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莫言道:“现在的目标太大,而且外面的情况没摸清楚,我们还带着两个孩子,跑起来恐怕没他们快。”
周淮安看向王波,道:“王兄,你怎么看?”
王波淡淡一笑,道:“周兄,此事越来越复杂蹊跷,不过,这家黑店一定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周淮安微微一笑,道:“看来王兄和我想到一块了。”
邱莫言疑惑问道:“你们想到什么办法了?”
周淮安环顾着四周,道:“这里既然是黑店,就一定有秘道!今天晚上四处找找!”
邱莫言恍然大悟,禁不住四处张望,瞥眼间,发现楼下的曹添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当即把头一昂,傲然转身走进客房。
王波刚一走进客房,却听贺虎正在又气又恨的叫骂着:“这帮阉驴,全都守在外面,现在倒好,雨停了也走不了了。”
周淮安走到房间里的桌子边上,道:“现在急也没有用,不过,这间黑店一定有出关的秘道,今晚必须查清楚!”见众人围拢过来,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边摆出简易的图示,边说道:“我们的位置呢,是在二楼的中间。其它的房间呢……贺虎、铁竹,你们一个左边一个右边,挨着查,一个也别落下。”
邱莫言拿起一个茶杯放在边角上,道:“注意,贾廷这间房是个死角,只有正面一道门。”
贾廷身为东厂四大档头之首,武功高强,以贺虎和铁竹两人目前的身手恐怕不是贾廷的对手。
周淮安沉思片刻,道:“好,那我去!”他看向王波继续道:“王兄,楼下的房间番子众多就麻烦你和莫言去查。桩头和衙役大哥留在客房里,保护玉英和进宝。记住,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或被人发现,千万别和对方缠斗,立即退回来!”
“好!”
沙漠不仅昼夜温差大,而且白天时间短,夜晚来得快时间也长。落日余晖未尽,龙门客栈周围已如深夜一般。
客栈内接连点起了灯火,守在门口处的东厂番子也渐渐散去。客栈外寒风凌冽,风声呼啸嘶叫,店伙黑子、顺子等人赶紧关上大门,慢慢收拾着大厅里的桌椅。桌椅磕磕碰碰的声音,在静寂的客栈里稀稀落落的回响着。
到后来大厅收拾完毕,四周便寂无声息,夜也更加深了。
忽然,二楼角落的房间窗户外面迅速闪过一道身影,随即房门缓缓而开,一个人影悄悄的闪了进来,正是周淮安。
他掩上门,站在房门口观察了一下房内的环境,便小心翼翼的步入房间,但觉脚下微感所触,低眼一瞥,竟然是一条细长的红绳,红绳尽头竟然还绑着一个铃铛。
周淮安虽惊不乱,双腿陡地分开,一字马的坐在地上,伸手去托住挂在旁边桌子脚下的铃铛,想要阻止了铃铛晃动发出示警声。他虽然反应及时,动作也够快,可惜,铃铛终究还是发出来轻微的声响。
侧躺在床上睡觉的路小川,慢慢的转过身来,陡然睁开双眼,手中一翻,暗器绣花针便捏在手中,突地翻身坐起甩出。
周淮安但觉脑后勺风声劲急,回身一转,眼疾手快的举起右手两根手指夹住了激射过来的绣花针,随即手中一挥,把绣花针反射回去。
路小川抄起床上的棉被用力一甩,挡在面门,“呲呲呲呲”绣花针刺进棉被,刚把棉被放下,一只脚却出现在眼前,“啪”的一下,下巴被踢了个正着,整个人都给踢飞而起。他忍住疼痛赶紧在空中翻转一周,卸掉劲力,轻身一提,便以壁虎游墙功贴在墙壁上,运目看去,只见周淮安又再次飞身过来,路小川眼中厉色一闪,也扑将过去,与周淮安缠在一起。
周淮安的武功很明显比路小川强得多,只是伸出双手抓住路小川双肩,运劲一翻,便把路小川摔倒在床上,接着快速伸手在路小川胸前一点,路小川便再次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时间紧迫,周淮安也来不及杀了路小川。因为这房间本来是贾廷所住,可是现如今只有路小川一人睡在床上,那么贾廷说不定立时就会返回。此时双方还没有撕破脸进行正面冲突,要是惊动其他人,到时动起手来,还是己方吃亏。所以,周淮安只是走马观花的翻找了一通,便赶紧退出房间。
突听得走廊里脚步声响起,周淮安立即退进房间,环顾四周,寻找躲藏之地,接着纵身一跃而起,屏声静气的躲在房间的横梁上。
