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a不愧为楚定天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九点过一刻的时候,韩雅歌就被请到楚式的会客厅等着秦念了。
而秦念的晨会准时在九点半散会。Nina跟在秦念身后,汇报着今天的行程,直到走到会客厅门口的时候,秦念突然停下来,“Nina,你去忙,不用做记录,我和韩小姐纯属叙旧。”说完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就已经推开了会客厅的大门。
Nina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看了眼秦念,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多问什么。
“要送喝的过来吗?”落到最后,Nina问了句。
“不用,韩小姐喝不惯楚式的咖啡。”说完门已经被关上了。
偌大的会客厅,韩雅歌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了眼秦念,“秦总现在是位高权重,我小小华娱的总裁也只能任你差遣,你说九点半要见我,我九点十五就出现在会客厅。可是来者是客,咖啡都不请喝一杯吗?”韩雅歌说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站起来,相反一直坐在沙发上,手边是她自带的水杯,说话期间小小的抿了一口。
秦念睨着背对着自己坐着的韩雅歌,面无表情的道,“我请你来时谈交易的,不是喝咖啡的。”说完把一个牛皮黄的文件袋搁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韩雅歌取了架在脸上的墨镜,视线随意的扫过文件袋,“交易?”
“你设计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以后还会和我打交道?”昨天一早,那丫头就跑她办公室来,秘书说,丫头是哭着进来的,眼泪就没停过。
宝贝妹妹从来没有在谁那里受过委屈,现如今泪流满面的跑来诉苦,她当然心疼。听完之后,她就想冲到楚家掌掴面前这个女人,却被爸爸拦住。
心想今天再来找她算账,结果她还没动手,这边居然主动邀约了。
“想过啊。”秦念撑着下巴,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我那不叫设计,我那叫成全。”
“秦念!”韩雅歌被面前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搞得心火乱窜,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别动怒!”秦念看着韩雅歌一张漂亮的脸蛋接近扭曲,不怒反笑的规劝道,“动怒的女人都老得快。”
“秦念!”这次韩雅歌完全忽略掉了自己的大小姐修养,忘了自己时港城上流社会最得体的名媛淑女。把秦念的名字完全是吼出老的。
现在她是顾瑾琰的太太,顾瑾琰三十五,她二十八,但是顾瑾琰的心却在十七岁的索言身上。跟顾瑾琰比起来她小七岁,但是跟索言比起来,她大索言十一岁。年纪是她的禁忌,在索言出现之前,这个从来不是事,但是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之后,着似乎成了她的污点。
“哈哈哈……”秦念掩唇笑道,笑得格外的妩媚,娇俏,“韩小姐,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爱的那个人爱不爱你。”
“你……”韩雅歌从秦念进来斗嘴,她就一直处于下风,现在更是找不到话来堵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
“算了!”秦念忽然收住笑,神情不由得严肃了几分,就好像刚刚那样的笑出现在她的脸上是虚幻一样,“看过今早的新闻吗?关于雅各总裁邵承宇的。”
韩雅歌睨了眼秦念,退回沙发上,理了理裙摆,“有事?”脸色明显不好看,语气也颇为不善。
秦念用下巴努了努茶几上的文件袋,“里面是今天被封了的资料,我希望华娱能曝出去。”
“我可不想当替死鬼。”韩雅歌抄手靠在沙发上,“雅各那边放话了,谁敢曝出去,就是跟雅各作对。邵承宇我可不敢惹。”言外之意就是不帮。
秦念侧首认真的听着,“雅各是后起之秀,华娱背后可是韩家,难道你还怕了不成?”说完,秦念对着韩雅歌勾了勾笑,拿起手边的内线电话,“Nina,一杯麝香猫咖啡,少糖。然后一杯白水。”
韩雅歌十分不解秦念的行为,秀眉微微蹙起,“你有什么资本让我这么做?”
秦念,“……”不语,只是翻着Nina今天一早为他准备的新闻报纸,最大的版面上是邵承宇扛着向可暖出酒吧的照片。铭兰坊?怎么就没在白马呢?要不然也能拿第一首资料。
“扣扣……”
“请进!”
