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茹素时代
对于食物,春绪一向是无肉不欢的,就算是现在怀孕正害喜胃口不佳也一样。哪怕油腻的东西让她的反胃状况更加严重,但不吃肉的话她还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对了。
不管是牛肉还是猪排,春绪都能啃得很欢乐,这也符合她现在需要大量增补营养的切实需求,而众人尊敬的蓝染副队长,这个时候也能甘当煮夫。
虽然做出来的饭菜口味还算差强人意,但春绪作为妻子已经是相当满意了。
很久以后春绪依然会想,这个人,也有不太擅长略微苦手的事。
害喜的症状持续了一个多月,而这个时候春绪的肚子也开始真正大了起来开始显怀,虽然平时穿着宽松的和服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但确实和原来有很多不一样。
九月的天气虽然依然炎热,但到底是强弩之末,入了秋,夜里多少会有些寒意逼人,正准备睡觉,春绪脱了外衣正准备换里衣,发现丈夫从外间走了进来。
都这么多年,哪里没看过,春绪不闪不避,低下头看着自己变得圆起来的小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
半晌没感觉到那边的动静,春绪有些奇怪,看到蓝染正在盯着自己的身体,目光多少有些奇怪,没有戴眼镜,此时的他,眼光让春绪觉得有点发毛。
虽然五番队上下对蓝染的评价都是什么“温柔可亲”、“温文尔雅”之类的,但是春绪知道,作为一个番队的二把手,目前实际上的总指挥,一个上位者,光靠和蔼亲和来御下是不可能实现的,自己的丈夫,必然还有他慑人的一面。
她时常会感觉,摘掉那黑框平光镜的丈夫,有的时候会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绝非神经质或者错觉,她可以肯定。
就算是老夫老妻,自己这么半裸着被盯着也肯定会不自在,她有点别扭地扭扭身子:“孩子他爸,你在看什么?有哪里不对吗?要不要来摸一摸?”
“他爸”这个称呼是春绪近来才开始使用的新称呼,取代了原有的“当家的”。
蓝染不发一言,走进春绪所在的榻榻米,双腿盘起坐下,伸手拂上春绪的肚皮,动作很轻,但是因为他刚从外边进来,还带着凉气,让春绪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和每一个瀞灵庭的战斗系死神一样,就算是身居高位的副队长,蓝染的手也相当粗糙,肚皮是人身上最软的一块肉,感觉也格外敏感,春绪感觉那双手在自己的肚皮上摩挲,有一种奇怪的触感,让她浑身发软。
“怎么了?”看到春绪的欲言又止,蓝染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春绪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有点令人尴尬的念头压下去,忽然惊叫一声,“你……”
你的手摸到哪里去了——她想这么说,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有点震惊的看着表情依然很淡定的丈夫。
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她还叫许醇,许久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很肆意,她们可以一起熬夜一起逛街一起翘课一起去参加乐团的活动。
虽然不想承认,但春绪依然无法否认许久的本质就是个大丧失,有时连自己都不愿意下限掉的找不到的她。
但是现在,已经改名换姓,法律上的名字已经变成“蓝染春绪”的许醇却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和许久一起掉下限,最起码能让她在这种时候脸皮厚一些。
摸了摸她的大肚子的那只手,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向上,摸到了她的胸部。因为怀孕,春绪的胸部比原来丰满不少,她本来就不是贫|乳,现在的胸围更是可观不少。
除此之外,身体也更加敏感,而她清楚的是,正在以这种色|情的方式抚摸自己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善罢甘休的意思,他不是无意为之的。
“那个……”春绪有点窘迫,在这种事上,在他们夫妻之间,她一向不是主动的那一个,现在更是不同以往,毕竟自己现在的状况和之前并不相同。
但是身体上那种灼热的感觉,又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欲|望。
虽然跟着一个掉下限的姑娘混了一年多,还在时刻面临生死抉择的暗杀队伍担负过重任,但是春绪却还是一个保持着很多传统美德的女人。
现在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感觉到羞耻。
她想要开口却被堵上了双唇。
“不要说话。”呼吸也有些急促的男人这样命令道。
但春绪这时候还是不得不开口:“你……我……别这样,孩子……”想要伸手推开,但发现有点手软,她愣了一下,在这种时刻。
然后将准备推开他的手,勾上了他的后颈。
“不要紧的。”即使热切,却依然沉稳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
