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儿回过头一看,竟然是织云,他惊喜万分:“织云!”
“起儿。”织云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你没事吧?”
“我可是大小姐,我怎么会有事呢,嘻嘻。”织云的笑容还是那么熟悉。
“可是圆说……”
“没事的,和以前一样,只是把我关在房里。看,这是解药,快给子嫣吃吧。”
起儿接过解药,说:“可是你……”
“顶多是一个人在房里再多呆一阵子啦。药效要一会儿才能见效哦,那时候她就可以说话也可以自己行动了。”
“谢谢你织云。”
“哦还有,那里你们不能进去,那里是绝世中堂,进去了有人会生气的。”
“那该走哪里?”刀歌连忙问。
“要出去只能走前面的正门。”
“那我们快走。”
起儿这时候又说:“谢谢你,织云。”
“好啦,你都说了三遍了。我是偷出来的,要快点回去了,你们要小心哦。”
“嗯!”
织云走后,起儿连忙把药给子嫣服下了。
刀歌:“子嫣、子嫣……”
起儿:“估计要过一会才有效。”
刀歌抱着子嫣朝外面走去,他们往回没跑多远就停下了——在他们对面,长长的巷道里,站满了杀手。这些杀手个个蒙着脸,手里都拿着刀,刀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整整齐齐,一点声色也没有。
对峙片刻,那些杀手开始朝前走,浓烈的杀气在这狭小的巷道里流溢。刀歌连忙开始把脚步慢慢朝后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让我来。”
起儿说完走上前,他双腿弯曲,一前一后,右手持剑,使剑成“一”字端平在胸前,左手伸掌在胸前左侧,轻压在剑上。他闭着眼睛,久久没有动静。
那些杀手越来越近了,他们的步伐稳而轻,传递着莫名的恐惧气息。
等起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嘴里念道:“一剑星辰破!”随即一股巨大气浪奔涌而出,吹起地上的尘土让人看不见所以,之后,在这尘土之中又有一道剑光冲射而过。那些杀手根本没有看清楚哪怕一点东西,刀歌更没看清楚,然而当尘土消散去的时候,巷子里已经空空荡荡的了,那些挡在前面的杀手全部倒下了,只有刀歌他们三个站在原来的位置,而起儿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巷子的另一端。
当刀歌他们再跑回原来的地方时,场上已经没有一个宾客了,满满围着的都是手持武器的杀手。坤奇还在门口和那些人相持,余凉则还在和圆拼斗。
见刀歌他们回来了,一群杀手立马围了过来,兵刃相向。
“你们退下。”一个人从那群杀手后面走了出来,那些杀手听到命令便让开了。
“给了你们好走的路,为什么偏要到处乱闯呢?”那人把手举到面前,可以看到他的上戴着一个轮状物,那应该是他的兵器,他继续说,“我叫断。看到我手上的这个轮子了吗?它待会可能在你们的脖子上旋转——或许是穿过,也可能是从你们的胸口、腰部穿过。如果是你的们手或者脚,那可就稍微痛苦一些了。它很锋利,总之,从哪里穿过,就从哪里断成两截。”
站在刀歌他们面前的这个人,是沉鱼的七大杀手之一,断。他以手中的飞轮闻名,杀人于百步之内,被他所杀的人身首异处算是庆幸,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那些人都是被他的飞轮割得四分五裂,现场血迹满地,四处都是断臂残肢,不忍目睹。然而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他从小被水沉鱼收养,是水沉鱼的养子,与织云是兄妹相称,也是沉鱼组织的少大人。
断:“好了,我就不废话了,把人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个痛快。”
刀歌:“休想!”
没想到被这么干脆地拒绝了,断手一挥,那轮子便飞速朝刀歌飞去。刀歌眼看着轮子飞来,要夺自己的性命,想提剑去挡,却力不从心——他速度不够快,没法挡下这一击。幸亏起儿及时出手,挥剑挡住了这一下,刀歌才得以没受伤。
然而那轮子却没有飞走,一直在起儿的剑上飞速旋转着,起儿用剑抵挡着,不让它逼近。
刚才在巷子里那一招星辰破耗费了起儿大量的内力,现在与那飞轮僵持,他略感吃力。
断手一伸,收回了那个飞轮:“负隅顽抗,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吧!”
起儿:“快带子嫣走!”
刀歌便准备走,但是刚跨出一步,他身前就飞过来一只飞轮,迫他退了回来。翔飞心想他速度快一点,赶紧抱住子嫣就跑,但他担心跑太快会抢到子嫣,心里迟疑了片刻。而就在此时,断双手一挥,甩出两个飞轮,割到了翔飞的手臂和腿。
翔飞手臂和腿受了伤,一时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地上,差点把子嫣摔倒。
“继续跑,我想知道你跑得快,还是我的轮子飞得快。”
翔飞咬着牙说:“你还不知道你的轮子有多慢吧?”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可笑。受死吧!”说完断举起手上的轮子。
“你的轮子,的确还不足以用快字来形容。”一个声音传来。
“谁!”断望向四周,却没见到人。
翔飞抬头去看,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屋檐上,他惊喜呼出:“师父!”
