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独月和朱雀一瞧这出神入化的轻功,再凝神一看那势如闪电一般飞迅而过的身影,对视一眼,彼此心中暗叫不好:
贺靖逸来了。
朱雀心底很慌,白独月也很慌,赫连绝倒是依旧状态之外的等着白独月给他指使行动,一瞧见贺靖逸来了,还摸了摸下巴,嘀咕道,“太子的轻功好像比之前更强了些啊。”
赫连绝兀自在心中盘算,上次输给了贺靖逸,这次定要再找个机会与他切磋一番赢回来,也不负他这西域第一高手的名声。
朱雀脸一沉,不知为何身子有点发虚,他斟酌了一下,朝白独月道:“白先生,我们如果现在跑还来得及不?”
白独月吞了吞口水,方才捏住石子的手蜷握成圈,懊悔道:“我方才真该提前行动的,太子怎么那么快就把叛军给平了。”
他们三个顶尖的高手在这,却让师玉卿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上前应对师宏骁这个疯子,这虽然是情急之下被迫做下的最能保证孟老太君等人安全的决定,但到底说不过去。
朱雀与他想到了一处,叹道:“是啊,就不该让答应让太子妃一人去与那师宏骁对峙的,我真应该拼死拦下的,后悔死了。”
两人一个是跟随贺靖逸多年的暗卫,一个是很早就认识,即是师兄弟也是密友,对他再了解不过,这人是标准的夫奴一个,护起自己的小丈夫来是不要命的。
两人不由哀叹不已,自己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且说那隔空的一巴掌将师宏骁整个人瞬间击翻在地不算,还将他的脑袋震得嗡嗡作响,他姿势难堪的躺倒在地,挣扎了半晌,莫说撑起身子,连撑开眼皮都艰难,只觉得头晕脑胀,眩晕不止,眼前一片模糊,张了张嘴除了不断溢出鲜血,却喊不出一丝声音,这般挣扎着撑开眼皮不过两三下,人便彻底昏迷过去了。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对没有武功的师玉卿、孟老太君等人来说,直到瞧见昏迷不醒的师宏骁才堪堪反应过来。
大李氏转身一见,被击到正堂内的师宏骁一边脸竟肿的比另一边大了一倍不止,又吐了许多鲜血,忙冲过去,扑倒在地,抱着昏迷的师宏骁嚎啕大哭。
师道然、孟老太君和韶国郡公夫人瞧见师宏骁突然横飞了进来又撞到墙上摔落在地,唬得一惊,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两步,想要查看究竟。
三人瞧着哭喊着冲过来的大李氏,转眼又瞧见院外站立的贺靖逸,顿时松了口气,太子来了便是师玉卿的安危有了保障。
而同样被师宏骁的异状惊到的师玉卿,但更引起他注意的,是身后寒气凛冽的让他背脊发凉的气势,他缓缓转过身,瞧见是贺靖逸,顿时双眼一亮,但察觉到他堪比千层寒冰一般阴沉的脸色后,亦有些心虚。
“靖逸......”师玉卿轻柔唤道。
贺靖逸一双深邃的凤目直直的凝视着他,缓缓两步上前。
师玉卿瞧着他的脸色暗道不好:靖逸果然很生气!
他不等贺靖逸走近,自己快步迈到他身前,抬头望着他,手轻轻的握住贺靖逸带着佛珠的那只手,微微晃了晃,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轻唤他,“靖逸。”
他这番乖顺的举动和小猫似的轻唤正中贺靖逸的软肋,心瞬间被融化,脸色也稍缓了不少,不如之前冰冷,让师玉卿松了口气。
贺靖逸暗自叹了口气,师玉卿最是知道怎么对付自己的怒气,自己亦是舍不得对他生气。
他另一只手伸手将师玉卿揽过,将他整个人拥在自己的怀里,闭了闭眼睛感受他身体的温度,一颗揪紧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再不许这样。”贺靖逸将脸埋在师玉卿的脖子处,露出他极少展露的脆弱,他没有告诉师玉卿,自己是如何心惊肉跳的从宫中着急赶过来的。
即是白独月与赫连绝、朱雀三人武功再高,但贺靖逸不在师玉卿身边,确认不了他的安全便如何也无法放下心来。
而更让他害怕的是,师玉卿竟然独自一人与盛怒的师宏骁对峙,他只要想到师玉卿有被伤到的可能,心就揪个不住,向来沉稳的他直到方才看到完好无损的师玉卿前,手抖一直在颤抖,险些震断手里的佛珠。
师玉卿知道他很担心自己,忙点点头,答应道:“这次事出紧急,以后再不会了。”
他说着将贺靖逸抱得更紧,“靖逸,我不对,可是老太君他们有危险,我没办法不管。”
贺靖逸自然理解他的孝顺,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知道,是我来晚了。”
师玉卿忙抬头搂住他的脖子,“靖逸别这么说,江山社稷更为重要,谁也不能料想师宏骁如此大胆敢做这种事。”
贺靖逸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吻了吻他的脖子,摸摸他的头发,心里默默发誓:再不会让他离开自己半步,绝对不!
师道然和孟老太君等人原本想要上前给贺靖逸见礼,但瞧着人小两口这抱在一起的腻歪样子,彼此相视一笑都顿住了步子。
“白先生,我们总这样趴着不是事儿,要不要出去见见太子啊?”朱雀太了解贺靖逸的本事,将声音压得极底,生怕他听见。
白独月嘴角一抽,“要去你去,我要走了。”
朱雀一惊,“不是吧白先生,你就丢下我一个人啊!”
白独月拍拍他的肩,稍稍抬起身子就要离开,结果朱雀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白先生,好歹陪我一起面对太子。”
白独月手指将他的手拎开,“你去吧,我不要见他。”
两人这番动静自然逃不过贺靖逸的耳朵,只听他用内力传出冷冷一声,“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