“吱呀”房门缓缓打开,贾廷不急不缓的步入房间,“叮铃”一声,警戒铃铛被触碰响起。但是,路小川却也毫无反应,定然是被闯了进来的人给制住。贾廷不动声色的走到房间中央,扫视着房间内的各个角落,最后把注意力定在头顶的横梁上。
突然,贾廷身形拔起,飞身跳到与横梁齐高,横腿踢出。横梁上的周淮安翻身跳落,躲过一脚,伸手攀住横梁,翻身转起,脚掌向对面的贾廷踹出。贾廷一手抓住横梁转到对面,一手拍出一掌,击向周淮安腰际。周淮安双脚勾在横梁上,倒挂着伸手格挡。贾廷化掌成爪顺势抓住周淮安的手臂,运劲一甩,便把周淮安甩了下去。
周淮安刚落在地上,便觉面门劲风刮脸,矮身一窜,闪到房间中的桌子对面。贾廷飞身跳了过去,落在桌子上,连环腿踢向周淮安面门。周淮安霍地蹲下,一脚扫出,“砰”的一声,桌脚断裂。
贾廷顿感身下一空,翻身跃起,跳了开去,刚一落地,一张桌子已经砸了过来,眼见躲闪不及,唯有飞起一脚将桌子踢了个粉碎,正要再次扑过去与周淮安缠斗。周淮安脚下勾动一块碎木,运劲踢出,“啪”的一声,贾廷但觉脚下一麻,便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周淮安飞身跳出房间,却是无可奈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王波和邱莫言趁着黑夜悄然出现在客栈外,两人对视一眼,便分向两边而去,沿着楼下的房间一间一间的查探寻找出关秘道。
其实,王波并没有摸进一楼东厂番子住的客房,因为他熟知电影剧情,知道龙门客栈暗藏的出关秘道就在厨房里的某一处。
可是,能进入厨房的就只有一道门口,而那道门口必须要经过大厅。现在客栈店伙黑子等人却在大厅里收拾桌椅,他要是进入厨房肯定无法避过这些人的耳目,心想:“秘道一事这一时半会也急不得,还是再等等看吧!”
突地,客栈房顶出现一条黑影,王波赶紧躲进暗处,运目望去,竟然是贾廷!
但见贾廷轻身提气蹑手蹑脚的摸到一间客房顶上,先是贴耳的仔细听了一会,然后翻开一块木板天窗,纵身跳下去,不见了踪影。
王波心想:“那不是周淮安的房间吗?嘿,这两人虽是敌对阵营,但是想法却是一样,均都想着去摸清楚对方的虚实。”
正想着,忽然,又有一道身影嗖的一下窜上客栈房顶,直奔周淮安的房间顶上,随即也跳了下去。
王波不由疑惑:“这人是谁啊?直奔周淮安的房间,目的明确,没有丝毫犹豫,况且这番举动也显得熟门熟路的?嗯,如今贾廷在里面,两人见面肯定会有一番打斗,待我去瞧瞧热闹先。”
当即纵身一跃,在墙墩上轻点几下便飞身上到客栈房顶,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近房间的天窗,悄悄的探头张望。
但见房间两个黑影飘忽闪动,拳脚相碰之声“噗噗”作响,随即一道火折子亮起,王波定睛一看,拿着火折子的竟然是金镶玉!
他不由一怔,随即感到有些好笑起来,心想:“这金镶玉还真是水.性.杨.花,半夜三更竟然敢摸进男人的房间,看来是騒心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急不可耐啊!”
火光一亮,贾廷大惊,当即抽出一支判官笔向金镶玉刺了过去。金镶玉只觉一道寒意直逼面门,赶紧举起火折子,只见一支判官笔眼看着就要刺到眼前,不由骇然失色,矮身使出一个驴打滚,这才堪堪避过。
待得翻身坐起,但觉脸上一痛,“啪”的一声响起,竟然被对方抽了个响亮的耳光。
“金镶玉,你三更半夜来这儿干什么?”
金镶玉举起火折子看过去,只见一个满脸褶皱,面色铁青的老家伙正瞪着自己,先是一怔,随即大怒,这死老家伙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男人,加上无缘无故的被对方抽了一个耳光,当即将手上的火折子丢了出去,回骂道:“你三更半夜跑人家房里干什么?”
贾廷快步走过去捡起火折子,放在脚下迅速踩熄,口中冷冷说道:“我的事,你最好少理!”说罢,将火折子丢还过去。
金镶玉伸手接住,再次燃起火折子,凑到贾廷面前,道:“客栈是我的,人在我店里住着,要是出了人命,谁负这个责?”
贾廷冷冷道:“你店里出的人命难道还少吗?我告诉你,你的底细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你可别逼我吹灯拔蜡烛!”说完,一口气喷出将面前的火折子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