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辰宇退后两步,对着老者拱手问道:“前辈莫非是大理段家后人?”
老者听到马辰宇的问话后微微一愣,瞬间神情落寞,半晌无语。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只有大理,哪来的段家?”
马辰宇见他一副郁郁不得志的表情,语气中充满惆怅,不由心中感叹,沉吟半晌诚恳劝道:“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万物皆轮回。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人生不过数十载,前辈却又何必将荣辱富贵强挂心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几句诗词乃佛家弘忍大师之语,自来传播甚广,马辰宇念及段氏家族受佛教洗礼较深,借以引鉴,以期老者能够幡然醒悟。
老者微微一怔,眼望屋顶,反复吟着“万物皆轮回”几个字呆呆出神。
突然马辰宇身子向门外飞速一纵,众人以为他要逃走,便有人站起欲追。却见他又走了回来,手中却提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赛庄主。
原来赛庄主被马辰宇击落地面之后,初始瘫在地上无法动弹,后渐渐缓了过来,趁众人眼光都集中马辰宇和那老者身上,忍痛爬到门边,想趁机逃走,却被马辰宇发现,捉了回来。
众人见马辰宇进退之间身法灵动,若他想逃走,自忖无人可以拦住,不由对这年轻人的武功甚感讶异。
马辰宇将赛庄主重重摔在地上,冷冷说道:“江湖中人循的是做人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似你这等行事卑鄙之徒倒也罕见!”
赛庄主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一半因伤重,一半是羞愤,恨恨的哼了一声,不发一言。
马辰宇又道:“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放了你。”
赛庄主自忖逃不过众人之手,眼睛一闭,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
马辰宇正待有所行动,却听座首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马少侠想要问啥?老夫来告知你。”
转身望去,只见老者神情疲惫,眼光却变得柔和,眉头也舒展了许多。
马辰宇微微躬身,再次请教老者姓名。
老者叹道:“人之名姓不过几个虚字,知又如何,不知又怎样?老夫姓段,奔波劳碌一生却一无所得,今得少侠醍醐灌顶之言,如梦初醒,方悟先祖皈依佛门之心。”
马辰宇肃声说道:“前辈能在瞬间大彻大悟,晚辈甚感钦佩!”说完深深一躬。
段老者淡淡一笑,“马少侠丰神雅淡,识量宽和,武功高强,乃人中麟龙,他日定有大成。吾辈已老,早该退隐江湖,奈何之前参不破生死富贵,执意要与天争,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少侠心中所虑,老夫也知一二,便将所知一一告知与你。”
“数月前,老夫接到故友来信,提到残火令之事。信中言道“残火令共计十枚,武林中人只知残火令乃昔日苍穹派欲一统江湖之物,其实不尽然。残火令早在明朝末年便已有之,乃是前朝一高明术士夜观天象之后所造,里面蕴藏一极大秘密,但此秘密却无人所知。术士将残火令分开掩藏,直至死时仍未透露任何细节,自此残火令成为一大疑案。后皇太极得知,曾派数位将军查寻残火令,各位将军均率领军队四处查找却一无所得。后来不知为何,残火令竟到了苍穹派手中,成为发号施令之物。
但经查证,苍穹派得之不过二三,其余仍不知去向。苍穹派灭亡之后,残火令便随之彻底消失了线索。”
段老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扫了厅中众人一眼,“因残火令秘密甚巨,故老友一再嘱咐老夫秘密查寻。但老夫多日来多处打探,竟无任何消息,又不愿拂逆故友之意,眼看数月过去,不由心中焦虑。正无可奈何之际,突然传来虎威镖局押送残火令的江湖传言,老夫便赶紧派人去查,哪知得到后却是几箱石头。老夫大感蹊跷。因此事已传遍江湖,老夫也不敢隐瞒,故请诸位前来共议。”
众人初始认定残火令乃是祸害江湖之物,有可能是昔日的苍穹派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听段氏老者讲完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残火令背后的秘密才是重点,怪不得连他这位名震江湖的老侠客也现身在这小小山庄。
众人纷纷猜测残火令的秘密,有的说术士能有什么秘密,无非就是一些天象玄说;有的说可能是一座惊世宝藏,否则那术士也不会藏得如此隐秘;还有的说可能是一本武功秘籍,术士怕引起武林纠纷,所以至死不说...众人心中不由对残火令多了几分垂涎之意。
马辰宇见众说纷纭,心中也是好奇,心想这段老者的故人是不是就是金蛇岛岛主?他又怎知残火令隐藏秘密之事?莫非是一场阴谋?但金蛇岛向来不参与中原武林之事,在岛上远离纷争,逍遥自在,他能图谋什么?若残火令真的隐藏一个极大秘密,又是什么秘密竟引的金蛇岛也来中原争夺,还把这消失了数百年的大理后人也引了出来,看来此事非同小可。等此件事情一了,便返回山里问问师父,或许他老人家能知道一二。
见众人都在议论不停,那白衣少女却始终沉默着坐在那里不发一言,那白衣师兄几次想对她耳语,均被她冷漠的目光瞪了回去。白衣师兄一脸的无奈,见马辰宇目光扫来,顿时脸上呈现一丝尴尬之色,随即怒容满面,狠狠瞪向马辰宇,似在怪他偷瞧师妹。
马辰宇暗自摇头,心想那白衣男子气度未免有点太小,此人不可深交也。
眼见众人议论个没完没了,不由心中焦急,暗想那段老者既然说镖箱为空物,那么再问他也是枉然,即使真有残火令,他也不会承认,不如从的地方入口。略一思索,对着段老者朗朗说道:“段老前辈,晚辈对这赛庄主甚为起疑,还请段老前辈与予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