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的火焰在在白衣戮天者的手中寂静无声的烧灼着,化作一个尖锐的锥体,向着凌子玄的天灵盖狠狠刺下。
四个戮天者共同袭来,从着不同的方向让战王根本无法闪躲开来。
既然闪躲不了,那就战吧!
凌子玄身上金光大振,身上的黄金战甲发出铿锵之音,手中紧握的方天画戟挥舞起来,含有一种奇异的道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
天神之舞!
这是来自于皇家典藏的秘技,乃是数千年来凌朝一统天下所收集来的种种不传之谜之一。天神之舞来自于一个覆灭于数千年前的超级势力名曰为神宫,当年的神宫实力冠绝天下,在修炼史上也是留下了极其浓重的一笔。天神之舞更是神宫的招牌神技,进可攻,退可守,修炼至化境仅凭此一招就可以纵横天下无敌于世。
而如此强横的神宫,正是在逐渐衰败之时,被横空出世的凌景仙所灭,并在神宫的废墟之上建起了更为壮阔更为浩瀚,一统天下的不朽大凌王朝。天神之舞也因此流落在了大凌王朝的万藏阁中,世世代代的凌朝高手不断的对这门绝学改进完善,这也成为了大多凌朝修士的必修课程。
而凌子玄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从八岁修习天神之舞,至今的二十二年中不断的探索与深造。如今他功参造化,借此问鼎天下顶级战力。
战王一步踏在虚空之中,发出爆裂之音。猛击空气后,在脚下留下了一阵阵神力引起的波纹。
他的身形飘飞而起,躲过了来自于紫衣戮天者的浮动着璀璨光芒的砍马刀。与此同时,他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在空中虚晃一枪,划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轨迹,留下一片片金色的光辉。
府邸中的人们都紧张的仰望着天空中的战局。在位于中央的最大的楼阁之前,一位美貌女子体态轻盈,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的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她看上去二十余岁,柳眉紧皱着,如春水清波般的双眸紧紧注视着空中的那道金色的伟岸身影。
她是凌子玄的妻子,也是名动帝都的奇美女子——林若璃。
凌子玄十六岁之时,手提长戟横扫天下,曾于终音山顶恍惚间望见一女子若天仙临时,后打听到她的身份。遂至天音谷提亲,结为连理枝,至今十余年相爱至深,这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也传遍了帝都,令芸芸众生心有向往。
在林若璃的身边,她牵着一个满脸稚气的约有三两岁的小男孩,这是她和战王的孩子,他扬起白嫩嫩的小脸,看着天空中的金色场域,咯咯的笑着,还向着父亲挥了挥手。
凌子玄虚晃一枪,刺向绿衣戮天者,引其不得不后退躲闪。与此同时,凌子玄迅速转过身,一只手执长戟用同样锋利的尾端向着蓝衣戮天者刺去。他头也不抬,右手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向着上方的白衣抓去。
于此同时,他上空迅速幻化出一只巨的的金色手掌,纹路清晰,似真似幻,威势惊人。
大日神掌!
这是来自于上古神话中一极为强大的门派——佛教所有的秘技,是凌子玄在一处失落已久的遗迹中发现并已修行多年。
绿衣、紫衣一击不中,就迅速后退,然后无声息的化作一团灰烟消散在了空中。
见到凌子玄的长枪刺向自己,蓝衣冷笑一声,没有惊慌也没有后退。
他是九色戮天者中除了黑白以外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位,虽然最为年长,但也正说明了常年的刺杀给他带来了丰富的战斗经验。
他侧过身子,身体右倾,企图用右手握住黄金站戟来欺身用匕首给予战王致命的一击。
于此同时,上面的白衣手中的乳白色火焰也与金色的手掌相接触并且冒出一阵阵白烟。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后,白色的火焰锥体就刺穿了大半手掌。白衣戮天者暴喝一声,猛然发力,将那黄金巨掌在空中震裂,炸成金黄色粉末随风而去。
没有任何停顿,他的白色火焰继续刺下!