来者正是水嶙峋。
断转过头去,也看到了水嶙峋,他把手里的轮子放了下来,面对这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绝世的人,他心想还是小心为上。谨慎,是他们作为杀手根植在脑海里的概念。
水嶙峋睥睨着下方所有人,用轻淡语气说:“在这里欺负一个孩子,传出去不光彩。”
“呵,在下也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
“我是说我自己。”
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贵为沉鱼的少大人,竟受到如此羞辱,不免怒火中烧。不过,他既是沉鱼七大杀手之一,一些必要的心理素质他还是有的,他说:“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尘飞叶落风过,水嶙峋。”
断心头微惊,然后说:“原来是第一快步,素闻阁下嶙峋步疾如风、快如电,看来今日可以一见了。”
“我刚才说了,欺负孩子,不是我的作风。”
断再忍让,说:“那阁下到绝世有何要事?”
“这是我徒弟,那几个是我朋友。我今天来是为了新仇,不是旧恨。”
“想到绝世救人,阁下恐怕自视过高了吧?”
“如果只是由你来阻挡,那倒是一点也不高。翔飞,起来,带他们走。”
“哼,那可由不得你!”说完断一个往后空翻,在空中时发出两道飞轮,那飞轮以飞快的速度朝水嶙峋飞去。
然而等大家去看水嶙峋如何接招时,他竟早已不在屋檐上了。断落地一看,自己的飞轮打空了,而且水嶙峋也不见了,立即警惕起来。
“你能不这么慢吗?”水嶙峋在断的身后说道。
“可恶!”断一个转身,又发出三个飞轮。每个飞轮在空中又上下分成两个,六个飞轮同时朝水嶙峋飞去,可这六个飞轮又全部打了个空。
“不如这样好了,如果你再打不中我,就回去好好练功,不要在这里贪玩了,如何?”水嶙峋出现在断的身旁。
“啊——”断大吼一声,后退几步,喊出口诀,“追魂之轮!”只见断挥动双臂,整个人在原地打转,瞬间从他身上飞出来数十个飞轮,全部朝水嶙峋飞去。
水嶙峋看出了这些飞轮的端倪,这些飞轮飞行的轨迹和之前的都不同。水嶙峋试探性地闪躲了一下,果然,躲开之后,这些飞轮立即改变了方向,又朝水嶙峋飞来。
飞轮数目众多,同时挡下太难,但又无法摆脱,该怎么办呢?水嶙峋心中早有好办法,他朝断飞奔而去。这一举动让断有些诧异,他不知道水嶙峋这样做是什么目的,心中有种不祥感在萦绕。
水嶙峋跑到断的面前时,微微一笑,然后一闪消失了。
断刚反应过来时,水嶙峋身后的那些飞轮已经飞过来了。断这时才明白水嶙峋的用意,他只好两手一伸,那些飞轮便全回到了他的身上。
水嶙峋笑着说:“这这小轮子飞来飞去烦人得很。我想,既然是你放它们出来的,你肯定有办法收它们回去。”
听着水嶙峋的话语,断的脸色变得愈发严肃了。水嶙峋的速度太快了,断知道在他身上这样耗费时间可不是办法,于是他把矛头对准了刀歌他们,他说:“第一快步,速度果然惊人,可是——他们可没有你这么快。”断说完立即朝刀歌甩出一个飞轮。刀歌本能地拿起剑一挡,剑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力道之强,让他手里的剑险些都脱落。
断没有给刀歌喘息的机会,又丢出了两个飞轮。刀歌这下就没法躲过了。水嶙峋这时跑过来推了刀歌一把,帮刀歌躲过了两个飞轮。断嘴角一翘,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水嶙峋当然知道断在想什么,他想用刀歌他们牵制住自己,水嶙峋微微叹气道:“真是年轻啊……”说完他伸出右手,袖子里滑出一把剑来,那把剑剑身极窄,约摸只有一寸余宽。
“今天你或许看不到嶙峋步,但是我给你看点别的。”说完水嶙峋慢慢朝断走去。
断感受到了杀气,他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后朝两边一甩,四个飞轮便朝水嶙峋飞去,那飞轮在空中又分成八个。然而这还没有足够,断自己也冲了上去,他左手上的飞轮飞速旋转着,右手拿着一片飞轮,那飞轮比别的飞轮更大、更锋利,而且带柄。
八个飞轮冲来,席卷尘叶,气势汹汹。另一边,水嶙峋提起手中之剑,右臂一阵,便以闪电般的速度挥舞寒光飘洒。众人只见那剑光闪烁,只听得声响不断,却看不清所以。而后水嶙峋将利剑朝前一指,那所有光影与声响刹那间全都消失了。
顺着水嶙峋的手臂望去,那狭长的剑身上,全是断的飞轮,它们被圈在一起了,前后摇摆着,发着“叮铃铃”的响声。但更重要的是,沿着那锐利的剑锋一直往前,在那狭小的剑的最尖端的,竟是断的喉咙。硕大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带着些许颤抖,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上有一个红色的小斑点,正散出点点血丝来。
断一动也不敢动,站在那里,他手里的轮子都来不及放下,问:“这是……什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