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日不如一日,停留在仙草给了神兽生命那一刻,好在有师傅与那名我忘记了名字的女子以及我怀中这只奇怪的学猫叫的狸猫在身边,解决了不少忘记之事。而修为的快速下滑,师傅也是无能为力,每日静静的抱着狸猫看着凝静修习仙法。
日落西山,那名女子走来,手中端着碗银耳莲子粥,道:“锦芯,喝粥了。”我放下了狸猫,走去她面前,警惕的盯着她,道:“你是谁?”她莞尔一笑,眉黛轻扬,胜过万紫千红。道:“我不是坏人,我是凝静,也是你师妹,怎又忘记了。”我‘哦’了声,接过银耳莲子粥,一齐走来桌旁坐下,我正欢喜的吃着,她叹息一声,凝眉看着我,道:“锦芯,你忘记的好生奇怪。”
我不理她的一口气将碗中粥喝完,再回答她的问题,道:“有何奇怪?”她‘啧啧’了两声,道:“你不仅奇怪,还偏心的很。”我不解的‘啊’了声,她接着道:“我,你、师傅、碧水,我们师徒最为亲近,但你只记得师傅,却不记得我与碧水,这既是偏心又是奇怪。”貌似,说的也有道理,我思前想后,也没能得出个结论,道:“哦,你叫什么名字,这只狸猫又叫什么名字。”她又是叹息一声,静静的看了我片刻,摇摇头便走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天的夜间,我重梦中惊醒,梦见师傅与他人斗法身负重伤,对方的面目,看不清,但修为,几近毁灭,昏倒在冰川上。果不其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门被推开,明月下,师傅身受重伤的捧着颗心来,刚毅玉润而有线条的脸颊一道剑伤。我赶紧拿过床旁所挂外衣披上走去师傅面前,白色衣袍上鲜血染红成花,一道道伤口狰狞。
扶师傅在床沿上坐下,他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道:“你的心,我拿回来了。”这次,师傅未再说徒儿,而是用我称呼,跟了师傅许久,他做的事,我从未有过感动,而这句话,磨掉了玉上所有瑕疵。“锦芯,坐好,我将心送回它的位置。”知晓师傅已撑不了太长时间,我便再未言其他一二,双膝呈莲花而盘膝,调息内力沉丹田,师傅默念口诀,心脏漂浮空中,伸手一指,金光一闪便入了位置。
就这样,我又记起了一切,但忘生之前的事,我还是一无所知。
师傅眼睛一闭,双手下撒,费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向前倒来,头搭在我一肩上,身上的血,染红了我的白衣。我将他平放,从未有过什么治疗经验的我,大喊一声凝静,她便从半梦中惊醒跑来,道:“锦芯,怎记得我的名字了?”在她推开门刹那,她顿了顿,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呆滞,随后脚步慌乱的走来,道:“锦芯,师傅怎成了这样?”我拉过她的手,急道:“凝静,我忆起一切了,而师傅却身负重伤,你快救救他。”
“是谁人伤的师傅,下手这般狠?”凝静急的双眸含泪,梨花带露珠,我摇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回来便成了这样,你快救师傅,快点。”话一出,凝静也是摇头道:“我也不知怎办?”我突然想到师傅常看医书,甩开凝静的手便往外跑去,药房上了锁,我便去他房间翻了个遍,找出两本医书,仔细翻了翻,里面有些如何疗伤,便拿着医书急匆匆跑回房间。凭着方才看过的一点记忆,封住他的穴道,幻化出一盆清水与纱布以及其他药物,想了想,又将清水幻灭。师傅满身的伤,医书上记载上药清洗伤口要将衣物解开,而男女有别,虽是师傅,也要分男女,此种普通方法行不通。
凝静看在眼里几分急,道:“锦芯,另想想其他方法。”听了这话,我更是心急如焚,将其中一本医书递给她,道:“凝静,快翻下书。”说着打开手上另一本医书,快速翻了几页,目光在星尘一页停下,仔细看了看,道:“凝静,我知晓如何做了,你在这看着师傅,我去妖界一趟。”
“有何方法?”凝静看了眸师傅,急切的询问,我坐在床沿上,看着凝静道:“星尘之术可治愈师傅,只是,我们修为不足,又未修炼过星尘之术,但妖界的妖皇,我在吃忘生之前与他曾有过不错交情,与混沌在妖界之时,他方那般护着我,而以他的修为之高,不容小觑,我可向他寻求帮助,若他念在以前的情分上,自会帮我们。”