“秦总你要咖啡和白水。”
“咖啡是韩小姐的。”
Nina睨了眼秦念,又把咖啡放在韩雅歌面前。“韩小姐,你的咖啡,少糖的。”
韩雅歌瞟了眼茶几上冒着白烟的咖啡,秀美蹙得更厉害了,“秦念!”
“别动怒。”秦念道,伸手指了指韩雅歌面前的咖啡,“印度尼西亚原装的,挺贵的。不知道韩小姐喜不喜欢。”
韩雅视线一直落在亲那张漂亮但是风轻云淡的脸上,“不是说谈交易吗?怎么,秦总爱上品咖啡了?我可是听说秦总对酒更有研究。”对秦念寡淡的态度,韩雅歌不怒反笑的嘲讽。
秦念也不放在心上,端起白开水抿了一口,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听说揽星是华娱最大的竞争对手?想不想让它卷铺盖滚出港城?”
“当我三岁小孩?”韩雅歌笑,脸上的笑自嘲,轻讽,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揽星当初可是半年就破了华娱几年来的记录,背后没人撑着,能这么横?”
“那你知不知道揽星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秦念道,看着韩雅歌,眼珠都没转一下。
“寻雪?”
“你说你二十八岁的年纪怎么就没有一颗二十八岁的脑袋!”
韩雅歌笑容凝滞在嘴角,“还有其他人?”
“真的要算的话,最大的股东应该是邵承宇。”秦念道,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还不错,水也很好喝。
韩雅歌只笑看着秦念,“新闻曝出去之后,我要揽星消失在港城”说完韩雅歌就踩着高跟鞋离开。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不过会有影响。”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韩雅歌不由得恼怒。
“阅读量和打击报复不够你笑一周?我做好事提醒你都没好处呢。”秦念样子委屈。
韩雅歌瞪了一眼秦念,抓起包包,等着高跟鞋就朝外面走去。
“你比起韩雅心真是差远了!不过脾气倒是没差!”秦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韩雅歌恼的回头瞪了一眼秦念。此时秦念嘴角带笑,正端起那杯凉了不少的咖啡正慢慢的品着,看到韩雅歌回头,“不咋地,还是白开水好喝。”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早上的爆炸性新闻又在港城掀起幡然大波。
宿醉的向可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环视了一眼四周,陌生又熟悉到印在心上的环境,看着让人心痛,撑起身子,脑袋混沌得发痛。赤脚走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男人的生音在客厅里响起。
“卡罗,你的办事效率太低了,低得我都不敢留在身边了。”
“……”
“华娱是不是找死?如果是,今晚收盘前,我让它易主!没那么多的借口,给我压,压不下去也给我压!”夹枪带棍的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向可暖趴在门背后听着,小心翼翼的,见到邵承宇挂了电话,下意识的朝后面挪了挪。
以为躲得掉男人的视线,谁知男人犀利的眸子早就扫了过来,大踏步的朝着房间走来。
向可暖跛着脚往后退,才退几步就被推开门的男人捉住。
男人的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五官都履着薄霜,寒气袭人,向可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空出来没被捉住的那只手搓着手臂。
“很冷?”看着向可暖的动作,邵承宇没好气的问了一句,语气十分不善,带着温怒。
向可暖眸子怯生生的望着邵承宇,听到男人颇为不善的话,放下正在搓着手臂的手,“没……”
邵承宇看着向可暖,感觉自己刚刚的那句语带枪棍的话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死死捏着向可暖的手臂的手也不其然的松开了,视线别开,“少喝点酒,对女人身体不好。”他有一个月没见过这个女人了,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她是怎么过的,是不是每天都像昨晚那样宿醉。一想到这里他竟然也会心疼起来。
“好……”向可暖说。
“吃下去早餐吧,虽然现在快要中午了。吃了收拾东西回伊基托斯。”
“好……”
邵承宇背对着向可暖回头看了眼一脸寡淡的女人,敛眸,出去了卧室,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脚看过了吗?”
“看过了。”
“不能手术吗?”
