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掩埋完平镖师,天已微昏,劳顿了大半天,马辰宇已感饥肠辘辘。
骑马到附近的小镇找了个酒家,先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又要了一壶酒、一斤肉和一盘花生米,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从踏入柳林,再到绿柳山庄,对方显然早已谋划好了每一步行动,而自己却连背后主谋之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主谋之人的目的是针对师父还是残火令?
不过连金蛇岛的人都出现在山庄内,看来那残火令背后隐藏的秘密的确是非常重大的,不知镖箱之内是否有残火令牌?镖箱又是否已到了曼幽谷?曼幽谷又在何处?
想起那自称小丫鬟的少女巧舌如簧,机智伶俐,倒像是跟着主人久闯江湖的武林人士,不知她的主人是否便是那主谋之人?平镖师是不是她杀的?
又想到那苗装老妪,使用的显然是一种诡异无比的摄魂术,居然能瞬间控制住人的思想,直击对手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实在是恐怖至极!衣裙发射暗器不知又是什么玄机?不知她来自何处?
最后想到那名黑衣女子,明明上了二楼,瞬间又逃去了哪里?想到捡起的那块丝帛,赶紧掏出来,问伙计要了一碗水泡进去,哪知取出后展开细看却无任何异样,看那诡艳花朵不知是哪里的标志?
诸多谜团,让马辰宇深深陷入沉思之中,对身边景象浑然不觉。
忽然店内一片嘈杂,打断了他的沉思。抬头一看,店家和一个客人正拉着一个小乞丐喝骂。
听了一会,却是那客人咬定小乞丐盗了他的钱袋,店家帮着呵斥乞丐赶紧取出来,小乞丐却坚称没有,为此争执不下。
马辰宇见那客人目光中透出狡狯之色,声音虽高,但色厉内荏,小乞丐约十岁左右,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上缝满补丁,急得满脸通红,泪水委屈得流了出来。心中已明究竟,正待站起为小乞丐解围,忽听旁边有人高声说道:“可笑啊可笑!明明是没钱吃饭,却诬他人盗了钱袋,当真是卑鄙无耻之至!”
马辰宇扭头一看,却是隔桌客人。
见那说话之人约二十五岁上下,一袭白衣,峨冠博带,仪表堂堂,不由心中暗生好感。
在他对面还坐着个一袭白衣的年轻人,背对着马辰宇,虽看不见容貌,但身材纤细,青丝云鬟,应是一个女子。
那吃“霸王餐”的客人见被人拆穿,不由恼羞成怒,几步跨了过来,便伸手去抓那白衣人衣领,看样子是想把他拽起来打一顿。
白衣人俊脸一寒,冷哼一声,右手快速一抬。只那客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左右翻滚,马辰宇见他肉掌之中插着一根竹筷,已经穿透了手掌,顿时血流一地。
店内顿时大乱。
马辰宇心中暗叹一声,没想到那白衣人出手如此狠辣,不由微微感到失望。
白衣人厌恶的看了一眼倒地哀嚎的客人,眼神一冷,生起一股杀意,正待抬腿踢去,猛听对面一声筷响,却是他对面的同伴发了脾气,把筷子掷于桌上。白衣人立即止住,脸上突然堆满了笑意,声音温柔的说道:“师妹,这里太聒噪,咱们换一家如何?”
只见那被称为师妹的白衣人拿起桌上帷帽戴在头上,淡淡回道:“我已吃饱,咱们走吧。”声音婉转悠扬,竟如空谷幽兰般酥软人心。
师妹说完便站起身来,轻轻一纵便越过那个客人,转瞬间出了门,自始至终没看马辰宇一眼。
那白衣人赶紧抓起桌上包裹,急急跟了出去。店家也不敢阻拦,只得安排店小二扶着那受伤客人去就医。
马辰宇看那俩白衣人身手不凡,尤其是那被称为师妹的白衣人,身形微微一晃便越过倒地的客人,显是轻功甚好,二人出现在这个小镇会不会也是为了残火令而来?赶紧向桌上抛了块银子,悄悄跟了出去。
此时天已全黑,大街之上行人稀少。小镇也无路灯,幸好那二人穿着白衣,跟着倒不困难。
只见白衣人出了镇子后,展开轻功向着绿柳山庄方向飞奔而去。
马辰宇怕被发觉,在后面远远跟着。
白衣人身法极快,不一刻便来到柳林之处,一闪身便进入林中。马辰宇从另一处也跟了进去。
却见白衣人毫不停顿,直接到了山庄门口抬手扣门。
门口挂着一对大红灯笼,此刻已亮了起来。
过了一会,只听大门“吱嘎”一声打开,闪出那个小丫鬟,和两名白衣人说了几句话后,便态度恭谨的把他们接了进去,随后大门又合上了。
马辰宇心想白天走时院子里空无一人,看来在他走后又回来了,不知那俩白衣人来此又是为何?
闪身来到高墙之下,掏出飞爪爬上墙头,只见那丫鬟领着白衣人已穿过通道,进入阁楼。
马辰宇翻身上墙,从墙头上向着阁楼方向轻轻掩了过去,又翻过别院屋脊,来到阁楼处。低头往下一看,果不出意料,在通道两侧的柱旁埋伏着几名黑衣人。又转头看向阁楼,发现阁楼二层晾衣平台上也埋伏着两个人。
马辰宇对着平台飘身跃了过去,“呼”的一声已轻轻落在那两名黑衣人身后,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腰身一麻,哼都没哼就倒在地上。
马辰宇轻轻推阁楼的门,闪身进入房内,只见屋里已收拾干净,却未点灯,只一楼的灯光透了过来。
刚要挪动脚步,突然听到一楼会客厅内有个苍老的声音正在说话,赶紧轻身闪到楼梯的柱子后面,藏在柱后向下望去。
只见大厅内放着两排椅子,坐着二十个形色不一的人,后面还站着几十个人,高矮胖瘦,老、中、青均有,装束不一,有的一身劲装,有的长袍宽袖,均面色肃穆。白天见到的赛庄主也在座上,却无苗装老妪,刚才进来的那两名白衣人背对着楼梯,靠下首坐着,却看不见那讲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