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就好比……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连话都不会说,你却非要去读劳什子文章。这样跨级别的学习模式,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适应的。
“这样也行。”劳烦自家人,总比麻烦别人好得多。
安宏寒见小孩同意,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庞。
肥嘟嘟的,捏着非常有手感。
可是席惜之却不乐意,谁愿意自己的脸,每日跟面粉似的,任由别人搓捏揉啊?趁着安宏寒想要再次下手的时候,席惜之迅速移开了脸庞。
“林恩,传膳。”安宏寒没有忘记答应过小孩的事情。
当清一色貌美宫女端着菜肴上来,席惜之第一眼就看见香喷喷的凤金鳞鱼。鱼肉炸得金黄酥嫩,远远闻着,就有一股飘香。席惜之食指大动,看着宫女把菜摆在桌子上。
席惜之想去拿筷子,手指刚弯曲,就引起伤口一阵疼。手心并没有出血,可是却有一大团淤青。
不想让安宏寒看出破绽,席惜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安宏寒看出她的表情有异样,沉声问道:“不合胃口?”
但是这些菜,全是他吩咐御膳房照着某只小貂的口味,精心制作出来的佳肴。所以可以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平常最爱吃美食的小貂,怎么会见到美食,却不动心?
安宏寒思前想后,回想起以前太后那件事。小貂因为受伤,也是茶饭不思。
因为如今席惜之已经幻化成人,个头大了不少,所以安宏寒检查起来,有点不方便,只能先询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又或者心情不好?”
前面一句倒是对了,但是席惜之仍旧摇头,“突然没胃口了。”
当然这只是假话,实际上,她不知道有多想吃鱼。嘴里馋得都快流出口水了……
席惜之眼神闪烁,想瞒过安宏寒这个狐狸,明显不可能。
安宏寒筷子一搁,再次重复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席惜之闭口不言,“真的没事。”
不过就是被太傅打了手心……虽然有点疼,但是并不是大伤。况且她才第一天去太傅院,如果被安宏寒知晓她被打了手心,估计还不知道要怎样耻笑她。
“林恩,你说。”安宏寒转而问林恩。
林恩愣了愣,他一直呆在太傅院外面,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
“陛下,奴才不知。不过奴才进去接人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和赵太傅说话。”林恩如实禀告,不敢有所虚言。
安宏寒的目光越发阴沉,隐隐有爆发的趋势。突然拉过席惜之的手心,掰开一看,原本白嫩嫩的手心,红了一片。从伤痕来看,是藤条所打。
在皇宫里教书的太傅,都被给予了一些权力。比如学生不听话的时候,可以选择打藤条、罚站、蹲马步等方式,让学生变得更加安分守己。
但是看着这些伤痕,安宏寒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他都舍不得伤席惜之一根汗毛,然而却被别人打了,你说,他该有多愤怒?
席惜之低下头,有点心虚,“如果你想笑就笑吧。”
开课第一天,就被太傅教训,传出去可不就是一个笑话?某个爱面子的小孩,顿时缩成一团,恨不得变成小貂的模样,藏进安宏寒的怀中,让所有人看不见。
安宏寒怒得一拍桌案,阴狠狠道:“谁敢笑,朕就割了他的舌头。”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安宏寒拉着席惜之的手来回检查,吩咐林恩去拿伤药。
“赵太傅为何打你?”安宏寒尽管愤怒,但是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赵太傅为人比较严谨,对待学生更是出名的严厉。只是明知道席惜之是他送过去的人,竟然还敢打她藤条,这就太不给安宏寒面子了。
席惜之把赵太傅教训她时,说的二十七条罪名,全部告诉了安宏寒。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学着那个老头老气横秋。
“是吗?”安宏寒冷冷反问一声,手中握着的茶盏迅速龟裂破碎,咔咔咔的声音,充斥整个大殿,“朕倒是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缺点,赵太傅才见你一面,就能列出二十七条。”
谁都能听出陛下话中阴森森的寒意。
这赵太傅也纯粹是活腻了找死,这位小祖宗明显是陛下的心头肉。你夸她还好,那么陛下肯定会高兴。可是赵太傅却往刀剑口撞,不知死活的说出席惜之二十七条缺点。损席惜之的同时,把陛下也给得罪了。
而且其中有许多缺点,都不成立。
试问,有谁听见自家孩子被骂了,还高兴得起来?没骂回去,那还算讲道理的。
“林恩,宣赵飞易来盘龙殿。”安宏寒连名带姓的说道。
席惜之望着自己的手心,有点尴尬的说道:“你想为我报仇?可是赵太傅教训我,也是常理。”
最开始确实是她扰乱课堂,而后也真真切切说了谎。
安宏寒可不这么认为,“凡是朕的东西,除了朕,其他人皆不可碰,更别说打。”
握住席惜之嫩嫩的小手,安宏寒拿过伤药,为她涂抹。看着一道道伤痕,印在她的手心,安宏寒更加气愤。
找了一块丝帕为席惜之简单的包扎,安宏寒极为认真的看着席惜之的伤势。
这种小伤,通常隔不了几日就会自动消失。
可是再小的伤,出现在席惜之身上,安宏寒都难以抑制怒火的燃烧。
“赵飞易倒是下得了狠手,朕的人也敢动。”
安宏寒所说的每一句,总是引人遐想。
周围的那群宫女太监,早就不知道想到哪个地方去了。朕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席惜之收拢手掌,尽管不把伤势露给安宏寒看。肚子咕噜的响起,席惜之抬起另外一只手握住筷子。刚提起来,伸出去夹菜,两只筷子就从席惜之的指缝滑落。普通人很少使用左手,所以夹菜的时候,总归不方便。
看出小孩饿了,安宏寒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拿起两支筷子,挑完鱼刺后,将鱼肉送到席惜之嘴边,“吃。”
安宏寒虽然是出于好意的喂菜,可是那一脸的气势和威压,倒像在逼席惜之吃毒药一般。
席惜之实在馋得受不了,张开嘴,就含住鱼肉,咀嚼了两下,觉得还不够,“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