凝静担心道:“若他不帮你那该如何,毕竟上次在妖界,你与妖皇的关系发生了裂缝。”我沉默会儿,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师傅,他一直在帮我与凝静,不管我们犯了什么错误,他也都一一原谅,道:“若真是那般,我只好来硬的。”我正欲师傅去妖界,凝静拉住我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以你本不高的修为,又减大半,你独自去我不放心。”
我转身握住她的手,凝眉道:“凝静,正因为在你我二人中,你的修为如今比我高,所以要留下来保护师傅。”看她陷入沉默,我继续道:“你想想,如果我们前脚刚走,后脚来仇人将昏迷中的师傅害了,那怎使得?”她方点点头。
就在这时,混沌大摇大摆走来,狸猫走在一旁,我欢喜笑道:“碧水,碧水搬来了救兵,它将混沌放了出来,以混沌的神力,便是比师傅也要高出一些。”混沌张开嘴笑着,它的伤愈合能力可真不凡,我蹲下身,狸猫跑来我怀中,混沌走来身旁,亲昵的用头蹭着我下巴,我伸手抚摸着混沌光洁的额头,道:“混沌。”它的双眸,不复初见的惊恐畏惧,也不复在妖界作恶时的嚣张与嘲笑,而是海水般的清澈蔚蓝。
我对它道:“混沌,帮我看着师傅,莫要让他受到伤害。”它点点头,我将头紧贴它额头,道:“有你在这,我就放心了。”它双眸一弯,璀璨仙华。凝静一手拉过我,道:“锦芯,我们去罢。”狸猫跳下我怀中,跳去床上,在师傅一侧蹲下,混沌走去床旁趴着,笑看我们离开房间,我回头道:“混沌,守着师傅,我们去去就来。”它向我们眨着眼睛,点点头,嘴角扬起笑容。
我们放心驾云往妖界飞去,来过几次妖界。这次,我们熟路的穿过结界飞往妖界内,方一进妖界,只见其他修仙者一路飞过,几名妖物围了上来,道:“小瓜,妖皇说的对,你会再回来。”其中一名狗头妖物欢喜的说着,另一名鹿头妖物道:“小瓜,太好了,你回来还走吗?”说着走近我一分,凝静将剑在我面前一横,霸道道:“不回,锦芯和我要一起修仙。”
另一名蛇头妖物,笑了笑,道:“少说大话,小瓜生在我们妖界,定是要在我们妖界,怎么会跟你去修仙,再说,她本身就是半仙。”我笑了笑,道:“好了,你们莫要贫嘴了,小鹿,带我们去见妖皇。”
走去大殿内,莫名的熟悉,后院中那把紫藤摇椅,旁边的石桌,妖皇从大殿中另一侧走来,笑道:“小瓜,我就知你会再回来,房间与这后院,我后给你留着呢。”说着伸手指向另一旁的瓜藤,道:“你是从那生出的,自然是要归我妖界。”妖皇如此的好意,凝静干咳了几声,我吞吞吐吐道:“我,我向你借用下,星尘之术,可好?”他眼睛一撇,笑道:“自然是好呀,小瓜要什么,我便给什么。”我与凝静顿时笑道:“真的?”
“真的传授给我们?”
他接着打量下我们,道:“你们要星尘之术有何用?”抿了抿笑容,我与凝静对视一眸,道:“我们想要星尘之术救人。”他继续笑着,接着道:“救谁?”上次师傅与妖皇打起来,历历在目,这次,若告知妖皇师傅身受重伤,岂不是直接给了他个师傅的死穴。我摇摇头,不对,妖皇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便道:“是我师傅。”
他脸色一变,道:“他和狐狸打的?”凝静嘴一嘟,道:“我们也不知,若是知晓是何人,我们必定要为师傅报仇。”妖皇一语点醒我,狐狸,定是狐狸了,师傅捧着我的心回来,而我的心是被狐狸取走。狐狸的修为也不低,与师傅一打,又是棋逢对手,咬牙切齿道:“是,这只狐狸,我定要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妖皇顿时笑道:“就怕你到时下不了手。”
凝静笑道:“锦芯,狐狸可是你的仇人,你会下不了手吗?”我干脆的回答道:“怎会下不了手,那只狐狸,我早想对付他了,先是害我,又是害混沌,再是害师傅,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妖皇在一旁大笑,道:“哈哈,你杀他,到时我帮你。”
妖皇得意的笑着,我绕回话题,道:“那星尘之术呢?”他犹豫会儿,嘴角一斜,冷若冰霜,坚决道:“星尘之术,我不会传授给你去救你师傅,我们几人早已是誓不两立。”凝静一嘟嘴,我再次询问道:“真的不帮。”他摇头不语,看向远方。我拉着凝静的手便走,道:“凝静,走罢,这是人家的地盘。”
转身离开之际,“小瓜,我知晓另有一人会使星尘之术,不过。”握紧凝静的手,回眸看去,道:“谁人?”他默了会儿,我道:“不过什么?”
