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已经看过,看过大夫了……”颜修禹有点尿急,却不得不应对自己这个叔叔。
有些时候,三叔可比自己爹恐怖多了。
“那你应该去书院才对,怎么,让你妹妹送你去书院么?”颜清臣是那么的不紧不慢,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但是颜修禹就是害怕,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了自己这个三叔。
“额,不是,我来这里,找妹妹有事……”出于本能的,颜修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意图。颜筠晗在旁边忍笑忍的辛苦,见哥哥实在是吓的不成样子忍不住逗他,“找我做什么?哥哥可是看上了谁家姑娘,让我帮忙说道说道?这我可帮不了忙,你得找
媒婆。”
“怎么会!”颜修禹吓了一跳,声音都忍不住高了几度,“你,你别瞎说!”
可是,脖子上的红晕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看着他这个样子,颜清臣觉得特别碍眼,“前些日子我考你中庸,你尚且还没背会,今日既然这么闲,不如抄五十遍给我,顺便写一篇论中庸的文章过来,我下午看。”
下午,五十遍,还有文章,颜修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三叔……”颜修禹试图求情。
“你书院的先生告诉我,今日你已经告了假,看你身子问题不大,还不快去。”
明明毫无怒火,颜修禹却连忙夹着尾巴跑了。
可怜他大费周折,结果却是半点好处都没有捞着。
看着自己哥哥跑远,颜筠晗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三叔,还是你有办法,哈哈哈,哥哥这次怕是要长记性了。”
“是么?今日送东西的人是谁?”颜清臣不置可否,放下茶杯看着颜筠晗。
“没人送货,我自己去拿。”颜筠晗瞬间明白,立马跟自己撇清关系,“我知道盈姐姐忙,绝对不敢劳烦姐姐。”
“嗯。”颜清臣起身,还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等他走出院子之后,颜筠晗松了口气,自家哥哥实在是太蠢了,险些把自己都给连累了。
颜皙阁有颜筠晗和小郡主作保,生意是一天都没停过,这才开业三五天,有些订单甚至已经安排到了半月以后。
为了安抚久等之人的心情,傅云盈特意做了一些三五天的小瓶子给她们拿回去。
如此,倒也没有人有怨言。
定国侯府,明月堂每日都空空如也并没有惊动别人。本身傅云盈就是很微弱的存在,若是自己不出现,也没几个人想得起她来。
除了傅明珠。
这几日傅云盈的动静,她自然派人盯着呢。前些日子,放到明月堂的眼线被她拔的一干二净,现在她也不敢让人走的太近,免得惊动了太夫人,到时候出了事情不好交代。
不过,远远的看着也够了。
颜皙阁归小郡主名下不假,可东西是实打实的傅家货,几日的功夫就已经销量不少。
“小姐,大小姐今日至少又进账少说千两白银。”粉萼过来,跟傅明珠复命,“今日我们的人过去定东西,已经排到了月底。”
“嗯,且让她得意去吧。”傅明珠放下茶盏,“盯紧了,顺便明日拿几个没用的香膏给祖母。”
为了知己知彼,傅明珠这几日派人订购了几瓶香膏,甚至不惜因为这些香膏花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小姐这是何意?”粉萼不解。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小姐难道不留着自己用么?
“让你拿,你拿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齐聚给苏氏请安之后,傅明珠就拿出了那几瓶香膏。
“前些日子见祖母的香膏已经用完了,孙女又给祖母拿了几瓶,祖母别嫌弃。”这几日,傅明珠在苏氏面前格外乖巧,苏氏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就收了。
“你这丫头是真有心,只是这香膏分明是你姐姐的,你借花献佛,也不害羞。”
连氏赶在苏氏面前说傅明珠,逗的苏氏笑了笑。
“对啊,你拿你姐姐的东西孝敬我是什么意思?”
“祖母,可不是我拿姐姐的东西孝敬您,您看看,这可是外面的买的,您试试看跟姐姐的一样不一样。”傅明珠抿嘴一笑,指着上面的说标签给苏氏看。
“东西是一样的,也是孙女不孝,竟然没注意到祖母的香膏用完了。”已经明白傅明珠什么意思的傅云盈直接大大方方的接话,让所有人略有变脸。
苏氏一头雾水的拿起拿东西看了看,闻了闻,觉得跟自己平日里用的没什么区别,忍不住问傅云盈,“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祖母,姐姐现在可是能耐了,跟小郡主还有颜国公府的嫡小姐开了一个铺子,专卖这香膏,生意好的不得了,日进斗金呢。”傅玉珑快人快语,一席话可是刺到了苏氏。
苏氏第一爱的就是那权势,第二就是那白花花的银两,一听说傅云盈日进斗金果然有些不满。
“盈儿,你这是何意?”
