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卿微微一笑道:“母后也曾说我留着无用让我给老太君、母亲和姐妹们呢,我自有其他东西赏人,你们收下吧。”
他说着看了眼珠桐和秋芷,还未开口,秋芷随即领悟,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这就去把东西收拾好,等孟老太君、夫人、小姐走后一并送到韶国郡公府。”
师玉卿笑了笑:“多谢姑姑了。”
秋芷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离开,只留珠桐带几个内监在一旁伺候。
孟老太君见劝不住师玉卿,又见秋芷已经前去准备,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无奈道:
“你啊,凡事总想着我们,有什么好的都藏不住,巴巴的送了给我们来。”
师玉卿笑道:“老太君从小赐给我那许多东西,如今孙儿可以孝顺您的时候自当好好孝顺您。”
孟老太君心中熨帖,拍了拍他的手:“真是好孩子。”
正聊着,陆福回来了,师玉卿见着他忙问:“太子可回来用膳?”
陆福一躬身道:“太子殿下托奴婢给您带话:今日政务繁忙,实在不能抽出空同老太君、夫人、小姐一起用膳,都是一家人,以后机会有的是,来日方长。”
师玉卿闻言点了点头:“自然是要以政事为重的,那你记得告诉允公公提醒太子一定按时用午膳。”
陆福呵呵笑了笑:“太子妃放心,太子是同皇上一道用膳的,自然有人伺候妥当。”
师玉卿一愣,笑了笑:“是我糊涂了。”
“哪里是太子妃糊涂,是您太关心太子殿下了。”
陆福一句话说得老太君等人呵呵笑了起来,引得师玉卿耳朵一红,觉得自己怎么像女子一般在意起这些个细枝末节来。
“太子还说,将吐蕃进贡的虫草和新罗进贡的别直参赐给老太君补养身子,再将畅春园的
一株杏花赐给韶国郡公夫人,另外将《灵枢》、《素问》两本医术赐给韶国郡公大小姐师乔煌。”
孟老太君等人听见这话,忙起身行了行礼。
“太子有心了,这虫草和别直参都是极难得的,我哪里用得,太子殿下日日操劳,还是留给殿下…”
师乔煌倒不扭捏,这两本是上古医术,失传多年,太子赐给她这个礼物让她欢喜非常。
陆福笑了笑:“太子说老太君定会拒绝,让杂家转达:太子妃在府中多得老太君,夫人,小姐照顾,才有太子妃今日平安嫁给太子,这些礼物是太子的心意,不算的什么,请诸位千万收下。”
师玉卿听完只想着太子对自己家人好,暗自熨帖喜欢。
韶国郡公夫人心思单纯,没想得许多,只心中感激连连。
师乔煌低眉听完心里转了转:这太子好生厉害啊,连大臣府里内宅的事都能查的清楚。
孟老太君心中又是高兴师玉卿受宠,又是担心太子计较过往之事,李氏姐妹不得她喜欢,几次想害师玉卿与师乔煌,她早想找借口弄死了事,但那两人终究是自己的孙儿啊,太子不知会不会放过他们。
师乔煌瞧出孟老太君心思,只道:“太子殿下如此待玉卿自然是一切为玉卿着想,断不会做让他为难之事的。”
孟老太君瞧了眼孙女,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师玉卿一直将家人送出紫宸宫才带着陆福回了东华殿,一踏进殿内,就瞧见贺靖逸坐在内殿的榻上饮茶,他身边站立的珠桐和秋芷一瞧见他立即禁了声。
师玉卿瞧见也不在意,直接走到贺靖逸身边的榻上坐了下来。
贺靖逸挥挥手让两人下去,柔声看着师玉卿道:“都送走了?”
师玉卿点点头,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茶盏的盖子,贺靖逸道:“怎么这副表情,见了家人不高兴吗?”
