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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惠明里暗里的挑衅着,但凌姿涵却仿佛置若罔闻,面色不改的淡淡吩咐身边丫头:“南儿,本妃的娘亲只有本妃这一个女儿,又何来姐姐一说?若日后,再见这种来乱攀亲戚的女人,就替本妃,将她轰出去!”
“是,奴婢明白!”
这南儿也是个极为机灵的丫头,见凌姿涵的神色,再瞧瞧那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就明白这其中那些不能告知的问题。虽说,她不知具体如何,却也会根据平日里听说的那些闲话,在心里盘算个**分出来。而她属于站在凌姿涵这边的丫头,见了这阵仗,又有凌姿涵的默许,便扬声道:“你们几个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动手,把这群乱攀关系的人给你撵出去!我们这好歹也是亲王府,那容得这些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不麻利些,莫要脏了我们王妃的眼睛,回头触了霉头,给未出世的小世子惹上什么不痛快……”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几名家丁急忙拥上前,挡在凌姿涵他们面前,硬是将凌惠的轿夫给哄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其中一个轿夫,一脚没站稳,一歪,轿子就朝一旁倾斜,另一个轿夫因为突然增加了重量,也没站住脚,朝后仰去。
一下两个支撑力失去,轿子也一下子掉了下来。
“啊——”
尖叫着,凌惠一骨碌就从轿子里摔了出来,旁边的丫头到是个极为忠心的主儿,竟然不顾一切的扑了出去,将凌惠救下。
凌惠勉强支撑着沉重的身子站起,扬眉冷眼对上凌姿涵的。
她只觉如今身份不同,背后凌相这个支持力,也比以往,更高连自己一眼。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地位拔高,傲气万分的养着下巴,斜睨着凌姿涵,更高挺着肚子,伸手按住圆溜溜的肚顶儿道:“我看谁敢对本……我无礼!”
超前一步,她站在众人面前,仰头与凌姿涵对视着,冷笑着说:“我肚子里的这个,你们谁若是伤到了,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哼,凌姿涵,我的好妹妹,我自知没有你士势大,气盛,但我有这个孩子傍身,你就不能对我怎么样!否则,你,绝对会后悔的!”
“又不是我儿子,我后悔什么?”不以为然的轻嗤,凌姿涵斜睨着她,冷冷的笑着。妖异的眼底,映着阳光,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变得犹如阳光般冶艳,却又出奇的冰冷,冷的仿佛看一眼就能将人的血液冻起来!
“你——凌姿涵,我好歹是你的姐姐!虽说同父异母,但我母亲也曾是凌侯府的当家主母,在府中管事的时间,比你母亲长多了,你……”
“凌大姑娘,恼羞成怒,对孩子不好,本妃劝你,还是淡定处之,有意胎儿健康发展,也能少长一道皱纹。”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凌姿涵拨弄着指甲,五指张开,在面前,拿了帕子轻轻地掸了掸,随即张口,微微吹了口气,又瞧了瞧,便道:“本妃呢,有些好奇,这凌家相府变侯府后,难道连祖宗家法,国法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所为当家主母,必须是发妻,本妃的母亲,怎么说都是一等一的国夫人,又是凌相明媒正娶,八**轿抬回家的正妻,即便再世的时间再短,管家的时间再少,那也是嫡妻。虽说,可能连本妃的娘自己对这个嫡妻的位子,都不屑一股,但总归是占上了,也就抹不掉了。而你的娘,入府是妾,后来当上了姨娘,有了你,在之后提拔为平妻。可皇上都下旨了,封了本妃的娘亲为平妻,你的娘啊,这辈子就算没做后来那出阁的事儿,被贬,也只能是个‘妾’!一日为妾,终身——是妾!”
笑意盈盈的落下最后一个“妾”字,凌姿涵伸手扶着流云递来的手,转即淡淡一笑,看着流云,用仿佛聊天的口吻道:“流云啊,我听说,这当妾是有遗传的。有些人,不思进取,她娘当年凭着隆起的肚子,进了府,做了妾,这女儿啊,也就会学着娘,以为顶着个大肚子,到了谁家,谁就会收留她。然后傻乎乎的把那野种,认作自家的孩子!”
“王妃说的好像还真是哪个理儿!您是国夫人之女,不论嫁谁,都只会做嫡妻,还是唯一的一个。而四姑娘,却是上杆子的给人当了妾,三姑娘慧眼识人,心气儿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终也有了个好归宿。至于大姑娘,孀居在家,又往佛堂静修了这些时日,却不知怎么怀了孩子,现在还这般大张旗鼓的招摇,真是……”不知廉耻。
不等流云讥讽完,凌惠的脸色早已风云聚变!
