明哈哈大笑,叫道:“这证明我东平军勇武非凡呀。那兖州军虽是数万有余可俱是乌合之众哪,不堪一击,不堪一击……”
宋时江满面笑意,说道:“诸位兄弟,如今天下纷乱,自有弟兄们打仗立功的时候。错过这一仗,还有下一仗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李逵甩着那枯黄毛发,愣声嚷道:“那则下一仗是啥子时候。俺要去。俺特战团牌营是做甚么的,冲锋陷阵的。主公哥哥,你却让俺冲到最后头去了,不成不成……”叫嚷间,他那铜铃大眼觑见堂中站立着数人,有军师郭嘉陈宫,也有大将张辽和秦明。李逵登时大嚷,声如响雷,“主公,哈哈,主公,莫遮还有打仗?哈哈,你们在商量打仗。……莫要瞒着俺,俺清楚得紧……”
李逵几个窜步,跳到宋时江跟前,粗大的手掌合十抱拳,叫道:“主公哥哥,这次让俺出战吧。俺板斧好久未发得利是了。上回,上回其他兄弟厮杀得痛快,俺却是去做个劳什子的说客,不曾动个一刀一枪,反被那程昱绑了一回……”
宋时江发笑,说道:“铁牛,确实是要发兵。你想好了,可要去?”
“要去,要去……只要主公哥哥下令俺去,俺就去……”李逵急急回应,他回应时还自以为是的加了个心眼,加了句只要宋时江下令,免得到时旁的兄弟怨他抢攻,夺了他们的厮杀机会。
“哈哈……那好……王肱、张辽、秦明、李逵听令!”宋时江收了笑容,端正身子,振声大叫。
张辽、秦明、李逵出列齐齐抱拳高喊:“在!”
王肱也急忙从旁侧闪出,不顾其余后来众将的好奇眼光,躬身作揖,叫道:“王肱在!”
宋时江下令道:“着令你等四人率一万人马直取山阳郡,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四人凛然回应:“是!”应毕,转身迈步就要走。
宋时江露出了捉狭的笑容,叫道:“辛苦四位。今晚某宋江与乔家女儿大婚!弟兄们尽兴饮酒!……”
李逵刚刚转身,听了宋时江叫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哭丧着脸,嚷道:“主公哥哥今晚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