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安德鲁的唇角邪气地向上扬起,眸光幽暗如夜。
“这样好吗?这么快就改名?”陈俏俏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却还是有一丝的担心。
“当然可以,只要那些文件你都让乔万海签好了字,那么就可以。”亚伦安德鲁的揽着她的细肩,“那些文件都签了吗?”
陈俏俏侧身面对着他,伸出双手勾着他的颈子,很是骄傲自豪地说:“凭我的能力,加上他那么信任我,当然是全签了。我陈俏俏要做的事情一定能办到。”
亚伦安德鲁也抬起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眸子里是赞赏的光芒:“你最能干了,所以你是这么的吸引人。”
这样的赞美让陈俏俏的心湖又是一阵荡漾。
“你已经替乔氏卖命这么多年,让乔氏改名也是你应该得到的回报。”亚伦安德鲁这样诱惑着她,“除非你对乔万海还有感情,不愿意伤害他和他的儿子。”
“不,我怎么会对他有感情,我和他在一起是被逼的。”陈俏俏急急地辩解,“我当然同意。”
“乔泽轩一直都不接受你成为乔氏家的人,所以也该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亚伦安德鲁的眸子里闪过报复的快乐。
对于乔泽轩,亚伦安德鲁的目的就是打倒他,让他一无所有,谁让他曾经是沈诗雨的初恋,而且还为了他而回国,妄想在一起,这就是对他的羞辱。所以要让他们都失去他们在乎的东西,那样才能让他开心。
而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乔氏集团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陈俏俏自然也不想把乔氏集团拱手让给乔泽轩,当乔万海离世后,那么她就什么都没有。她不甘心她的未来是这样的,所以她现在就要替自己争取该得的东西。
“对,让他一无所有。”陈俏脊赞同亚伦安德鲁的说法。
而在监狱里的乔泽轩并不知道自己的继母已经连手亚伦安德鲁准备把乔氏集团占为已有。
半年的时间让乔泽轩地监狱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让他想了好多从前的事情,和傅向晚的事情居多。如果他没有走错一步,没有受到沈诗雨的欺骗,那么现在他和傅向晚一定还好好在一起。
伤感,后悔是他最多的情绪。
很快的,等来了乔泽轩出狱这一天,他并没有让母亲来接他,他说他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当乔泽轩换上自己的衣服,简单的深色的衬衣加上休闲裤,依然是那个挺拔英俊的他,眉眼间却因为这半年而多了一丝沧桑。人也瘦削了,看起来更显得高挺。
他的私人物品只有手机,钱包和那只手表。那只手表就是傅向晚曾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站在高墙之外,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听到身后的铁门“哐啷”一声关闭上了,觉得这关年恍若一场梦,一点也不真实。
他没有打车,而是选择坐公交车,坐到了市里,回到了他曾经住的优品名都。
回到家里,他洗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看看时间,傅向晚该下班了。
他在出狱后最最想见的竟然不是自己的母亲宋芳菲,而是傅向晚,半年的分离,他把她的模样始终记得那样清楚,就算是闭上眼睛她的模样也那样鲜活地浮现在脑海里。
他离开家,开着车,往人民医院而去,他要赶在谈希越去接她之前看到了她。
到了医院,他下了车,戴上超大的黑色墨镜便往傅向晚的办公室而去,脚下匆匆,心情而为要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而紧张,心跳越来越快,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
在他推开傅向晚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傅向晚正低着头收拾着桌面,她头也没抬:“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要看病明天请早,或者去一楼的急诊科。”
而乔泽轩却只是看着她,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熟悉,薄唇缓启:“我不是来看病人。”
这声音……好熟悉……傅向晚的动作一顿,然后抬起头看向走过来的乔泽轩,而他也把脸上的墨镜摘下,薄唇勾起一个浅笑:“晚晚,是我。”
“乔泽轩……”傅向晚很是惊讶他会来这里,“你今天出来了?”
“嗯。”乔泽轩点头。
“可你不去陪宋阿姨跑到我这里做什么?”傅向晚蛾眉一蹙。
他出狱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回家陪年老的母亲,感谢她为他付出的一切。
“就是想来看看你。”乔泽轩唇边的笑容浅扬,在看到她后心情平稳。
“无聊。”傅向晚背上包包,“我要回家了,你最好也回去了。”
乔泽轩的身形挡在她的面前:“晚晚,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在那个地方我从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你就当是可怜我也好,别拒绝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请你吃顿饭而已。希望你能答应我。地方随你挑,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谈希越叫来,让他陪着你。”
虽然他很不情愿让她请谈希越一起过来,但是如果不这样,也许她不会放心和自己去,他这样退步相信她能看到他的诚意,那样他就可以可一顿的时间看着她,就算有谈希越这位碍眼的人在,只要能多看她一眼,这样也足矣。
傅向晚看向他,没想到他能提出让谈希越一起来的话,她还能怎么出口去拒绝。
乔泽轩看着思考的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喉咙都发干,就怕她会说出让他失望的话来。
“你想吃什么。”傅向晚这样开口,便是同意了他的请求,“我吃什么都可以。”
乔泽轩本来暗沉的目光闪耀着星辰般的光芒,心情也愉悦了起来,但是他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法国料理好了,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就是上次在法国餐厅的失约,让他永远的失去了她,从现在,他就要从这里倒下去的地方站起来。
乔泽轩和傅向晚上了车,他们没有说话,把车开往了法国餐厅。
在路上傅向晚给谈希越打了一通电话:“你今天的应酬,还是小喝点酒,我适应了和乔泽轩一起吃晚餐,如果你要来的话,就在法国餐厅。”
乔泽轩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失落,她还是告诉了谈希越,并没有留给他一个人的时间。
他们坐在大厅里,落落窗的位置,可是看到街景,曾经傅向晚最喜欢这样吃饭,觉得视野开阔,给欣赏到很多的风景。
他们坐下后,服务员上前,乔泽轩着菜单递给她让她点菜:“今天我请客,不用和我客气。”
傅向晚接过来随意点了几样,然后乔泽轩又补充了几样,两人等待着上菜,他问她:“上一次见面还是你在结婚之前到监狱里来看我,这么久没见,你都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看到你现在的状态很好,我再问不是多此一举?”傅向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乔泽轩握着清水杯,看着她美丽的脸庞,那清澈的眼眸如天山上的湖水般幽静:“男人从不把伤口表露在脸上,而是藏在心里。”
“能藏在心里那说明你的心很大强。”傅向晚听后红唇浅浅一抿,“拥有强大内心的你是不需要他人的关心。”
乔泽轩看着她,听着她说出的话,心中泛起了悲伤,她终究是变了,他于她而言真是已经无足轻重了。而他却还在期待着她能像从前一样关心他一下。就算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也好。
乔泽轩握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心不由地紧绷起来:“还刻这家餐厅吗?那一次我失约了,害你等了我很久。”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我也希望你别再记得。”傅向晚已经不那么关心和他有关的一切。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晦色:“晚晚,现在我明白了,真的,是我当初太不冷静了。沈诗雨说的那些事情我相信都不是你做的,我现在对你说声对不起,不知道这一声对不起来得是不是太迟了?你能原谅我吗?”