“手术之后才这样的,不然估计得坐一辈子轮椅。”这句话是向可暖今早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却是最让邵承宇鼻尖酸涩的一句。
邵承宇离开卧室,向可暖跛着脚急速的走向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输入关键词:邵承宇。
新闻上的图片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重现,眸底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
快十二点的时候,秦念抻了个懒腰从座位上起来,看到办公室里的蓝色妖姬还在的时候,眉头不禁蹙起,不是叫扔了吗?怎么还在。刚刚工作台投入,没注意到,现在忙完了,却发现花海在原地。
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捧起花束,一张卡片吸引了秦念的注意力,将花束放下,拿起卡片看,平静无波的幽潭掀起了一丝波澜,漆黑的眸子闪射细碎的光。
看完之后,卡片被小心翼翼的收好在一个收纳盒里,锁在抽屉里。然后抱着那束花出了办公室。
毫不留情的把那束散着清香的花束扔进垃圾桶里。
楚式集团附近的一家餐厅包厢内。
秦念一进包厢就把一沓报纸扔在桌子上,“邵承宇,你什么意思?还是你们国外开放得男人能够三妻四妾?”语气不善,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邵承宇抄手瞟都不瞟一眼桌子上的报纸,更加不关心上面的内容“她是我妹妹。”
“我总不能放任她被人欺负去了吧?”
“据我所知,可不是这样吧?”
“就算曾经对她有过心思,现在也没了。今天她就回伊基托斯了。”邵承宇喝着面前服务员事先沏好的茶,神情放松。
“今早上新闻被压下去是几个意思?”秦念在邵承宇对面坐下,“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邵先生,你不会不懂吧?”
“你吃醋了?”
“得了吧。”秦念笑道,“你想太多了。如果你想要我,就把以前的桃花斩草除根!”
邵承宇但笑不语,之后又问道,“离了吗?”
“我要你手上所有的股票!”秦念道,没有回答邵承宇的话。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秦念说,“不然就把向小姐留在港城吧,好歹港城也是国际化的大都市。”
“介意吗?”邵承宇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盒万宝路,自顾自的抽出一支,不等秦念的回答就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秦念敛眸,拿起菜单就开始点菜,视线落在菜单上,等烟丝在邵承宇肺里面过了一圈才施施然的道,“你随意。”
隔着烟雾,邵承宇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不太真实,虚眯着眼睛,“我给你全部股份,你离婚。懂?”
秦念纤细的手指在菜单上慢慢的滑动着,划过那一道道烂熟于心的菜名,过了半晌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你不信我?”
“还是你觉得,设计了楚定天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之后,我还能坦然面对他?”一语双关。可以理解成秦念膈应楚定天跟其他女人上过chuang,也可以理解成秦念愧疚楚定天。就看听的人怎样理解了。
“好!”邵承宇把烟捻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
南牙岛,云门议事厅。
“二少爷,据可靠消息,骆凌恒今晚就会行动了。”刘蒙说。
“所有部署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定天,你真的打算硬碰硬?”楚定辰看着一脸阴郁的楚定天道,声线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件事可以谈判的。”他在床上躺了一年,这一年不是没有变化,虽然没有意识,但是总感觉心态苍老了许多,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喊打喊杀。
“可以谈判?”楚定天凛冽的视线落在楚定辰身上,“那我们这一个月来的辛苦部署算什么?”
说完视线落在一旁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的江寅身上,“可以谈判的话,楚楚生产阿寅就在身旁了,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取名字。”
“定天,你不要做得太过了,骆凌恒背后是孙先生。”楚定辰规劝道。这是他们一早都知道的。
“二……二少爷?”刘蒙看着今天一反常态冷静的楚定天,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定天,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老虎尾巴。
“说!”
“林庆云似乎也来港城了,今天一早的飞机。”
“准备接机,他毕竟是阿念的结拜二哥。”
稍后几人谈论了具体事项,最后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楚定天,刘蒙作为助手一直守着楚定天,做到随时待命的准备。
刘蒙看着楚定天抽了许多烟,烟灰缸里早就装不下了,仍旧一支接一支的抽着,把烟当饭吃一般。抽到咳嗽了,还是不懈努力的继续。直到没有烟之后才停下。
喝了杯茶水,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迷着眸子道,“通知4S店去山庄拖车了吗?”
