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陈天蓝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只是 笑,爸爸虽然没在她面前提过,但爸爸和妈妈里聊 天的时候,她也听过那么一耳朵,事实好像与这个 有点出入,在爸爸的嘴里,大娘一直看不上奶奶家 是农村的,家里孩子又多,刚结婚那会,一年到头 都不回家一趟的,大概是怕被下面的弟妹拖累着。 至于给白馒头的事情,或许是真的吧,这她就不清 楚了。
实在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转,类似的话 今天听了太多遍,听地耳朵都快起茧了,陈天蓝主 动换个话题说,“听说四哥明年三月结婚,房子离 着这边也不远。”,
“也不是很近,还往北点。”这话是陈天齐回答 的,“这边的房价还贵。”三叔来借钱的经过,他也 知道了,心里有点埋怨家里这事做得不太地道,怎 么说三叔也是爸爸亲弟弟,平时走动也勤,两千块 钱实在太拿不出手,但事情已然这样了,他也没什 么好办法解决,工作上的事情还忙不过来。
陈天蓝还不知道大伯和三伯家闹翻的事情,不 过她多问了两句陈天意结婚的事情,见这家人没什 么兴致,她也就打住了,众人各自夹着菜,桌上一 时有点沉静,不过这点尴尬很快就被刘雪打破 了,“天蓝多吃菜,你也知道你四哥那人了,性子 腼腆,平日里不上班就在家里窝着,也不大到各家 亲戚家走动,他的事情我们还真不是很清楚。”)
陈天蓝知道她说的也对,在绿岛这大半年,除 了在三伯家里遇到过一次,其余时候还真是没见过 四哥,四哥这个人比较被动,你主动和他搭话,他 还挺有聊头,你不主动,他能对着和你干坐一天。 而且四哥确实不喜欢出门,他这样的性子也能追到 女孩子,真不容易。相对来说二哥三哥那样的性格 应该更讨女孩子喜欢吧。
不过说到二哥,今天说好跟他回山上住的,但 现在又来这边,也不知道二哥生气没。
陈安修倒真没为这点事计较,一来没必要,二 来他确实太忙了,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忙,哪里会为 这点小事伤神,还没等章时年下班,小饭馆那边打 电话来,他开着货车回去装上货,又和孙晓跑了趟 城西,往回返的时候都八点多了,去的时候车是他 开的,回来的时候是孙晓执意要开。
因着下午睡了会,陈安修这会也精神,他怕孙 晓困,就不时地搭两句话,更多时候就翻来覆去折 手里的长条纸。
“陈哥,你干什么呢?”孙晓都看一路了,也没 看他捣鼓出个什么东西来。
“折星星,你会吗?”
“星星?这我不会,要折个千纸鹤什么的,我 还在行。”
“那算了。”
孙晓打趣他,“陈哥,真看不出你还有这点细 腻心思啊。”平时那么豪放的人,突然就这么婉约 一下,真让人接受不能。
陈安修恶心吧唧地瞥他一眼,没皮没脸地 说,“那是你没发现我到底多好。”'
孙晓受不住这刺激,打个哆嗦,一脚踩在油门 上,车子猛地往前蹿了一下,幸亏在山路上,这会 没什么车辆。
“你会不会开车,不行换我来。”)
孙晓缩缩肩膀,小声嘟囔说,“会了,会了, 主要是你别讲这种冷笑话,本来天气就够冷了
陈安修大人大量决定不和这种小屁孩一般计 较,不过经过刚才那一吓,他也不知道哪个窍通 了,突然就想起星星怎么折了。
这小货车是租来的,到了镇子上之后,陈安修 让孙晓开到农家乐里停好,他自己下车一路跑了回 去。、)
到家的时候,陈爸陈妈还在堂屋里摆着大水盆 洗地瓜,这些地瓜都是要用来打红薯粉,所以一定 要干净,要不然做出来的粉条会牙碜。粉条市场也 有卖的,但很多都不是纯正的红薯粉,所以只要有 空,陈爸爸每年都会自己做点,冬天里炖个猪肉白 菜,自己调个酸辣粉都是不错的。在绿岛,做粉条 一般是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地瓜刚下来,太阳也 好,这样晾出来的粉条干,可以保存很久,不过那 会陈爸爸很忙,就没来得及做,现在天冷了,就只 能做冻粉条了,冻粉相对来说就没那么干了,保存 不好容易发霉,但放在通风好点的地方可以吃很长 时间。
自己家里烧着炉子,用热水也方便,陈爸爸兑 温水洗,这样也不会冻手,他洗地很仔细,洗不干 净的地方就用刷子刷,陈妈妈在旁边支着案板,负 责切掉地瓜的两头和不太好的部分。
陈妈妈一见他进门就说,“饭给你留着了,我 给你去热热,怎么回来地这么晚啊。
陈安修解了围巾挂在衣架上说,“太黑了,路 上没敢开太快,你们忙着,我自己来就行,吨吨他 们呢?”