傅向晚细眉微扬,没有想到他会向她道歉。她心里也浮起一丝咸涩:“泽轩,以前的都过去了,你真的不必如此。”
乔泽轩的唇角勾出一抹苦涩,逝去的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吗?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想说的却无法说出口:“晚晚,你是不怪我了?我曾经对你做了那么伤人的事情,你都可以原谅我吗?”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说不出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了。还是好好地吃为一顿饭吧,不要再提以前不开心的事情破坏了用餐的气氛。”傅向晚浅的瞳孔印着他泛着愧疚的面容,“其实原谅你,也是放过我自己。我早就不再去记恨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也许会有人说我傻,但我现在很幸福,多记些开心的事情才是对自己人生负责的态度。我不想用仇恨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不想像你一样心中只执着于仇恨,因为这世界上还有很更美丽的事情需要我去记着,如果用来记着仇恨真的太对不起这么珍贵的只有一次的生命。”
这一袭话曾经的乔泽轩从没有听没明白,事过境迁之后,他才明白她说的意思,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了吗?乔泽轩感觉口中苦涩一片,傅向晚终究不是心狠的女子,不会因为仇恨而让她面目全非,她的原谅让他觉得自己当初真的太过可恶。他都无法原谅自己,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原谅他的?
乔泽轩眼底竟然有一抹细碎的晶莹,他只是狠狠地压了下去。他稳住自己的发颤的手,拿起杯子就到唇边以喝水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压抑自己内心的纷乱。可是他手还是禁不住抖了,水洒在了衣服裤面上,晕成了深色的水渍。
“你没事吧?”傅向晚拿起桌上的纸巾递上,“擦擦吧。”
乔泽轩伸手去接纸巾却是无意地碰到了她的手指,她脸一烫,然后缩回了手。他拿起留在手心里的纸巾低头擦着水渍。
乔泽轩点的菜一一上来,都是傅向晚爱吃的菜。
“快吃吧。这些菜冷了就不好吃了。”乔泽轩把身前的牛排体贴地切成了小块,推到傅向晚的面前,“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点。”
“你也多吃。”傅向晚看着清瘦了许多的乔泽轩,看着面前她喜欢的菜色,却提不起兴致来。
“我来和好像正是时候。”这声音多么熟悉,傅向晚眉心舒展,浮起喜悦,回头一看,真的是谈希越,“你应酬完了?”
“我把应酬推了。”谈希越便不客气地挨着傅向晚坐下,“我和乔公子也多时没见,既然他请你吃饭,我这个做老公的自然该来亲自感谢,所以这顿饭,我请了。幸好你是和乔公子这么熟悉的人在一起吃饭,我放一百二十个心,若是换成其它人,我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谈希越眉眼清俊带笑,转首对着一脸冷酷的乔泽轩宇:“说到这里我真的要感谢乔公子这么照顾晚晚,点的菜都是她曾经喜欢吃的,现在她喜欢吃清还淡的,我看还是让我来点菜吧。”
乔泽轩被一股浊气给堵住了胸口,可是听着谈希越话里的提醒,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权利,因为他只是傅向晚的的过去事,是他负了她,而他谈希越才是她的丈夫,才是有资格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乔泽轩宇看着那满桌的菜,微微一笑,是啊,都是曾经她喜欢的。
他也在当初伤害傅向晚的时候,也曾经对辛辛苦苦做着他最爱吃的汤的她说过那只是他曾经喜欢的东西,现在他变了。
曾经他伤害她的借口终究在今日还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让他也尝到了当初傅向晚一样的痛楚。真的很讽刺。
谈希越笑着点完了菜,让服务员快点上菜。然后他转向傅向晚:“怎么样?还是老公我好吧,点的都是你现在喜欢吃的。”
傅向晚看着谈希越有些孩子气的笑容,轻扬唇角一笑:“嗯,你最好了,行不行。”
谈希越则屈起手指在她的俏鼻上轻刮了两下:“就你最淘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