“说了。”刘蒙战战兢兢的看着楚定天。
楚定天,“……”
4S店的确来拖车了,报废处理的时候,还是打电话通知了车主——秦念。
秦念当时正在看文件,拿回那剩余的股份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七月的天气管不住的热,开着奥迪A8到4S店,经理就小心询问,“楚太太,楚先生要把车报废,车当初登记的是你的名字,我们想请问你的意思?”经理大腹便便的,对着秦念的时候异常的恭敬。
登她的名字?当她注意到这辆车的时候,车已经在楚云山庄的车库里闲置着,她以为是楚定天有收藏车的爱好,又钟爱法拉利,所以就多收了一辆。第一次开它的时候,还是两个月前。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车身,火红色的车身将女人凝白的手上皮肤衬得更加的滑嫩和白希,视线落在车上,“什么时候买的?”
“大约两个多月前吧。”
两个多月?当时她和楚定天才完婚,他口口声声的说苦诉这桩婚姻怎么怎么滴,却在背后买了一辆同款的车给她开。现在她只想说:闷骚!
闷骚得多想他一分,她都会觉得心脏被捏住不能呼吸。当他们站在情人走廊的起点时,他说: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忘掉新田的不愉快,忘掉只存在一天的孩子,慢慢走过这一生一世时。
她觉得他真的爱她,但是在这场她一个人角逐了十年的单恋上,她突然失去了自信。
现如今才发现,这桩婚姻里面,付出最多的是他。除开他一开始的不爱,除开新田,除开那个孩子,回头来才发现全是他在付出。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用着自以为是能救楚式的方法来伤害他。
“呵呵……”秦念低笑,低低的,像是爱人耳边的低语呢喃,明明那么漂亮的脸,却看得让人不禁为之心痛,“我先生忙,忙晕了,车明明还没坏,为什么要报废处理?”
经理也是被秦念的话搞得一脸的懵逼,“楚太太的意思是?”明明昨晚就打电话说,要把车报废处理的,现在又是闹哪样?一个说要,一个说不要?做服务业的太难做人了。
“车留着。”秦念转身看着大腹便便的经理,“至于我先生那边,你这么聪明,不需要我教的。”
……
星期六,七月中有四个星期六,这是七月份最后一个,这天白天的时候,天气闷热得像是在每个人的外面都过了一件看不见的外衣,逼着人们不能正常呼吸。
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地上还冒着热气,就像是天然的蒸拿房。
南阳码头,和平常一样,上货卸货的船都会在这里靠岸,一大批一大批的滴着水的海鲜在这里上岸。码头另一边客轮也照常运营着,从港城遥望的那座城市来的人,或者是赶去那座城市的人。
看上去一切如常,除却远处飘来的那几朵黑压压的乌云,还有不同以往的海鸟,今天的海鸟,压抑着性子,只有通过胡乱的叫嚣来缓解神经。
“嘎嘎嘎……”的在天上盘旋一圈,又随意的停在船帆上
忽然,“报告苍鹰,按正常时间算,江寅和以利的车还有几分钟就靠岸了。”
“准备好!”骆凌恒双眼如炬的注视着对面的平静得只剩下波纹的海面,“荣誉就在成败之间。”
身后他只带了一百士兵,但是全都是特种选拔下来的,囊括了各个军区的最拔尖的优秀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时间在秒针滴滴答答间,几分钟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样,转瞬即逝。
远处客渡码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岸,保镖前呼后拥,身上时佩枪,国际上一流的枪支,一流的匕首。
领头的两人都带着深黑色的墨镜,遮住了许多面容,高领的风衣更加的平添了几分神秘,正朝着不远处的越野车走去。
南阳码头下船四处都是地摊,卖吃的的老板些个个都时不时的瞟一眼被簇拥着的两个男人。
滴答…滴答…滴答…“砰!”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