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当天只是大体给出了价位,一百五十万也只是一个心理价位。并没有付诸实施。所以并不存在退与不退的问题。
毕竟陆家做事也不可能只凭借势力就可以让人家替他们办事的。更多的是陆夫人让陆闻天下属去操作的。
所以,王总自然要压过哪些陆闻天下属们所给出的价格来操作。
我对王总说我有了另外的办法,王总好奇的问我什么办法的时候,我犹豫片刻后说:“我接受不了那个价位,太高了!”
“对,我也觉得太高了。一百五十万,呵,都可以赶上一个老百姓一辈子的工资了。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陆家对你弟弟肖亮下的可是狠手啊。说说吧,你另外的办法是什么?是不是想找陆闻天沟通?。”
他能猜到陆闻天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我更想听听他的意见,“你觉得找陆闻天可行吗?”
“天方夜谭!呵,且不说你认不认识陆闻天,你就是认识陆闻天,此时此刻你能让陆家把付出去的那些钱退回去?除非,你跟陆闻天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特殊关系?特殊关系我有吗?
我甚至连陆闻天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只是听了陆辰生那些话我就可以断定陆闻天会全力帮我吗?
“徽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这么突然?”他问。
“不是,今天我在医院,听见陆夫人跟她儿子讨论肖亮的事,我从他们的话里听出,她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很害怕被陆闻天知道。所以,王总,你不是有陆闻天的电话吗?你可不可以将他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或许,或许我们会省下很多钱的。”
“呵,不是我说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陆闻天是什么人?他是一个帝都公安系统说句话都能砸个坑的人啊……因为肖亮的事情,陆夫人动用的都是陆闻天下属,而他那些下属出去做事的时候,哪个不是打着陆闻天的旗号办事的!好,你现在去找陆闻天,告诉他他老婆正在打着他的旗号到处办坏事,陆闻天会发火,会跟他妻子吵闹!但是最后呢?最后他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他利用自己的权威再去干涉,他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总的言辞突然的激烈起来了。但是,现在我已经对王总不再是以前的单纯了!他如此激动的时候很少见,他越激动的时候就让我感觉他内心里越发有鬼似的!
于是,便又激他的说:“可是王总,我还是想试试,您快将陆闻天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吧?”
“你是不是觉得你跟陆辰生有点关系就可以跟他打电话了?”他忽然透出了我的底牌。
我脑子嗡一下!我知道他会调查我,但是没想到他此刻竟然直接的将陆辰生搬了出来。
这是要撕破脸吗?
“你,你就是不想让我联系陆家对不对?”
他既然如此坦白了,我又何必遮遮掩掩!今天下午,要撕就撕破得了!
“徽因,你要知道,后天就要开业了……”他阴沉着,仿佛是在威胁我似的语气。
“我再问你要一次!给我陆闻天的电话号码好吗?”
“徽因,你觉得我可能给你吗!?”他语气生硬的说。威胁更深一步!
那刻我终于知道了他的目的,他其实早就知道陆闻天的脾气,但是他却没有直接的找陆闻天!
“王总,你心计好深!你竟然想用这件事情来拴住我?”
“不,我是在用这件事拴住陆闻天那棵大树。所以,徽因,你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在帮你的同时,也在掌握着公安系统大佬家属的犯罪记录,你懂么?还有那些给陆闻天办好事的下属们!既然,我们两个话都聊到了这个地步,那我就打开天窗的说亮话吧!自从你弟弟跟陆辰龙发生冲突之后,我一直都在帮你弟弟的给陆家陆家持续的施加压力!而那个陆夫人看他儿子伤的那么重,她报复心极强的一次次的动用陆闻天下属的势力!呵呵……现在才一百五十万,后期我还要抬高!到时候,呵……”
他终于还是将这层脸,撕破了……
“王总,你真是一箭双雕啊!”
“在你脑海中的一箭双雕跟我脑海里的一箭双雕完全不同。你或许会觉得我即是在帮你,又是在圆融的处理跟陆闻天的关系,对不对?可是呢?你错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徽因,我现在不是在帮你!我现在就是要挑明的告诉你,我就是在压制你!而且,我同时要将陆闻天也勾进这趟浑水!说实话,当我第一次听说你弟弟出事的时候,我并不感兴趣。但是,当我听说你弟弟跟陆闻天儿子闹出事情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多开心吗!哈哈!”