“你个贱丫头,满口胡言。本小姐什么时候,要给人当妾了!看我不让人撕烂了你的嘴!”作势,凌惠便换了身边的丫头,让她去打流云。
凌姿涵是什么人,护短第一。别说这番话是他们故意说来气凌惠的,就算今天是流云的错处,她也会偏帮着流云。而非被讽刺的凌惠,或是上前想来行凶的丫鬟。
“敢打本妃的人?活腻味了吧!”站在阶梯上,凌姿涵顿时回眸,睥睨着抬脚上了一层阶梯的丫鬟,眸光微微一闪,却叫那丫头胆颤了一下,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竟然自己摔倒在地。但凌姿涵并未因此而放过她,而是用一贯杀鸡儆猴的方式道:“来人,按照晋中的规矩,将这个以下犯上,触怒本妃的贱婢带下去,杖责八十,送入军中,充作军妓。至于那一竿护送凌惠姑娘的侍卫,见了本妃的真容,也带下去,军棍一百。打死了就算了,打不死,就充入军中,做苦力吧!至于凌惠姑娘,你打哪来,就请你自己回哪儿去,本妃府上,不是收容所,也不是妓院,不会收留——脏东西。”
说完,凌姿涵转身,扶着流云的手,款款离开。
留下凌惠,对着她的背影,怒视咬牙。牙齿磨得咯咯响,凌惠顿了会儿,突然大叫:“慢着!凌姿涵,本小姐是凌侯爷送来的,现下要本小姐回去,你也要有个说法吧!再者,本小姐再怎么不济,再怎么脏,这肚子里的,也是凌家的外孙,更是……”顿了下,她的声音顿时哑住,在凌姿涵回头时,她还算识时务的没把那句话说出来。只是稍稍收敛了七爷,却依旧得意的挺了挺肚子道:“凌姿涵,你若好吃好喝的让本小姐高兴,本小姐还把你当我那金尊玉贵的王妃妹妹,敬重着。若你惹急了本小姐,本小姐便将你的身世全抖落出来!别忘了,你弟弟,可还在凌侯府呢,若是我将你那高贵的娘亲,曾经做过的事儿,给抖落出来,恐怕你就会发现,你那娘亲比我娘也高贵不了多少!”
王府管家将腰弯得更低,南儿也是将身子压低,恨不得此刻能够钻到地缝里去。可脑袋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多种猜想,越想,就越放肆无边。而流云则因凌惠侮辱国夫人的话愤慨了,不自觉的扬起绷直的嘴角,冷笑开腔:“凌惠大姑娘,这是在威胁我们王妃吗!就凭你?也——配?”
“流云,你让她说,本妃倒是想听听看。”凌姿涵放开流云的手,一步步的朝凌惠走去,附耳过去道:“来,若是你觉得不方便外扬,单单对本妃说也成,本妃——洗耳恭听!”
凌惠胸有成竹。
凌姿涵也真是因为她成竹在胸的样子,而微微惊诧。
心道,难道之前的猜测真的没有错?
当日,在她回门之际,在她和轩辕煌对凌惠用那出偷天换日前,曾经听到过凌惠与一神秘人对话,因此才有了防范。那么,那个神秘人难道就是和她收了这些的人吗?会不会是——
心中,一个金色的面具划过脑海。
是他吗?是紫星吗!
凌姿涵的心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只等确认。
而凌惠真的说了,虽说说的并不全面,但却是的确知道那段过往中几个片段的人。如此,她倒真的不能那么快的解决了她,指不定留着她,还有些用处。若是顺藤摸瓜,她是否会知道凌相送凌惠来的缘由?她不会相信凌相会傻到,将凌惠这颗几乎算作废棋的笨蛋送来,那个老狐狸,没那么蠢!不过,他既然这么做了,就必定有他的缘由,会是什么呢?
思付间,凌惠的冷笑声飘来:“怎么,怕了?凌姿涵,听完这些,我觉得咱们两谁当妾,谁继承了她娘的那份贱性儿,还指不定呢!”
话音落,她突然猛地出手,朝凌姿涵的腰间推去,狠狠一下,那股狠劲,俨然是想让凌姿涵摔倒,流产……
但想不到的是,凌姿涵既然奇迹般的侧身,一让,转即横扫,侧推,将凌惠给踹到了轿子里,自己则稳稳地站在轿杆上。
如火的眸子,闪烁着阴晴莫定的晦暗。
迎着阳光,她笑着,睫羽在阳光的照耀下,打下狭长的阴影,嘴角微扬,话音却冷若冰霜:“这些话儿,你大可在外嚷嚷,看到最后,是能抹黑了国夫人,还是让你脖子上留下个碗大的疤。”顿了下,她眯起眼睛,继续道:“凌惠,说你笨,你还真蠢了。想和我斗?就算你搬出一千个凌侯爷来压我,也是没用的!要长点脑子,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这样,本妃也许会看在你还有几分可怜的身世上,发发慈悲,给你送到佛堂里,让你沐浴佛光,耳濡**,洗脱你那一身与你母亲一样的——世俗的罪孽!”
脚尖轻点,凌姿涵头一回在南儿等人面前,使出武功。
凌空翻转,便从轿杆上稳稳落地,转眸,她看向南儿,吩咐道:“你带几个小厮,把那女人,给送到咱们府中顶西角门边佛堂里去吧,不必看管,指派一两个小丫头给她,好好地——‘照顾’!”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再没多看凌惠一眼,不论她嘶吼着什么,她都不削一顾,携着流云,便朝府中走去。
没过多久,轩辕煌回来了。
进门时,刚好听见凌姿涵说:“这次,凌相给我们来了个出其不意。我们也要送他一样,让他也纳闷一回!流云,你立刻替我传话,无比要通知到清泊,让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攻凌相一个措手不及,最好打乱他的计划。至于凌惠的事,让他们无需记挂,此时我和王爷,自会从长计议……”
“卿卿以为应当如何?”轩辕煌走进房间,伸手从她背后将她圈住,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凌姿涵忙转脸抬头,眼底泛起一丝璀璨,显然因为他的话,而高兴不已。仰起小脸,她努力的抬着下巴,浅笑道:“夫君好主意,就照着夫君的意思坐吧!”
说完,她朝流云眨了眨眼,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于一番。
流云听罢,颔首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