“祖母,此事盈儿应该早些禀报,但是长公主说不必,所以孙女也就没说。”傅云盈不急不缓,好像此事很理所应当一样。“这个方子不少人都知道是我娘留下来的嫁妆,被我偶然得了做出来才治好了晗儿的脸。可是祖母清楚,母亲乃是最臣之女,说不定有谁会因为这个而觉得叔叔或者父亲窝藏旧犯,若是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
“这跟长公主有什么关系?”苏氏虽然没有太多怒气,却也不高兴。
“能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姐姐想一个人吃独食,怕我们分羹找出来的借口。”傅兰鸢仗着苏氏和连氏的宠爱,不讲理也无所谓,而且,她说的也是苏氏想说的。
“长公主也用过这香膏,觉得这香膏不错,她想着若是这香膏记在她的名下,便是有人想找麻烦怕是也得掂量掂量她的身份。孙女觉得长公主说得不错,又是我娘遗留下来的嫁妆,便也同意了。”
东西是傅云盈娘的嫁妆,别说苏氏,就是严氏想染指都会被人骂死。但是苏氏就是不高兴傅云盈竟然拿了方子给别人而不给自己家人做生意。
“你是觉得傅家保护不了你不成?”“孙女并没有这个意思,祖母,孙女只是怕牵连定国侯府。替颜国公嫡女治脸本就是孙女自己的主意,后面的事情是孙女没有想到的,如果因为我的思虑不周让定国侯府惹上麻烦,孙女十条命都不够洗刷定
国侯府的清白。”傅云盈连忙解释,见苏氏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又补了一句。
“祖母若是觉得不妥,我,我今日就向长公主说明,那方子我不给了,我以后不给了就是,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嗤,你当人都傻么?你方子都给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人都看过了,拿不拿回来有什么妨碍?”见傅云盈并不跟她撕扯,傅玉珑胆子大了很多。“便是如此,若是我不愿意再继续做这个生意,长公主是讲道理的人,不会因此而继续售卖这些香膏。方才妹妹说怕你们分羹,这生意本就是小郡主和长公主的,我每日也不过是帮忙,提供方子,就是分羹
能分到多少?妹妹若是想要,尽管拿去就是。”
傅云盈不会在苏氏面前抽傅玉珑,但也不会由着她黑自己。
苏氏被傅云盈的话惊了一下,顿时觉得不对。
长公主一向讲理,若是傅云盈说不愿意继续卖那些东西,她定然不会继续卖。
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允许傅家继续卖这些东西。
钟繇的事情虽说当时阵仗挺大,可是这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是旧事重提也没什么。长公主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傅云盈把东西交给她而已。
若是真的撤回来,只怕长公主会恼羞成怒,到时候可比那些言官要烦人的多了。
长公主的怒气和日进斗金之间,苏氏犹豫了很久,迟迟拿不定主意。
连氏知道她这是不敢开罪长公主,示意傅玉珑噤声之后众人告退,让她自己琢磨去。
傅云盈也不当回事,该去铺子去铺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第二天就拿了新调配的香膏给苏氏,说不管多忙,她都是可以亲手给祖母调理皮肤的。
终于,到了二月底的时候,苏氏病了。
太医大夫过来诊治了一圈,说是旧疾复发,每日恹恹不食,开始的时候只是精神不好,到后来床都起不来了。
“小姐,老夫人这是……”白露忍不住小声跟傅云盈嘀咕。
“这是心病,你就放心吧。”傅云盈可不信这么点事儿能把苏氏给气成这个样子,不过就是苏氏现在放不开而已。
苏氏命长着呢,现在死还太早了些。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您不好啊,已经有人在传您气的自己祖母都病了。”白露心有戚戚,不太放心。
“我拿我娘的嫁妆有错么?”傅云盈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露,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没有,夫人的嫁妆你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不用过问夫人和老夫人。”母亲的嫁妆是要全部都遗留给女儿的,那么,她用自己娘亲的嫁妆开铺子,旁人就是气,也是眼气,跟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