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师傅,我怕,我和你同睡一房,可好?”他却道,“荒唐,孤男寡女岂可同睡一屋,回去隔壁自己房间睡,我会设法保护你。”
一席话,生生将我赶了出去,我回到房间,雪狐竟趴在软榻上睡觉,我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着脑袋搬家这事。我悄悄推门出去,来到轻歌房门口磨蹭许久,决定推门进去。要知道,我与易水一见面就热闹,与花影,一见面就冷冷,不待见我。剩下的,只能是骅霄与轻歌,既然骅霄也将我赶出来,那么,还有轻歌呢。
我这还在想着待会儿怎么与轻歌说,骅霄就站到我面前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腕回到他房里,“不许进其他男子房间。”又多了条不许,骅霄不许我这不许我那,可真是个严师,他又道,“在这睡吧。”
得了允许,我当大摇大摆跑到他床上去睡,给他摞了个空位,他却不来,独步走到榻上去睡。
这么一来,我又睡不下,琢磨着,他日要让花影传些修为给骅霄才好,免得再让雪狐来偷窥。
但估计,花影一直有这个心,也不敢这么做。骅霄如此强势的一个人,他从不接受他人赠予或者其他,在他眼里,那些都是弱势,且都是施舍。花影跟在骅霄身边时间很长,她很清楚骅霄这点,既然,花影不敢,我来牵线。
“花影,我来帮你吧。”一进门我便瞧着花影在为她房内窗边的一排向日葵花浇水,我快速抢了她手里浇水的器具,“有何事要求我?”见冰雪聪明的她猜中,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笑着道,“我来向你讨个几千年灵力,回去传给师傅。”她微微惊讶后,冷笑道,“恐怕这是你的自作主张吧。”我依然面笑若桃花,“正是正是,只因骅霄性子太过强势,哪怕一点点小事也是如此。此番我讨给他灵力,他若要训斥,也从我开始,你莫要怕。”
花影看了我良久,“你很欢喜他?”我点点头,“嗯,很欢喜。”我在内心补了句,“我欢喜很多人。”花影愣了下,黯然神伤,她垂下双目,声音有些寂寞伤感,“我给你八千年灵力,请你带给主子,他若执意要你说出是谁人的,你便说是你在地上捡的,千万不能说出是我。”
舍己为人,我很是感动花影的行为,且八千年灵力,很是大方,我一面热泪盈眶,“嗯,谢谢你,花影。”她把手搭我手腕上,八千年灵力流入我体内,我感觉到,她身上灵力只剩两千年。
走出房门,身上揣着的这八千年很是沉重,我站在她门外久久移不动脚步。我默默的在想,花影是欢喜骅霄的,可这欢喜,太疯狂了。
趁着骅霄在做梦,我怕将他吵醒,悄悄将灵力猛地一下灌溉都输给他。他果然在下一刻醒了,震开灵力输入的来源,坐卧运功调整乱窜的灵力。
我心虚的在一旁站着,分毫不敢动,他调息完灵力,看我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我越发的心虚。我内心向天祈祷,莫要说话,莫要说话,天偏偏不如我愿。
“八千年灵力,如何来的?”他如万年不化的冰川般语气,我低下头,小声道,“捡的。”奈何他听力很是要好,“噢,天上掉的?”他说的虽是反问的话,我却再半句话说不出,“到底是如何来的。”听着不容拒绝回答的话,我依旧不敢抬头,“是,是,捡的。”我抱着必死的心,总之不能将花影供出,“说实话。”他再次逼问,这次,我决定,闭口不言。
“捡的。”我一口咬定,他拿我没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左右都不是,他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之后,他知晓那八千年灵力是花影的,并将灵力一分不少的还给她,花影不敢拒绝,只好接了。
八千年灵力,来来回回兜了一圈,又回到原主人那里,雪狐在我腿边蹭着,我盯着雪狐瞧了会儿。它感受到我热烈的目光,抬起头来望着我,接着,它生生吓一跳,跳开老远去。
我走到它面前,它一步步望着我往后退,我一步步将它逼入死角,这幅情景,好似一个大汉要强奸个大家闺秀一般。
我温柔的笑笑,蹲下身抚摸着它的头,“雪狐呀,你活得时间,估计也有上千年了吧。”它摇摇头,我接着道,“我是你主人,你献个千把年灵力给我,也不妨碍你吸食他人六欲。”雪狐两眼委屈的泪汪汪,水灵灵的一双眼,控诉着我的威胁,“我上次撞见你偷窥我师傅六欲,我若是把这事,告诉我师傅,你觉得他会如何?是先扒狐狸皮,还是先抽狐狸筋?亦或是,先抽狐狸筋,再是扒狐狸皮?”