陈爸爸笑说,“小章在那屋陪他们呢,说是要 给帮忙,他哪里就会弄这个。”有这份心,他们就 很知足了。
“那我过去看一眼,菜我待会自己热就行。”
门上的帘子没放下来,陈安修隔着玻璃看了一 眼,章时年坐在桌前,手里拿的好像是吨吨的作业 本,吨吨和冒冒在床上玩。吨吨双手交叠着在墙上 做个手影,对着冒冒喊,“冒冒看,鸽子,鸽子, 快去把它逮下来。”
冒冒就张着嘴巴,傻乎乎都跑过去扑,一扑没 扑着,再扑,又换个位置,“啊……”他回来看哥 哥。
吨吨朝他努努嘴说,“冒冒,就在你边上,快 看,快看。”冒冒就继续颠颠地跑过去扑。可一直 都扑不到,冒冒不干了,他骨碌往床铺上一倒,腆 着小肚子,胖脸朝天躺在那里,胖嘟嘟的一团,吨 吨爬过去戳他肚子,挠他小脚丫,人家扭来扭去哈 哈笑,但死活不起来。
陈安修就耽误这一小会,陈妈妈已经把粥放炉 子上,菜也热了两个了,他接过手自己又热了一 个,现在有点晚了,他也没吃馒头,喝了两碗粥, 又吃了好些菜。肚子里饱了,身上就暖和多了。吃 完饭,他哼哧哼哧帮着陈爸爸把地瓜洗完,又都装 到袋子里,因为水还没干,怕放在外面冻了,就还 是在屋里放着。
等忙完这一切又简单冲个澡,回屋的时候都十 点多了,吨吨和冒冒已经被章时年安置好,在床的 里侧沉沉地睡着了。"
章时年还没睡,但已经换上睡衣,正靠在床头 翻杂志,陈安修踢掉鞋子,拱进已经暖好的被窝 里,他刚从外面进来,脚有点凉,就偷偷伸到章时 年小腿那里蹭。
接下来灯熄了,被窝里你来我往,最后只剩下 床铺的震动和两人压抑而沉重的喘息声。顾念着最 近他太累,章时年难得只要了一次就住手了。
第二天陈安修依旧起地很早,六点多钟,天色 还没亮就走了,临走之前,把堂屋的地瓜袋子都给 扛到了车子上。章时年上班的时候摸口袋里的手 帕,骨碌碌地滚出来一颗星星,他俯身捡起来,无 声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正在仓库里帮人卸货的陈安修,重 重地打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心道,谁这么想我?也 不知道那人看到没有,被没看见直接弄丢了,他就 折了那么一颗,那个大醋桶昨天问了就是想要吧, 真没送过人这么肉麻的东西。不过偶尔哄哄自己老 婆开心那是男人的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