师玉卿忙摆摆手,抬头睁着晶亮的星眸看他:“没有,臣很高兴,多谢太子将他们接进宫,还赏赐了那些宝贵的东西。”
贺靖逸伸手揽过他坐在自己怀里:“又不是金银珠宝,不如你送的那些。”
师玉卿抬头看着道:“冬虫和别直参都是极难得的补品,畅和园里的杏花都是名贵品种,更别提给姐姐的那两本书,早已失传多年了。”
他认真的看着贺靖逸的眼睛道:“殿下,臣无以为报。”
贺靖逸瞧见他微微泛着红的眼底,摸了摸他的下巴,柔声道:“哪里就值得你这么感动了,既然如此想谢我,那亲我一口作为谢礼就好。”
平时羞于亲昵之事的师玉卿此时却没有半分扭捏,抬起脸朝贺靖逸脸上就是一吻,反倒让贺靖逸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讶于他的主动,调笑道:“平时我要亲你,你都有抗拒,怎的今日竟肯主动献吻。”
师玉卿眼睛闪闪发亮只是盯着他也不说话,贺靖逸看着他的样子眸中暗了暗,深深的吸了口气,半晌才压住心中燃烧的躁动。
贺靖逸摸了摸他的头发:“方才你进来时,珠桐她们在向我禀告你今日所做的事,包括你和家人说了什么话。”
他说这话时心中忐忑,一向冷傲孤高的他此时却不敢看师玉卿的眼睛,他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心中好几个他可能的回应在脑中旋转,每一个都让他揪心。
师玉卿闻言一愣,“哦”了一声,依旧睁着无垢的眼睛看他,眸中甚至带了些疑惑:“殿下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可是臣说了什么让殿下不高兴的话了?”
他越说越觉得担心,脑中反复回忆自己说过的话,贺靖逸没见到他预想会不高兴生气责问他调查自己的话语,觉得惊讶,低头看他:“你不怪我?”
师玉卿一愣:“臣要怪殿下什么?”
“你的一举一动连话语都有人告诉我,你不会怪我?”
师玉卿见他纠结于此,笑了笑:“我心里知道殿下对我如何?殿下问珠桐他们我的动静,不过是担心我,关心我,我不会怪殿下。”
贺靖逸见他眼中清亮,没有隐瞒系数说出了心中所想,心里松了口气,但更对师玉卿多爱了几分,他低眉道:“我生性多疑,所以事事希望把控在自己手里,你不怪我就好。”
贺靖逸心中担心师玉卿会因他强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离他而去,可宫中险恶,上次那事已经给了他警醒,若不时时知道师玉卿的动向,他就会慌张不安。
师玉卿摇摇头:“殿下都是为了我好,我明白的。”
他握住了贺靖逸的手,柔声道:“那件事已经过去,我的伤也即将痊愈,殿下可别再自责了。”
贺靖逸身子一僵,心底感动,他低头看他,眼睫微微颤动:“你竟看得出?”
师玉卿捧起他的手握得紧紧的:“臣虽笨,终究懂得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殿下每次见了我的脖子眼里都会露出愧疚之色,我怎会看的不明白。”
他将贺靖逸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低眉道:“我何德何能,殿下待我如此好。”
贺靖逸的手伏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体温,被他一番话说得心都跟着融化了,心中躁动渴望再次复起,这次他是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师玉卿睡到申时才起,因为日日泡着药酒,他承欢之后的腰酸已不如早前那般严重,他懒懒的坐起身,掀开月影纱,侍候在殿内的珠桐和秋芷连忙上前伺候,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衣服过来。
师玉卿瞧着珠桐和秋芷脸上的笑容,耳根不禁泛了红,闷闷的责怪贺靖逸:殿下真是过分,青天白日的就这般,太…太那什么了。
他心中满腹的辞藻早已被刚才激烈的房事搅乱,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如何形容贺靖逸的所作所为。
他穿好衣服往外走,瞧见贺靖逸站在东华殿门口往院子里瞧,他刚走了两步,贺靖逸似乎听见了动静,转过了身朝他微微笑道:“你起床了?身子好些了吗?”
师玉卿进宫这些时日早已知道贺靖逸不爱说话不爱笑,几次微笑都是浅浅的,从不如眼前这次一般明亮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呆呆的看着贺靖逸,被他上前低头朝自己笑道:“我好看吗?你看的这么着迷。”
师玉卿脸一红,忙移开视线,退开身子大声道:“我哪里着迷了。”他眼睛眨个不停,就是不愿看他,半晌才低着头低声道了一句:“好看。”
贺靖逸瞧着他这般可爱的神态喜欢不已,伸手搂住他的腰:“你喜欢我以后定当多笑给你看。”
师玉卿被他的气息吹热了脸庞,更添羞意,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低着头不说话。
贺靖逸嘴角含笑的瞧了他一会儿,突地蒙上他的双眼带着他往院子里走。
“殿下,怎么蒙住臣的眼睛呢?”师玉卿被贺靖逸搂在怀里,身体的周围全然都是他身体的温度,让他的脸颊也跟着灼热起来。
贺靖逸眉宇间含笑,带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院子中央,慢慢将捂住师玉卿双眼的手放开。
师玉卿一感觉到眼睛上面的压力消失了,忙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眼,盯着眼前的小东西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