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张量山在死人屋检查时,突然被地上一个人拉住脚,他低头一看是一个满身秽物臭气熏天的家伙,那人呻吟道:“救救我吧。我还活着呀。”张量山想你的生命力可真强。检查了一下,就让人把他抬回村了。晚上他和里正一个个的检查病人,询问可能的感染途径以便消灭疫源地,在走到一个人面前时,那人喊他:“多谢公子相救。”张量山一看原来就是死人屋里拉他脚的那个人,已经清洗过了,没有臭气了只是贼眉鼠眼的长相让人讨厌。随口回答:“是你呀,怎么样好些了吗?”
那人指着输液瓶问:“在下也是位医生,怎么从没见过公子这样的治疗方法。”
张量山看他是位医生就蹲下来:“这瘟疫就是让人脱水而死,这是从极西之地拿来的输液器,可以极快的补充你体内的水分。”
“哦,原来是西方的宝物!。”那人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伸手去摸输液管。
“唉,你别动,这东西等会消毒了还要给别人用的。”
“哦,好的好的。”
“对了,里正过来登记一下。”张量山起身去看下一个病人。
里正拿出笔墨竹简:“你不是水井村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朱强,是镇里的大夫。”
“没听说过啊。”
“小人行医时叫扁昔鸟。”
张量山一听就转回来了:“你就是扁昔鸟?”
“是的,我就是扁昔鸟,公子认识在下?”
里正放下笔:“原来你就是镇上那个没钱不看病的大夫啊。”
“嘿嘿…”朱强陪着笑脸。
张量山也蹲下身笑着说:“不认识,不过我听说你收了钱,也没给人看病吧。”
“公子说笑了,哪有此事。我要价虽高但都收人钱财与人看病的。”朱强当然不会承认的。
“除了钱财你就不收点别的?比如珠宝啊,玉佩啊什么的?”
“呃,小的是收过一块玉佩。不过是我的出诊费啊。”朱强心里奇怪他只是收了一个女孩的玉佩,结果发现女孩的相公得的就是这瘟疫就没敢给他看病。不过他见那玉佩精美,就当是出诊费收了。
张量山一笑:“那就是你了,既然是出诊费,你就说说看的是什么病吧。”
朱强额角开始冒汗:“那个病人得的就是这个瘟疫。”
“你给人家治好了吗?”
“治…治好了。”朱强不敢抬头。
张量山摇摇头:“你知道这病是要及时补充水分的,如果脱水人就会死的。”
朱强不明白张量山的意思,只好点点头,却见张量山伸手拔出了他手背上的针头。
“哎呀!公子你要救我呀!”
里正不明白正欲开口却见张量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不开口了。张量山把朱强的手包好,摘下那针头放进消毒液里。
朱强慌了以为张量山不救自己了:“公子你要干什么啊,我就要脱水而死了呀。”
“你不是会治这瘟疫吗?你自医吧,还有很多人要我照顾呢。”说着张量山又把输液瓶从墙上摘了下来。
“公子救我呀,我不会治这瘟疫啊。”
“你不是给人家治好了吗?”
“没有,没有,刚才我说谎了。我真的不会治这瘟疫的。”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张量山不紧不慢的把消过毒的针头重新套好,又拿出一瓶盐水在朱强眼前晃动,冯里正也明白这朱强估计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张量山在故意整他。
“我说,我说,那天一个女孩来请我给她相公看病,她只有3个铜钱,我说不够,她就给了我一块不值钱的玉佩。我看她可怜就去和她去她家里。结果我一看她相公得的就是这瘟疫,我就赶快跑了。”
张量山听得青筋直冒,差点一拳头砸上去,他冷冷的说:“你不是看她可怜吧,是看那块玉佩值钱吧。你既然没给人家看病,那玉佩呢?”
“那玉佩不值钱,我还给她了。”
“哦”张量山站起来做要走的架势“冯里正,我们去看下一个病人吧。”
“等等!公子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忘了,没还没还。”
张量山又蹲了下来:“哦,那玉佩呢?”
“那玉佩不值钱。我随手扔了。”张量山知道他撒谎却也没有办法。
“你说说怎么得的病吧?你在哪接触了病人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没给他看病就跑了。”
“你还接触过什么人?”
“除了家人,没有了。”
“嗯,你先休息吧。”张量山起身对冯里正说:“找2个人看看他的家人有没有发病的。要密切观察。”
“喏!”里正连忙去安排了。张量山转身就要走,不料脚又被人抱住了。一低头还是朱强。
朱强痛苦流涕的说:“公子别丢下我不管啊!我把那玉佩给你好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米黄色的玉佩,张量山只是看着没有伸手去接:“你不是说这玉佩不值钱,被你扔了吗?”
朱强怕张量山不要:“公子我撒谎了!这玉佩可是个宝物啊,泡酒喝可以长寿的。我把它送给你,求求你救我一命吧。”
“泡酒?”
“是啊,公子这是块美酒玉,泡在酒中可生成美酒喝了益寿延年的。”
“你用它泡了酒?”