“天下间会使星尘之术的人不多,除了我便是你师傅与狐狸,而另一个人是河神。”顿了顿,接着道:“河神与我有一面之交,你去欲海找她,可说是我让你去的。”说完这话便消失眼前,许是不想再见我们了罢。无论如何说,妖皇已仁义尽到,我也不怨他。
只是,河神在何处?凝静道:“锦芯,如何去寻欲海?”我一耸肩,道:“我也不知。”她惊讶的‘啊’了声。
随后,再三询问下,得知欲海所在地。
欲海也称仙河,处于三界外,天上瑶池之水,便是从欲海引入。
说话间,便化作一道闪电飞去欲海,无边无际的欲海不见河神踪影。凝静大喊道:“河神,河神在吗?”一个流水般的娇嫩声音传来,道:“何人在此喧哗。”欲海中心顿时涌起一串串水珠,只见一美艳女子站在连串水珠上。悄无声息不动步伐飘来面前,身后大水涌送地面稳稳落下,我微笑道:“我们是妖皇介绍来帮我们些事情。”她深蓝长袖一甩,发鬓入云,道:“哦,既是妖皇所介绍,我便帮了。”凝静手指缴着胸前垂下的一束发丝,道:“谢谢。”
河神轻笑一声,道:“你们是妖皇所托,不用这么客气。”接着道:“你们可为何事而来?”我看了眸凝静,回过眸去,道:“请传授我星尘之术。”河神脸色变了变,冰冷的双眸,道:“星尘之术,他也会,为何不直接传授给你们,反倒要你们来找我传授给你。”
不知师傅之事能不能说出,以防万一她与妖皇站同一路线,只得道:“妖皇不便传授给我,只得跟我说出你来,他说,他与你相交甚好,你定会帮他一忙。”河神淡淡的‘哦’了声,点头道:“那好吧,他欠我一个人情。”换脸比换风云快的河神娇笑着,便执起我一手,一步河水之上,那水托起我们的脚步,每过一脚印,便泛起朵朵浪花。
她牵着我的手走过十里河面,突然停下,道:“你们走吧,星尘之术我已传给你,你只要将你的内力输给他人便可。”说着松开手挽消失在欲海水面上,脚下层层浪花随着她的离开一软,我与凝静便掉入河内,湿了衣裙,我与凝静异口同声说出道:“救命啊,我不会游泳。”说着挣扎几下沉入河内,以前虽说进过水里,却都只是浅水,哪有这欲海之水的深。
水漫过头顶,我们睁开双眸,伸手紧紧牵着,道:“我是半仙呀,虽说修为降低不少,至少也是个半仙。”当然,在水中,话又怎说出口,这想法一传来,扯着凝静的手便往空中飞去,凝静伸手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吐出口中一口河水,道:“我们有仙法护身,怕甚?”
飞入人间,凝静道:“这河神可真是个怪人,妖皇也是怪人,自己不帮你,反倒要你去求她帮忙,如今都倒欠她一个人情。”是呀,妖皇是怪人,非要因那誓不两立在我们中隔了层墙,道:“河神与我们毫无关联,但看在妖皇面上帮助我们,而妖皇也是有苦难言,莫要怨怪他们了。”
伸手掌心幻化出一只纸飞鹤,道:“妖皇,谢谢。”纸飞鹤浮在空中闪动着翅膀往妖界飞去,凝静静静看着那纸飞鹤飞远,若有所思。我一拍她手掌,笑道:“想什么呢,想的那般入神,我不过是让纸飞鹤去向妖皇传达谢意。”她回过神,情绪低落,道:“无事。”我便也未再追问。
回到府上,师傅如我们离开那日般苍白而安静的躺在床上,混沌一听推门响声,两只耳朵树立,看到来人是我们,亲昵的走来,碧水还在睡着懒觉。我们静悄悄走来床边,凝静扶起师傅盘膝而坐。我按照河神所言将内力输入师傅厉内,却有另一股力量在与我的内力相抵抗。我凝眉,再次将内力输去,还是相抵抗,凝静见情形不对,伸手将灵力输入我体内支撑着继续输入。
我们的修为,终究是太弱。
忽地,一股神力输来,我与凝静回头看,是混沌,它伸出它的爪子不断溢出灵力与内力。
它微笑的看着我们,在确定有它的帮助,我们回头聚精会神的继续输去内力。
一炷香时间过去,我与凝静皆因体力不支晕倒。
夜,醒来时,混沌躺在我身边,光洁的额头蹭着我脸颊,我笑着伸手环抱混沌,道:“混沌,你真好。”它双眸一弯,只见一条细线。‘咳咳’凝静的咳嗽声传来,我偏过头去看凝静,她躺在我身旁,那只懒猫与师傅早已不见踪影,我伸手扶起凝静,道:“还好吗?”她点点头,道:“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方注意周围坏境。
宽大的房间,不见其他物品,唯一有的,便是一束白色光线。
我看向混沌,因它是最先醒来,道:“混沌,我们这是哪儿,这地方,我们从未来过。”它摇摇头,我惊讶道:“师傅与碧水呢?”凝静‘呀’的一声,道:“对,他们呢?”我们揉揉太阳穴站起身。一齐施法冲出这地方,这墙,仿若寒铁,撞不破。以混沌之神力,能锁住它的,除非是有着比它神力更强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