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着的心弦,好不容易觅到一块可以放松的地儿,米初妍顺势着倚向宁呈森,双手环抱他劲实的腰,嘟囔问:“我们要在这儿住多久?”
“怎么?才到这里就想家了?”宁呈森轻轻捏了捏她肩头。
米初妍倚在他身上,感觉着他开口说话时胸膛的微微起伏,听着他磁感犹如空谷回响的嗓音,耳蜗有些麻,不由往他身上蹭,边蹭边说:“那倒没有,就是想问问。撄”
“没有就先别蹭了,蹭多了撩火,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找衣服。”宁呈森最受不了的就是米初妍软软的身子往他身上靠,不管是最初他主动靠近她,还是现在她主动靠近他,从来就是欲罢不能。
下了点决心才把她从自己身上拉离,可她却问:“那你呢?”
他调侃:“要我帮你洗?”
“不是!”
“那是要一起洗?”
“当然不是!偿”
娇俏的人儿,否认的有些急,粉粉的脸颊,有些涨红。
之前在外边被细细风雨飘淋过,回到宁家,碍于场合还未做任何消息就跟着用餐,楼下壁炉的火旺,整个室内都暖烘烘的。
这一冷一热,又是刚到全然陌生的环境,宁呈森怕她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到时导致感冒发烧的,所以才急着拉她上楼,急着催她去泡澡。
可此刻,许是冷热交替,许是在他身上给蹭的,也许是被他逗的有些急,本就粉嫩的脸蛋,更是娇艳如水滴,他看了忍不住动情,压着她红润的双唇吮了几口,却终在碰及她冰凉的指尖时,放了她。
转身去浴室放洗澡水,给她拿了睡袍,宁呈森不由分说的将她推进里面,催促她泡热水澡驱寒,那架势让米初妍觉得,如果不听话,他会直接帮她扒衣服。
本来还有话要问要聊,可被他如此霸道的命令着,米初妍只得乖乖进浴室。褪尽衣衫,赤脚踏进池水中,身子蹭着往下仰躺,漫至锁骨,热水的浸泡,全身的舒爽,让米初妍忍不住想要阖眼享受。
下机那会儿给家里发信息报了个平安,接着她手机就同时收到两条信息,分别来自米安博和唐心梅。
米安博让她有机会就往外走走,趁着年轻走出国门就多去外面见识见识,开阔眼界也是自我的提升,还说要给她汇钱。
唐心梅让她好好跟着宁呈森,不要自己受委屈,委屈了,分分钟定机票回来。
其实,父母的工资养她一个小孩确实有余,米家本身有房有地,前几年家里换房,是旧房换新房,没补多少钱,但也不代表着,可以肆意挥霍。
米安博和唐心梅都有单位,并且在单位里年资老,各种福利待遇不错,除了偶尔的老友相聚,平时也没太多用钱的地方,即便有他们也忙的没那闲功夫去消费。
家里富余,自然什么都想着米初妍,偏生米初妍又不是个花钱的主,米安博就担心女儿老是医院家里学校的单行线,会闷。总爱给她汇钱,叮嘱她多跟朋友同学去玩去消费。
大约是在父母宠爱的蜜罐中长大,当时看了这样的信息没觉得什么,只是抿唇一笑,感觉窝心。
可这会儿在亲眼目睹过宁家人的相处模式之后,她才深深感触,自己的家,是有多美好,能拥有这样的父母,是有多幸福,同时,又有些心疼现在的宁呈森。
在宁家,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实的,她毫无概念。所幸的是,舒染离开后,这里还有个宁老太太,要不然,她都要觉得,宁呈森对这个家是彻底没念了。
至于宁老爷子,她看不懂,不好轻易置评……
米初妍去了浴室,宁呈森转身去收拾吴哥搬上来的行李。
宁家佣人多,他们要帮忙收拾,但都是些私人物品,尤其是米初妍的那些,他没让旁人动,又怕她累,只能亲自动手。
拾掇琐事他本不在行,拾掇女人的东西更是前所未有,有些笨拙也有些头疼,细小物品多,不知该怎样归位摆放。
有人在敲门,他起先未理,门一直敲,只得放下手中事上前,见门外站着夏晴,宁呈森眉峰微凛:“有事?”