她当然明白,就算是从医学的角度,现在这种行为也是不要紧的。
春绪在迷失自己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将蜡烛熄灭——就算他们这个小屋如今还没有通电用上电灯,烛光也有够昏暗,但她还是不想让他清楚看到自己那有些失控的脸。
就算她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的眼神并不会因为光线的减弱而变差太多,但就算是这样的心理引导就已经够了。
只是有点遗憾的是,她也不能看到他有些失控的脸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到底还是多负担了一个人,供养着一个孩子的情况下,她虽然经过锻炼但和死神的标准比起来还是相距甚远的体力到底依然体力不支,睡到这个时候也是理所当然。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睡到什么时候都无可厚非。
想到昨晚,有点脸红,但还是以很迅速而不失稳重的动作换上了衣服,打开门看到天气很不错,总算是有了秋高气爽的氛围。
经历了最恶心的害喜过后,春绪的胃口恢复过来,甚至更甚以往的好,经常比蓝染吃的还要多些,她走出自家院子,看到的是正在和一个留着马尾的女队员说话的三哥十七。
“三哥,日安。”毕竟这已经不是说早安的时候了。
看到春绪,浮竹十七俯下|身子不知和那个娇娇小小的女队员说了什么,春绪就看到那个小女生的耳根一下子红了就跑开了,不禁对自家三哥的节操再次感到哀悼。
“早啊,春绪,”看出春绪其实是刚起床,十七揶揄道,“看来蓝染副队长对你真不错。”他一向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教养极好,如果不是这样,春绪毫不怀疑,他会再吹一声口哨。
她只是下意识整了整衣襟,虽然知道这么做也是徒然挡不住那万花丛中过的双眼:“能请你闭嘴吗,哥哥?”
“真看不出来我的妹妹还会害羞,啧啧,真是~”十七装模作样咋舌,然后忽然正经起来,“大夏今天早上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现在正在六番队他队舍里躺着,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提起那个一直很莽撞的弟弟,十七也有点头疼。
春绪吃了一惊:“六哥他怎么了?怎么不早点对我说?”毕竟自家六哥可是身强体壮一向吃嘛嘛香力能扛鼎的,六番队并非一线战斗单位,以大夏的实力,怎会随便受伤?
“怎么早点对你说?蓝染副队长说让你再睡一会儿,我怎么好打扰。”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听着是有点酸,但春绪知道并非如此。
即使自己已经结婚十多年,但十七对于蓝染的态度依然如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到底是怎么回事?”春绪不理会十七的诡异语气,皱起眉问起自己六哥的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十七反而笑了:“你去了就知道了,直接问大夏去。”
见他这样春绪也知道六哥情况不是很严重,放下心来,但听他这话里有话,觉得定是有什么趣事发生。
十七不想被自己弟弟那火爆的脾气直接炮轰,再加上上午已经探望过一次,所以并没有跟着春绪过去,让她一个人走又总是不放心,于是随便扯了一个女队员让她领着春绪去隔壁六番队。
走出五番队的大门,春绪走在那女人的后面,不紧不慢道:“又见面了,斯波十六席。”她将“斯波”这个姓氏咬得很重,语气中有一种像是小女孩找到心爱娃娃的得意。
没错,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浮竹十七顺手拽到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妄图绊倒春绪的女死神。
如果她是有意被拽到,春绪就见招拆招看她到底什么路数;如果真是巧合,那只能说,冤家路窄。
春绪始终坚信因果论,她知道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对于这个身无所长的普通魂魄,这位姓斯波的女死神当初的行为可是伤害性极强的——当然,这是在自己中招的情况下。
斯波停下脚步,有点僵硬的转过身,看到的是春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这无意识的动作让她对春绪的的那种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蓝染夫人。”提起“蓝染”这个姓氏的时候,斯波真澄的语气变得温柔很多。
虽然当初学刑讯学的不多,但是春绪是个女人,对于这种语气和表情有天生的感应,就这么一句话,她大概就明白了。
没错,当初平子真子说的并没有骗人,她的丈夫,被很多人用饥渴的眼光看着。
“斯波十六席,您是聪明人,不需要我拐弯抹角说什么。那天的事我不会追究,也不会告诉外子以及你们市丸三席包括我三哥。只有一句忠告:别人的男人肖想不得,请多多自重别让人看轻。”说完做出完美无缺的站姿,以典范一样的贵族姿态向前走。
她少说了一句话:觊觎我男人者,虽强必诛。
不过这种狠话她也懒得放,能当上席官的女人智商上不是蠢货,不会听不出言下之意。
但是听得懂跟做得到不是一回事,不是吗?