他笑的很狰狞而猖狂!
“好!我退出!”
“你退出?好啊!那你弟弟跟你,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不用我去动你,自然会又别人去控制你……”
“是吗?”
“你是我的下属,你是我的傀儡。如果你退出,我会派人暗中放信,将陆闻天家属的丑闻捅出去!等各大媒体和舆论参与进来之后,陆闻天和他的那些幕僚下属们就会闻风而动的出来收场……那时候他们眼中,你弟弟跟陆辰龙打架的事情就会变成一个局!而做局的人,就是你徽因!到时候,他们都会将矛头指向你这个幕后主使!所以,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懂么……”
“王总,你真厉害……”
“不,是你太年轻。我们现在是黑色的……我们现在跟政界的人相处,就是要将他们拉下水来一起玩,大家都搅和成一条绳上的蚂蚱的时候,还分什么黑与白呢?呵……徽因,我现在就警告你!如果,你敢给陆闻天打电话来破坏我的好事!我会让你看到我真正的手段!哼!”
电话挂断后,我觉得我最后的稻草也断了。
那刻,感觉天旋地转般,仿佛掉进了一个黑洞之中。
如果说曾经王总在我身上玩的是一种信任;那么此刻他对我玩的,就是一种胁迫!
正手、反手间的变换,他玩的真叫一个没心没肺……
“叮!”的一声,短信来了。
打开信息,是王儒林的——“顺我昌、逆者亡,好好跟着我干吧!你想要的,我全都会给你。我给你报了个学车的培训班,学个车吧!到时候送你辆车开着也方便做事。”
关上手机,心更塞了。真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
从医院回到出租屋。
躺在这么间在帝都还算是说得过去的老屋子里。看着天花板发呆。
想着自己一路从一个流浪女走到现在,竟走出了这么多花哨的事情。
感叹造物弄人的时候,也感叹世事无常。
那时候,就想,假如我安安稳稳的,假如我像同学们那样不去关心大人们的事情。我或许不会走到现在这样吧?可是,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也在想,如果我父亲没有生病,我不会去为了挣医药费而踏进泥潭;如果我不踏进泥潭我或许不会遇见魏顾海和陆辰生。
但是,后来的后来,我没有再想那些如果。
因为众多的巧合与离奇之间,我细细思索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巧合或命运的捉弄。而是“顶端”的人太少。
诚然,这个世界很大,但是,那是金字塔最下方的世界。
当你一步步的经过坎坷,经过磨难的走到金字塔上端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竟是那么那么的小……
但是,我现在只有一种感觉——我不是自己走上顶端的,而是被王儒林用“绳子”捆住后,拖上来的!
在出租屋躺到六点多,一点都没睡着,看看表后便准备去盛世人间。
去之前给李兰香打了电话。
李兰香问有没有找到那个给她打钱的人,我推脱说正在找,找到了了就回她话。
又报了“平安”之后,李兰香却说:“你等等,你父亲跟你有话说。”
“喂,因子啊。”
“爸,怎么了?最近身子还好吗?”我问。
“嗯,还好。今天老家那边那个给咱送废品的老徐给我打电话了,说最近有人打听你的事儿。你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我脑子一想,除了陆辰生,没有人会跑那么个县城去打听我。
“是不是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年轻人?”
“对对对,听老徐说是。”
“没事。”
“他是谁啊?”
“爸,等我过年回家的时候给你说。您就放宽心吧!没事的。”
“你这孩子,咋跟爸还遮遮掩掩的?”
“真没事,好了爸,我去忙了。”我说着挂断了电话。
……
收起电话,走出出租屋。
看着天色昏暗的都市,想到的却是在老家土地上那个瘸腿行走的陆辰生的身影。
当他知道我没有欺骗他的时候,当他知道我就是一个收废品家的孩子后,他会对向我道歉吗……
或者,他会打听到更多的事情,夜宴?邱总?
会不会觉得我天生就是个贱种的命?
然后,他会跟我一样的怀疑吧?怀疑他父亲为什么会说出他配不上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