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躲!”那人说着,使劲的拉开了我的手后就要吻我!
那人应该不到四十岁,但是脸上的皱纹却深的厉害,看着有种瘾君子的感觉。
我低头后用力的往上一顶,想撞一下他的鼻子;可他却灵活的一躲,抱着我哈哈的笑起来。他立刻一个使劲后,我上半身子,整个的躺在了他的腿上!
紧接着双手灵活的配合着腿将我上身死死的夹住,我知道我碰到了一个老道的不能再老道的流氓了!
就在他淫笑着要得逞的时候,我伸开大长腿,冲着大茶几上的酒瓶快速的一个扫踹!
“噼里啪啦”的碎瓶声音,让他猛的坐了起来。
我使劲一推他后,站起来一点头的说:“对不起,我不小心,我去给你换个服务员。”
我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的赶紧走了出去。
再也没回头去看邱总。那刻心里竟还有火气,气他不帮我。
出了门,一下就靠到门口边的墙上。
安静的待在那,我以为邱会追出来看看我。但是,没有。
我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神经质的骂了我自己一声后,疾步下楼去找苏晴为那个客人重新安排公主。
苏晴也习惯了我这个样子,没有说什么的直接将我的台费扣了后,喊了几个开放点的公主过去了。
“怎么了?今天气色不对啊。”苏晴那双眼就跟会读心似的厉害。这么多年的风华场所待惯了,这一姐的名头,也不是虚的。
“碰到个老手,踢了两个酒瓶子。那两瓶酒就不要记我账上了吧?”
“酒瓶子的话就不记,里头有酒的话改记还要记。”
“我去化妆间了。”我听她跟我狡猾,便转身要走。
“是因为邱总吧?”她在我身后说。
听到那个邱字,我停下了脚步。我没想到他对我的作用是那么强烈,一种无来由的强烈。
转过身,平静的看着苏晴说:“姐,我是不是动心了?”
“嗯,知道就好。”她说着便转身走了。
……
冬天悄悄的近了。秋叶已经泛黄,落了之后就是冬天。
化妆间里的空调在喷着暖风。
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心里凉凉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那不像是任何的风景,而是一个很清晰的有模有样的异性。
时间一分一秒里,有种难捱的挣扎似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一行人出了大门口,去了院子里开车。
他的司机将车开到不远处,他回头挥了挥手后,步姿很是潇洒的走上前去。他落下车窗向他们挥手。摇上车窗的那一刻,他向我的窗口望了望,我竟慌慌的背过身去。
服务他的小雪等人轰隆隆的跑进了化妆间。
“有钱人就是敞亮啊!哈哈!”小雪挥舞着伍佰元的大红钞票,兴奋的说。
另一个姑娘走到我面前说:“因子,你今晚上跑的真对,他妈的那个流氓真不是一般的流氓!罩子都快被他弄烂了……”
我没说话的看着她整理起自己的内衣。
“你有没有留那个邱总的电话啊?”旁边一个女孩问小雪。
我的心跟着紧了一下。
“他不给我!要了好几次,求了好几次,就是不给我!”小雪噘着嘴说。
“叮”的一声,我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是他——“我待会回去,买你出台。”
看到他的短信的时候,心情忽然的就明亮了很多。打开回复,想回话的时候,却怔住了。
我想起了苏晴的话,动心就坏了。
我赶的退出回复。疾步走了出去。
找到苏晴说:“待会邱总要过来买我台,你如果见到他就说我走了。或者,或者说我上台没下来。”
苏晴笑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
……
他来了,我躲在暗处看见他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进来之后,直接走向了吧台。苏晴说了什么话后,他便走了。
然后,看见他将车停在院子里,正着车身对着门口。等待。
一众人从大厅门口进来,穿着还算得体。
苏晴给我打电话让我直接去二楼。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她也基本懂得了我的“口味”。当然,我每次必然会被点,必然会给夜宴带来收益也是她会放下一姐身份,主动对我说的原因。
选台,坐台,陪酒,被轻浮着轻抚……
一切都越来越坦然和熟悉。
人,是一种具有特殊的耐折磨基因的动物。当你所处的环境给你压迫的时候,你就会反抗;在持续不断的压迫与反抗之间,双方都在磨合着。不断磨合。
最后,不是谁臣服于谁,也不是谁适应了谁。而是彼此之间达成了一种共同的折磨点。然后在那个折磨点上彼此来回的拉锯。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外力”作用,这种拉锯战会持续很久。
而我的外力出现了,就是邱总。
如果让一个普通的顾客在乎着,或许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但是,被一个你同样有感觉的男人在乎着(当然,那时候年轻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感觉),被一个你所想靠近的人依赖着的时候,抵抗力是比较弱的。
那天晚上,我整个脑子都在回想他。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他,为什么会想他?我脑海里思虑了无数个理由,最后一个理由竟然是:他是唯一一个将车身停正,等着我出现的男人。
那种停车的姿势与状态,就是守候的最基本概念,就是在乎的最基础的表现。
有时候,女人到底想要什么,女人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非常非常的清楚,那就是没有哪个女人是希望被冷落的。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被在乎,被宠爱,被呵护……被守候。
十六岁的我,当年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魂不守舍,但是现在的我回想起来的时候,清晰无比。
我只是一个缺爱,缺少被守护的女孩。在慢慢的习惯了风花雪月的夜店生活之后,希望寻求一个避风港的红尘女子!
苏晴说的对,风尘里来的女子,最渴望的是什么。是守护。
在那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守护面前,所有的钱算什么?
曾经我不明白阿蛛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那服务员而倾其所有的积蓄,并怀孕。
但是,那刻我隐约的懂了……
……
第二个台做完之后,我没有去送客。
我留在包厢里。音乐声还在响着,我在犹豫着。
知道吗?
那是种懵懂的不知所措。
仿佛内心里,某刻种子开始发出了芽,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长。
生长的速度很恐怖,一如那种迫不及待的质问;质问他为何今晚将我丢在别人怀中后一声不语;也像是一种怀疑,怀疑他是否真的在乎我。
浑浑噩噩的思考了一阵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了。
站起身,推开包厢的门。
走廊上的灯光依旧明亮。
踏到楼梯的第一个下台阶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的车。
缓缓的一步步的往下走,走到宽大楼梯中间的时候,他的车灯打开了。
灯光正透过门厅后打向我,我停住身子迎向那光亮。
发现淅淅沥沥的下雨了。
我加快了脚步的走向化妆间,找出自己的衣服换上。
脑子里空空的,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个感觉,就是换上衣服去见他。
我换好衣服后,招呼都没打的跑了出去。
平底鞋的速度很快,仿佛在灯光一滑的过程中,我就跑到了门口。
站到门厅处。
最后一场秋雨……潇潇洒洒的落下,在那车灯的照耀下异常清晰。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穿了一身牛仔。
他打开车门,是往日的西装革履。
他迎着雨一步步的走过来,车门都没关。
踏上门厅的阶梯时,用手抿了下头发。
踏到到门厅上时,温情的看着我,喊了一声让我无法拒绝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