“还没有,我病了就没来的急泡酒。”
“你是不是用这玉佩做了些什么?”张量山心里大致有了谱。对这朱强生病的原因猜了个八九成。只是觉得恶心不想说出来。
“呃,我只是舔了舔的。”
“你舔了这玉?”张量山一阵恶心,因为他知道霍乱一般都是通过人体的排泄物进入食物传播的,即粪口传播。吕素的相公得了霍乱,吕素身上可能也有霍乱弧菌,这玉佩上八成也有,朱强等于是自己把霍乱吃进体内的,像这种把霍乱病人的东西放进自己口中的案例,张量山还是第一次碰到。
“没弄坏的。”朱强生怕张量山不收连忙解释。
“好吧,把玉佩给我吧。”张量山并不接玉佩只是让他把玉佩放进消毒液里。
“你知道自己怎么病的吗?”
朱强摇头。
“你拿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收了玉佩又不给人家看病。这是就是报应!”
朱强连忙说:“我该死!我该死啊!”
张量山很想说:“那你就去死吧!”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站起来就走。
朱强在后面喊道:“公子你不是答应救我的吗?我的玉佩你都收下了,你不怕报应吗?”
张量山转过头看着他,坏笑着说:“遭报应的人是你不是我。首先这玉佩不是你的,我会还给那姑娘的;第二你已经服过药了输液也完了,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第三我还有许多病人要照顾没时间陪你这种混蛋玩了。”
最后张量山笑着说:“你真是蛮强大的,瘟疫病人的东西也敢放进口里。送进死人屋居然还能撑到我来,不如改名叫猪坚强好了。”摇着头转身继续照顾其他的病人去了,留下‘猪坚强’在村民们的白眼和斥责声里装死。
“公子去了‘死人屋’?那里很危险的。”吕素吃了一惊,小川当时就被送进死人屋等死,还是她冒死救出来的,所以知道。
“是啊,可那屋里有不少还是活人呢。我把他们都救回来了,眼下大部分病情都控制住了。”张量山并不以为然。吕素轻轻摸着玉佩暗自想:我进死人屋是为了救小川,可这张公子进死人屋救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个猪坚强,呃就是扁昔鸟,我帮你教训了。”
“多谢公子了。”吕素起身福了一福。张量山连忙也回礼。
吕素双手捧起玉佩送到张量山面前:“公子救了我,素素实在没法报答公子的恩情,请您收下这玉佩吧。”
张量山却没有接只是淡淡的说:“我不是为这个才救你的。这块玉佩是你对你家相公的一片真心,你应该好好珍藏它。”
吕素百感交集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又给张量山福了一福。“多谢公子,我一定收好。”
这时冯里正走了进来:“张公子,经过这2-3天的治疗,村里的病人情况都好多了,连附近村镇的一些病人也送来了不少,只是药材和盐都快没了。”
“哦,那我去镇上买些回来吧。你准备一辆车叫2个人和我一起去。”
冯里正点头出去了。
张量山对吕素说:“吕姑娘和我们一起去吧。”
吕素也想去镇上,不过不是为了换衣服,而是想打听小川他们的下落,就点头同意了。
不一会冯里正就安排了一辆牛车,2个年青小伙子,张量山安排人手照顾病患,换了身村民的衣服,背着个包袱笑眯眯的走到车边,张量山第一次穿古装加上衣服有些大显得怪模怪样的。惹得吕素掩嘴偷笑。
“这是大牛的衣服,好像大了不少。”张量山解释。
“是公子比大牛要瘦些。”冯嫂嘻嘻哈哈的笑着。
“到镇子上在买一套合身的就好了。冯嫂记得我的衣服要用沸水煮煮的。上面可能有细菌的啊。”
“知道了。”
冯里正跑来了递过一小袋钱:“公子把这些钱拿上买些衣物吧,这是我们村民凑得。”
张量山把钱一推:“我还有些钱,你们这段时间不能干活,买粮食也要花钱的。”
“怎么能要公子的钱呢?”
“不妨的,我的钱都是那赵开赞助的。不用白不用。”张量山说什么也没拿里正的钱。
张量山笑着扶吕素坐上牛车,告别冯里正慢慢走上通往镇子的土路。牛车走的很慢大约用了1个小时才走到镇上。因为想到了小川也许就在镇上高要的饭店里,吕素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小小的幸福感里。张量山则乘机在牛车上又打了个盹。2个小伙则默默的牵着牛车前进都没有说话。
到了市集,张量山带着村民去找药材。吕素对他说:“公子我要去那边一下。”
张量山以为她要买什么东西就把那袋铜钱递给她:“你去吧,这个你拿着。”
吕素忙摆手:“不用,公子我是去找人。”
“哦,你家在这儿,那赶快回去吧,省的家人担心。”
“不是,是一个朋友。”
“哦,那我们就在那边的药铺,有事就到那找我吧。”
“好的,多谢公子。”
张量山冲吕素笑了一下,带着人去药铺了。吕素则急冲冲的跑向遇到高要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