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看到邮票上有不少黄色的斑点,也看到猴子的五官等处有金色,黄中有亮,这是真猴票的典型特征,她惋惜一声:“广东天气太潮湿,生了这么多潮斑。”
陈凡善叹道:“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过老天爷。”
骆天却笑道:“邮票的完整性很好,要修复的地方也不多,这些黄色的潮斑其实不难解决,陈先生不用着急,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处理。”
“现在?可是我这里?”
“我只需要几样很寻常的东西,鲜牛奶和精盐,一定要是今天的鲜牛奶。”骆天强调:“不可以用其它奶制品代替。”
陈凡善笑了:“我素来只喝鲜牛奶的,今天还有一盒。”
“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骆天与陈凡善去到厨房,找到一个汤碗,倒上今天的鲜牛奶,煮沸后放上一点点精盐,看到精盐完全融化在牛奶里,牛奶变凉,骆天将有黄斑的邮票一一地放了进去,用一根筷子按了下去,让邮票完全浸泡在里面,然后骆天笑道:“我们恐怕要等上两个小时了。”
陈凡善看看时间:“正好,我可以为你们做上一顿。”
骆天早就听说潮记的老板就是厨师出身,而且早年拿过全国餐饮大赛的冠军,成为广东之光,现在能够一饱口福,荣幸之至:“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外面陪陪程真吧,或者想想一会儿需要告诉我的邮票修复和保护的方法,以后我总不能有事就让你跑一趟吧,出去吧。”陈凡善是过来人,不打扰这小两口的甜蜜时光。
骆天回到院子里,程真正在削水果,见到骆天出来,立刻递给他一个削好皮的苹果:“你今天没有喝很多水,吃个苹果补充一下,最近有乖乖地补充水份吗?”
骆天有些哭笑不得了,自从上次自己严重脱水后,程真每天就像上了发条的娃娃,一到时候,就会追问自己有没有喝水,有没有吃水果:“有,我真的有。”骆天恨不得对天发誓了。
程真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我去给伯父帮忙。”
骆天点头,顺便在屋内转了下,刚才他看到墙上挂了不少画,其中有一幅很有一点意思,雪山之中,两颗雪松傲立,很有些意境,雪山气势清旷绝俗,瞩目咫尺,意在千里,用笔很飘逸,奇怪的是这上面没有落款,而且是被人给挖走了,可惜,这一幅画骆天已经猜出是谁的真迹了,只是这落款,骆天摇头,陈凡善怎么会买这么一幅画,一位做餐饮的民营企业家,眼光如此独到,实在是难得,假如落款完整,这一幅画的价值会在两百万左右,这位名画家的作品近几年正是大热。
骆天走进厨房,程真正替陈凡善打下手,程真的手艺骆天是知道的,很不错,虽然有位富贵的父亲,可是与母亲过着低调简单的生活,从小就学会了家务,这一点,也是骆天佩服程真并且怜惜她的原因,有了程真的帮忙,陈凡善很快就将三菜一汤端上了桌,米饭也刚好煮熟,时间掌握得刚刚好。
对广东人来说,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几乎都能上席,粤菜用量精而细,配料多而巧,装饰美而艳,而且善于在模仿中创新,品种繁多,1965年“广州名菜美点展览会”介绍的就有5457种之多。
今天自然是因为食材有限,陈凡善面带歉意:“今天的主菜就是鱼了,两道鱼,新鲜度是够的,这是我和程真刚从海里钓上来的,你试一下,配上一道青菜,简单的肉丸磨菇汤。”
鱼是清蒸的,海边人士从来不拿海鱼来红烧,因为红烧会盖住海鱼的鲜味,而海味,不就在于一个“鲜”字吗?骆天不认识桌上的这两条鱼,可是肉质鲜嫩,很爽滑,完全没有腥味,骆天赞道:“好吃!”
陈凡善点头:“吃也是一门学问,要是论起中间的道道,和你们的古玩鉴定可有得一拼了。”
说到这个,骆天问道:“刚才我看到墙上有一幅画,很不一般,陈先生的眼光很独到,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这幅画没有落款呢?”
“哦,你果然注意到了,那么,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你可赏鉴出来它是何人的作品了吗?”陈凡善有些激动,自己这幅没有落款的画,受到过不少人的奚落,认为他没有眼光,连古画基本的品相都不懂,心里冤啊。
“这位画家以山水画见长,早年受其父影响,然后融汇古今,自成一格,尤以焦墨、渴笔写生独胜,风格老辣、雄劲。其山水画饮誉海内外,独树一帜,荡气回肠,品位高雅,情趣盎然,用笔、用墨更让画坛同仁赞不绝口,每幅作品气势宏大,用笔飘逸,焦墨的运用栩栩如生。其挥写之青山绿水,气势清旷绝俗,千峰竞秀,烟云氤氲,瞩目咫尺,意在千里。而他在山水画中之松,更是饮誉中外。”
骆天看了一眼陈凡善,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卖关子感到不耐烦,很用心地在听,骆天索性再卖了一个关子:“这位画家有一位同是著名画家的朋友,叫关山月。”
陈凡善爆笑出声:“果然让你中了。”
“是的,这幅画是黎雄才老师的真迹。”骆天问道:“可是落款去哪了?”
“这话说来话来,这画是我在书画市场遇上的,那位老板得了真迹还不知道,觉得这上面的落款和黎雄才的很像,就挖下来放到伪作上去了。”陈凡善有些得意:“这幅画我只花了六百块,六百块,就能有黎雄才的真迹,这种事情有几个人能够遇上,可惜的是我那些朋友都说没有落款,是假货,真是气得我要死啊。”
“虽然美中不足,可是价值犹在。”骆天肯定道:“我们公司可以替这幅画出具鉴定书,肯定它的价值。”三句不离本行,程真偷偷地抿嘴笑,骆天果然在商业行为上很有天赋,而且还在一步步地进步中。
“哦,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你骆天出具的鉴定书,以后谁还敢笑话我这幅画?”陈凡善觉得大快人心:“好,太好了!”
“不过……”骆天笑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陈凡善有些意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