雪狐听的浑身一个颤抖,它默默伸出爪子在我手上,传了两千年灵力于我。
它无力的趴在地面,我将它抱起来搂在怀里哄道,“小乖乖,莫伤心,待我哪日得了高灵力,双倍奉还。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寻食他人六欲。”我想了下,随便找个罗刹道里的人,结果,搂了它到他人房门外,它坐在地面,在门外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里面不知是谁的六欲。我想也想看看他人的六欲里有些什么,只是,那人六欲里没有我,我想看也看不见。本想搂它去吸食空的,但一想就放弃了,空的灵力比雪狐强。
我还不清楚什么情况,路过易水房门口,雪狐蹭的一下跑了,我伸着个脑袋朝门缝里张望了下,愣是惊出我一身汗,空在易水房中渡他的仙气,而易水还在打着呼噜,顺势一手搂住空躺着。
我没带胆子来,赶紧灰溜溜的跑了回去,待我将这事转告骅霄,我们来时,空已经走了,易水却还在打呼噜中。
骅霄将易水唤醒,“再睡下去,就要变死尸了。”易水脸上一红,谁知他脑袋里在想什么,我问道,“你做什么?”他笑了下,“方才做了一好梦。”花影也到来,“什么好梦,梦里怕是尽是风花雪月罢。”她一语道破,易水脸上挂不住却愈加的红,“没有,没有。”易水狡辩着,然后骅霄正经道,“空来了,她渡你的仙气,你连这也没发觉。”
易水一惊,“渡仙气?我就这么一点仙气,她多渡几次我岂不是要打回原形,从头开始修炼。”我笑道,“渡口仙气,闻回女儿香,算算也不吃亏。”易水白了我一眼,“空为何要渡仙气?”
骅霄想了会儿,“罗刹渡仙气只一个违反乾坤的原因,她是早已死去的罗刹,只能靠仙气来继续维持自己生命。罗刹非鬼非仙,非妖亦非魔,他们的生命与其他大不相同,死去之后,将从世间永远消失。”
“玉缈烟呢?”我还是没理解这逻辑,“玉缈烟是精灵族,因此放冰棺里又有天上雪莲护着,自然不会有事。”我歪头一想,“那他们的主仆关系如何扯到一起?”
骅霄没再回答,可能也是未想通。
“经此一事,大家睡时,尽量小心。”骅霄提醒众人,出门一拐弯,转角总能遇上熟人,这也不例外,桃兮招摇的穿着身桃红紫衣桃花开裙,发上一只紫玉金钗,两朵桃花,面带粉色,气色比我都要好几分。她撞见我们,吃了一惊,“你们如何在这?”
“璃殇请我们来的。”我理正道,倒想知道她是怎么一情况,她眼睛眯了眯,寒光四射,“大婚之日,所有人都要陪葬,走与不走,你们长点心。”
桃兮留下话径直而去,骅霄严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叫我们怎么样个陪葬法。我还要看看你们谁成谁败,谁要杀尽修仙者,谁的谋略如此高胜一筹。”桃兮走的老远停了下脚步回过头来,“成王败寇,我桃兮敢孤注一掷,就没怕过死。”
如此一听,“师傅,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骅霄继续向前方行走,“桃兮想取代璃殇的位置,却想叫玉缈烟复活。”我又不解了,“为何?”
“空与幻是姐妹,这事大家都知晓,空想杀幻,是因幻知道的太多,空向我们指定要桃兮,也是有缘故在其中,桃兮是注定未来要嫁璃殇,空既嫁不成璃殇,只好控制住桃兮。假如将桃兮换成玉缈烟,空无可奈何她,因此,空不允许玉缈烟复活。桃兮想打败空,便要复活玉缈烟,而玉缈烟复活,绝对不会放过璃殇,之后,桃兮的目的达到了。空要控制桃兮的原因还有一个,桃兮知道空的秘密,要靠渡仙气来维持生命,表面上是诛杀修仙者,实则抓了很多散仙以渡仙气。”
一切大为明了,我点点头,“师傅,他们很是复杂,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我同骅霄不说时时刻刻吃住睡,在一起,大部分时间也是一起。我不知那事,他又从何得知?“我去过冰窖,听见璃殇对玉说的话。”
我一怔,“如此说,那么,璃殇对她们的行为都了如指掌,故意在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骅霄垂目微微笑,“是。”骅霄一路走一路走,走出了罗刹道,“其他人都在罗刹道里,罗刹道里的事也还未完结,我们要去哪里。”
“去魔界。”骅霄笑了道,“去魔界借剑,我们要杀璃殇?”我沉思了会儿,“那日定会出大事,桃兮说的对,我们要多加小心。你的灵力最低,借圣剑给你防身我也放心。”
原来,骅霄已然在为那日做准备,“谢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