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施施一夜未睡。
哭得眼睛肿了、嗓子也哑了,但哭着哭着,竟然愈发清醒了。
锦书哥哥是不讨厌她的,她能感觉得到。
锦书哥哥平时对谁都是一张冷脸,除了工作之外,和任何女人的谈话都超不过三句,没有任何女人能像她一样,长久地待在锦书哥哥身边。
所以锦书哥哥一定不讨厌她。
锦书哥哥把话说得那么重,不是明显很生气么?为什么会生气呢?一定是对她失望了,可是要先有期望、才会有失望,不是么?在锦书哥哥心里,她应该是很美好的,不是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所以事情发生了,锦书哥哥才会很愤怒。
他越是把话说得难听,就说明,越在意她。
不然像他这样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极其冷漠的人,怎么会有心思这么诋毁她?应该是懒得张口吧。
想清楚了,叶施施觉得,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首先,她要弄明白白萱和锦书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弄明白那个小孩子到底是不是锦书哥哥的儿子。
一束阳光照进窗子,叶施施抓着手机从地板上爬起来,坐在床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对方带着浓浓的睡音,明显有些不悦。
“阿言哥,是我。”叶施施道。
“施施呀……”墨锦言的声音立刻温柔起来,态度也相当积极,笑道,“怎么啦?有什么急事儿吗?”
“我……我有些事想问你,可不可以约你见一面?”叶施施有些哽咽地问道。
墨锦言立刻道:“好,你说个地方,我这就过去。”
还很细心地安慰道:“施施,你不要着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你放心,好不好?”
“嗯……谢谢阿言哥”,叶施施道,“我们在我工作室附近的‘雅馨茶室’见,好不好?”
“好,刚好去吃个早点。施施,你千万不要着急,什么事等我过去之后再解决,听话,好不好?”墨锦言真是相当关心,千叮咛万嘱咐的。
叶施施应了一声“好”,挂断电话,嘴角微微勾起。红肿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
她早就知道墨锦言很喜欢她,所以利用墨锦言来了解白萱和墨家现如今的情况,一定是没错的。
她长得漂亮、家教又好、又有才华,哪里比白萱差了?
之前只是爸爸妈妈太低调,这才非要把她送到公立高中去,这才被人拿来和家里只有一点小钱儿的白萱一起做比较。她们叶家的势力,岂是白萱家那小破公司能比的?
她是一只真正的凤凰,而白萱,不过是一只毛色有点儿漂亮的山鸡而已!
那样的人,怎么配和她比?
那样的人,又怎么配从她手里抢人?
如果真的输给白萱,让她叶施施的脸面往哪儿搁啊?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白萱,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哭得很难看的。
叶施施特意打扮了一番——却不是特意打扮得光彩照人,而是特意打扮得楚楚可怜。
她有一张尖细的瓜子脸,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清秀柔弱,只是平时出入各种高端场所、参加各种名媛聚会,气势太弱了反而不好。所以在着装上会穿得鲜艳宝气一些,妆容也会化得非常精致夺目。
但今天不同,今天她就是要好好发挥自己长相的优势,让自己看上去很娇弱。因而只穿了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擦了细不可见的粉底,把长发梳得柔顺后,扎了一个低马尾。
看着镜子中的人,叶施施很满意。
这样的自己和平时大不相同,墨锦言看了,一定会觉得很心疼,她问什么,墨锦言就一定会事无巨细地回答。
另一边,繁华市区里的一个高档酒店的豪华套房中,墨锦言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
一个妖娆的美人儿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嗔怪道:“二少,您都说了,要陪人家到中午呢……您可食言了啊,人家都不高兴了……”
“乖,我又要紧的事,改天再约你”,墨锦言回身在女人的脸蛋儿上捏了一把,在她耳边笑道,“宝贝儿,你昨晚儿可真够辣,迷死我了!”
“讨厌……那你还舍得人家?”女人撒娇地在墨锦言胸口捶了一下。
墨锦言笑道:“不是说了嘛,有事儿。”
说话间,领带已经系好了,拎起公文包,像模像样地往门口儿走。还不忘体贴地嘱咐道:“自己吃点儿好吃的,回头儿我十倍给你报销!”
“死鬼!”
“呵呵……”墨锦言笑着出了房门。
叶施施终于沉不住气了,这很好,他的机会来了。
能得到叶家势力的支持,他在集团中的地位,又将更近一步。在继承权之争上,也能也一个相当有分量的优势。
所以叶施施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有大用处,是最好的联姻之选。
管她这个人如何呢?反正他要娶的又不是她这个人,他要娶的是叶家。
早晨的茶室人不多,叶施施要了二楼隔音最好最隐蔽的一个雅间,贴心地为墨锦言点好了点心和清茶,等着墨锦言过来。
“施施,等着急了吧?”墨锦言一路小跑着进了雅间儿,落座便连连道歉:“真是对不住,路上堵车啊,我都急死了!害你等了这么久,都饿了吧?”
“还好啦……”叶施施声音低落地道,“我也刚到没一会儿……阿言哥,我怕你饿,点心先帮你点好了,没关系吧?”
“呦,施施,你忽然对我这么贴心,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墨锦言笑道。
叶施施叹了一声,道:“阿言哥,也就你能领我的情。你说……锦书哥哥他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
墨锦言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心疼地看着叶施施,道:“傻丫头,眼睛怎么哭成这样儿啊?是为了我哥要结婚的事儿吧?这几天我一直担心你呢,又怕戳着你的伤心处,不敢问。”
叶施施点点头,又有点儿要哭的意思,却又故作坚强似地忍住了,道:“阿言哥,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我的同学,她就是在我们的同学聚会上偶遇了锦书哥哥,就缠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