“蓝染夫人,您……”被看穿后有点恼羞成怒,但斯波并没有太慌乱,想要叫住春绪。
春绪回头淡淡一笑:“真是让您失望了,不巧在下认得去六番队的路。非常感谢您送我到这里,日后必然会向外子对您多加美言。不劳您大驾相送了,斯波十六席。”说完转身就走。
斯波真澄死死盯着春绪翩翩然离去的背影,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良久,才转身回到五番队。
春绪知道那女人不会随便就放弃——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来这点。来了这么久也知道这边的女人价值观和自己当年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女性主流价值观有所不同,再加上一夫多妻制尚且合法,很多女人意识不到想委身于有妇之夫这件事其实是不太对的。
因为道德约束还没有形成。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如今的日子过得无聊,看看秋后的蚂蚱怎么蹦跶也算是消遣。
来到六番队,看到自家六哥正用绷带吊着膀子在露天道场上监督平队士练习见到,看到他那还能大战三百回精神满满的样子,春绪觉得自己最后的担心也是白费了。
看到春绪,浮竹大夏抛下一群被操练得想呼爹喊娘的平队士,兴冲冲就迎了上来:“小春绪,你怎么来了~”一向动作很大的大夏这时候几乎是蹑手蹑脚的靠近春绪,然后伸出没受伤的左手环住她的臂弯,搀扶住她,动作很是轻柔,让一旁的队员大跌眼镜。
“听三哥说你受伤了,我来关心你一下。说吧,六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春绪这么一问,大夏脸红了。
春绪看着他一脸娇羞的表情,瞬间被吓到,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看大夏是浮竹家八个孩子里身材最粗壮平时最粗鲁的那个,但大概也是他们兄妹中最纯情的一个,就凭他会脸红这点就能看出。
“……还不就是四枫院亚绫那个女人,母老虎一只,我才懒得跟她计较。”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大夏别别扭扭地说道。
听到这话,春绪更是大笑不止。
对那位亚绫小姐不是很了解,但是看着状况,没准人家就是自家傻哥哥的真命天女呢。
跟大夏聊了一会儿,知道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出了点误会被误伤——不是打不过,而是大夏不打女人。
兄妹俩对着一群正在艰苦训练的队员谈笑,其实是一件很拉仇恨值的缺德事,意识到这一点,春绪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反正两个番队离得近,明日再来就是了,又扯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婉拒了大夏的送别。
正走着,看到一个肤色和普通人明显不同的死神,想了一下,她还是打了个招呼:“日安,东仙三席。”
东仙要是瞎子,平时靠感觉和灵压辨认别人,但春绪没有灵压,这让他一开始没认出到底是谁,听到声音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很正经地回了个礼:“日安,蓝染夫人。”
点到为止,谁也没有停下,但是走出老远春绪还是觉得有种被审视的感觉。
到了饭点蓝染回到家,夫妇二人一起下厨做饭,春绪正准备去偷吃一口白米,忽然听到自己的丈夫说:“今天调令下来了,斯波十六席升任十一番队十五席。”
春绪听到了一愣,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不过不得不说,对于他这个决定,她是很欣慰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才是色相浑浊的那一个……【。
不让女人参与到这种战斗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喂
今天码了一下午字,用围脖上的应用测试PP值一直在升高,真是……OTZ……码字是让人色相浑浊成为罪犯的最佳手段没有之一啊!【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