战王的神情充满了疯狂,他的眼里透红,像是要滴出鲜血一般。手中的长戟猛的回收而后又以惊人的速度刺出,全然不顾来自上空的可怕攻击。
蓝衣显然并未料想到战王如此的疯狂,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不及躲闪之下,战王的长戟直接刺入它的腹部。那毁灭性的黄金能量让他的五脏六腑相互碰撞,在伤口处喷洒出大量鲜血,洒满了天空。
战王同时偏过了头,但是不可能躲过来自于白衣的可怕刺杀。
那苍白的火焰狠狠的刺在了他的右肩之上,白色火光闪烁不停。凌子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灼烧一般,右肩处瞬间扩散出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四溢,从空中飘零洒在了地上。
“子玄!”林若璃神情焦急,喊出声道。
旁边的小男孩看见父亲负伤,终于明白了危险,心疼父亲的他哇哇的哭泣起来,而此时却没有人来安慰他,都在紧张的仰望着天空中那道浴血奋战的不屈身影。
蓝衣戮天者脸色痛苦不堪,右手放开了黄金战戟,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从空中逼出一大口蕴含着黄金能量的鲜血,急忙倒退,向着后方极速略去。
白衣戮天者脚踏虚空,身体猝然消失,这是鬼渊的敛息术。
当他再次出现已经是十米外的天空中,他面无表情冷酷的紧盯着鲜血直流的凌子玄。在他的身旁,浮现出一道黑衣身影,同样的冷漠如出一辙。
“如果这样子,未必能杀掉他不说,还有肯能会有兄弟折在这里。”
白衣戮天者注视着正在将白色火焰驱逐出身体的凌子玄,厉声说道。
“没错,那就只能创造机会了。”黑衣的声音更为沙哑,也更加冷漠无情。
白衣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浮现出残忍而又恐怖的诡异笑容。
“戮天部众听令!战王府中一切人员,杀无赦!”
白衣高声喊到,并且将神力与杀气蕴含在其中,使声音传遍方圆数里。
与此同时,九股恐怖的令人窒息的杀气席卷大地。九色戮天者全部在这一刻动身,将手中的屠刀挥向了战王府中的普通人。
“你们敢!”战王怒吼,双目怒睁,将手中战戟横扫开来,黄金气浪翻滚沸腾。然后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轨迹并且身体迅速下落留下一道道残影。
但是,戮天者毕竟有九人,且以他们的修为屠杀凡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即使是有一定修为的人,在外界看来已经称得上是高手的一些战王府修士,在已经位列杀圣之列的戮天者面前也同样不堪一击。
战王的身影在府中不断穿梭,手中的站戟连连与戮天匕首相碰撞。
战王身上的鲜血越来越多,有自己的,有敌人的,但更多的是那些他的府邸中的仆从、侍人、手下。这些都是他的心腹,与他朝夕相处,是他最信任的部下,如今却统统死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却无力反抗!
“杀!”战王府中的大量修士虽知道不敌对手,却未曾有一个人想到过退却。大批的修士,无论实力的高下,都英勇而又无畏的杀向敌手。
甚至有的还不会腾空,在地面怒吼着“死守战王府”,随后就突然被身后突兀出现的一根匕首刺通了后脑,鲜血、脑浆和尸体洒落在战王府的大地之上。
林若璃自身修为不凡,所以护住了身边的小男孩,在人海与血海之中穿梭,企图躲起来逃过这场劫难。
她原本美的动人心魄的一身衣裳沾满了血色污泥,她拉着小男孩踏过一具具实体,奔跑中溅起的鲜血也染红了小男孩那原本白皙的面庞。
小男孩被这满地横流的鲜血吓坏了,他撇着嘴,呜呜的哭着,紧紧的抱紧妈妈。
林若璃抱着他躲在一根柱子之后,用手捂住他的小嘴,口中还不住的安慰:“九天不怕,妈妈在这。”母女俩躲在这里,大气不敢喘一口,担心被别人发现了踪迹。
战王府,位于大凌帝都的北部,全府一千四百余人,一千四百多条宝贵的生命啊!