“晚饭你们也没吃多少东西,奶奶让佣人准备了些点心,你记得吃点。”
夏晴笑,想见他,隔了好几个月才见上面,没相处几分钟就又上了楼。老太太吩咐佣人准备晚间点心送上来,她就顺着这个借口,跟着佣人一起上来。
自然没想着他会如何好面色的对待自己,但能在门口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可以了。”宁呈森单身接过,反手要关门,却是在门即将掩住的时候,顿了手,视线向外,沉声:“有医药箱吗?”
“医药箱?要那东西干嘛?谁不舒服吗?家里有人生病都是叫家庭医生的。”夏晴紧张看宁呈森:“你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夏晴转身就要去,宁呈森喝住:“我自己就是医生!算了,没你事,早点休息。”
宁呈森本欲是想在便箱里找点预防感冒的药,可能是因为自身职业的缘故,在他南都奥园的公寓里,基本上的药都有备。
离开这个家三四年,都快记不住宁家的作风,一大家子住一起,单是家庭医生都有两个,头痛发烧都是医生的事。
把点心搁回到屋内,宁呈森又出了门,走的比前头的夏晴还要快,下了楼。
——
二楼的房间,宁振邦宁翰邦兄弟分属,还有宁婕一家的卧室。
宁翰邦要回房,伍乐旋定然得跟着,其实不跟着她留在一楼也是无事可做。家中事有佣人,根本用不着她这个二太太插手,儿子宁呈宵这两天住在她娘家,有她父母照顾。
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尽所能的赖着,因为她知道,宁翰邦叫她回房,定然不会有好事。也不是想要逃,在宁翰邦手下,她逃也逃不掉,只是想把时间拖晚点,再晚点,等到大家都回房了,也便不再去关注周边的事了。
然而没想到,这样一拖,却在楼下撞上回房许久的宁呈森。
他从三楼下来,依旧是回来时的那身装束,白色衬衫黑色毛衣的搭配,笔挺的西裤修长的双腿,阔步沉稳,俊眉冷眸。从她面前经过,直接转入厨房,她在门外听着他在厨房里边吩咐佣人,拍些姜片,泡杯热姜水。
年长的佣人看着他长大,多问了句,是要给谁喝?姜片放多少?
他说给妍妍。
顿了顿,好像忽觉佣人不知妍妍是谁,他又解释了句:“给我女朋友,不要太辣,免得她难受。”
因为有他在,因为听到他提起妍妍,伍乐旋原本要上楼的脚步,硬是钉在原地无法挪动。就那样站了不知多久,直到他修长的指节端着直冒热气的玻璃杯出来,看着雾气腾升的杯壁上,有他无暇泛白的指印,她才恍悟,她该做什么。
面对面迎上,他的利眸在她的方向,原本以为他是在看自己,后来才发觉,其实,他是透过自己张望楼梯。
他的手机在响,她看着他接,唇角飞扬:“洗好了?我在楼下,马上上来。”
然后,便再也没有然后,因为,他简短的两句后,挂了电话,再一次阔步上楼。她只是很自然的顺着他的身影望过去,因为,他上楼,她也要上楼。
然而,这么不经意的视线追寻,却让她发现二楼的护栏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宁翰邦,双臂抱胸的倚在护栏上,盯看她。
伍乐旋说不惊憷是不可能的,宁翰邦到底有多变态,她最清楚。可也许是因为太清楚,经历的次数多了,在最初的惊憷过后,便只剩平静,精美的面容上,无波无澜。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下,她仰头无谓的迎视,好几秒的眸中汹涌后,他才开口:“回房!马上!”
很淡的音,没有任何的狠戾,但伍乐旋就是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表象。压抑了一整晚,她甚至还在餐桌上捋他的老虎须,此刻的他表现的越平静,心底的怒火便越是甚。
她没接话,只是提步,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往上走,而后,转进二楼,进了那间如同噩梦般的卧室。
宁翰邦一直在盯她,她知道,甚至在回旋梯的时候,还特意往三楼的方向看了眼,看她有没有视线的偏移。
卧室的门虚掩着,她先他进房,步子未定,身后已然传来房门上锁的声音,咔哒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