鲜血流成了河,血腥味弥漫开来,浓郁的令人作呕。
一道蓝色的身影,提着长约一尺多被鲜血所覆盖而已看不清源本样子的匕首,走向战王府后院。在他的身后,尸横遍野,鲜血淋漓,碎尸、残肢满地,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这道缓缓走来的身影正是之前被凌子玄所重创的蓝衣戮天者,他的腹部被刺通,又经受了战王的黄金能量的肆虐,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才回过了元气,所以就将怨气与怒火发泄在了府中普通人的身上。
这时,他看见了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隐隐约约的身影。
蓝衣那布满了血污的狰狞面目之上,露出了残忍而有恐怖的笑容。
他提起手中的匕首置于身前,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像一只暗夜中独行的黑猫。
战王高悬于空,身上的金黄不减之前,如同一轮太阳一般刺眼而有极具威慑。
每当他的身上流出鲜血,都会被他自身催发的黄金神力蒸干化作金色的雾气弥漫在四周。但修为高者的目光透过那金色光辉就可以发现,他的身上有着数十道的伤痕,而且大部分都是致命伤。
他手中的战戟挥舞之快令人惊愕,天神之舞被他催动到了极致,金色的光辉盘旋笼罩了整个战王府的上空。
但是戮天者通过速度与他周旋,肆意虐杀着普通人来激起他情绪的波动,以此寻找机会来一举斩杀他。
凌子玄在空中一记横扫震退了一位不知是何人的对手后,他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了一道蓝袍身影在缓缓逼近府邸后院的一根巨大的柱子,而在那里,躲藏着他的妻儿。
战王的胸口如同被重击一般,鲜血涌向喉咙。
他将一身惊天战力催动到了极限,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金光,冲向了蓝衣戮天者。
今天,他已经见到了太多心腹手下的身死,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他不想再跟他最最深爱的人阴阳两隔。
他的身上冒出熊熊燃烧着的金色火焰,在这金色火光的笼罩下,他如同临世仙王一般威严不可侵犯。
而戮天者们等待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吗。战王的所有心绪都集中在了妻儿身上,所以他的感知灵敏程度必然会下降。作为一个杀手,必须学会在在战斗中寻找时机。
所以,戮天者中最强大的两位——黑衣白衣,动了。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的阻挡在了战王的必经之路上,面色严肃而有冷峻,冷静之中所蕴藏的,是冰冷与无情。
“黑白绝杀!”
两人浮在空中,汹涌的神力爆发,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太极阴阳图。
由于战斗吹拂起的灰尘一旦到这巨大的阴阳图附近,就会被吸入,随机被搅碎、湮灭成更为细小、令人无法用肉眼看见的粉末。
由于噬月之夜,所以战王府内本来就极为微弱的一点光芒,甚至无法通过这太极阴阳图,像是黑洞一般,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摄人的恐怖波动。
太极图在空中缓缓转动,游走的阴阳鱼让人的精神眩晕。府中的普通修士们的目光都因此而越发的涣散无神。
而凌子玄!
正以一种惊人的移动之速,向着蓝衣戮天者的方向略去。即使看见那黑板阴阳,他的速度也依旧不减丝毫。
为了妻儿,就算是刀枪火海于身前,又如何?
他依旧可以面不改色,勇往无前!
就因为,他叫凌子玄!
蓝衣感受到了来自空中的杀机,但他没有丝毫的领会。因为他相信自己的伙伴,当他将手中的刀对向林若璃的时候,他就明白他已经将刺杀的机会留给其他戮天者了,而他也相信,他的伙伴能够把握住这个不可多得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