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娴姑姑来了,我们这可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听您一声令下了。”
“嬷嬷这是折煞我了,叫我名字就好。”
陌娴说完便抬头扫了眼众人后又瞧着杜嬷嬷说道:
“今年的采女个个都是好的,想必今年会新进少新主子了。”
芳嬷嬷一听顿时高兴了当下便顶着一张笑脸回道:
“这还是要看她们的命份了,赶紧里边儿来坐。”
“陌娴再次谢过嬷嬷了,不过我今日的任务可是不少、这么多采女今日一天能把画像画完就不易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打扰你的时间了,杜嬷嬷在此你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她就好。”
说完杜嬷嬷便上前两步瞧着她和善的笑了笑,陌娴礼貌的点点头便吩咐身后的画师赶紧上前来做事。虽然有十来个画师可一百多名采女紧紧一天的时间确实有些紧了,原本沈清还担心会画的潦草、可没想瞧见秦月人的画像出来后与真人竟有个九分相似,心下也就放了心、她对自己的容貌到是有一定的信心,虽然不及沈二锦、可皇上身边儿美女环绕说不定看腻了那些莺莺燕燕,偶尔想瞧个清秀的也说不定。
有陌娴亲自监督、画师们也不敢偷懒,两个时辰后画完的采女便凑在一堆儿瞧着晒凉的画像、讨论着谁的更贴切一些,如此便乱了规矩、不过、好在杜嬷嬷今日心情好也就不在意这些个、自己也得了闲在一旁偷懒去了。
陌娴瞧着手里的名册,翻到最后一个名字心下竟出奇的激动起来、抬头便在人群里找了半响,却并没有瞧见印象中熟悉的脸庞,当下便差人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自己则进了后堂。
沈二锦被人带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谁会来找她,在这宫里要说有她认识的人还真有几个、只是、现下大概早已忘记她了吧!等她进了门那宫婢便掩了门出去,沈二锦一眼便瞧见了坐在里屋的的陌娴姑姑、隔着半边儿珠帘晃晃悠悠的看不大真切。
“见过姑姑。”
沈二锦低着头不敢乱瞟、半响才听到耳边儿传来声音:
“你就是沈桃夭、听说一进宫便生了事端,我倒不知道如今这采女竟然都这么有胆识了。”
这是什么意思?沈二锦自知自己不是个什么重要人物,况且在那件事情上她顶天也就算是个‘帮凶’,如今就是要问也找不到她头上来呀!这陌娴姑姑到是怎的了?沈二锦当下就更蒙圈了。
“回姑姑的话,那不过是个意外,并没有什么大事儿。”
沈二锦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只能这样囫囵的说一句,就怕她在继续追问下去。好在陌娴这次找她来重点不是来说这事儿的、听了她的话也就不再这事儿上过多说什么,转而问道:
“沈桃夭、这名字倒是不错,出生于翼城满仓镇的沈家庄,家里父亲是一名秀才。”
竟然对她的身世了如指掌,看来应是已经看了那名册了,沈二锦当下便回道:
“姑姑所说极是。”
“抬起头来。”
闻言沈二锦虽然还是不大清楚,却还是依言抬了头、陌娴一双眸子在她脸上流连许久、似乎是……在搜寻什么?一会摇头一会皱眉的、连带的沈二锦也跟着皱了眉头,陌娴看了半响后刚要开口说话、外间儿便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沈二锦便听到她开口道:
“历来每位进宫的采女都不是简单的,你既然进来了便要少说话、多与人为善,至于选秀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虽然长相还可以,但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容不得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丫头去胡闹,出去吧!”
这是什么话?前半句听着像是在嘱咐、可后半句又有些嫌弃,不过人家既然开口轰人了,沈二锦现下虽然感觉得莫名奇妙、当下还是出了门来。
一出门便瞧见原本用来晾干笔墨的架子旁边围了许多人,而画师都停了手里的动作朝那边儿张望着。而声音的来源便在那中央,待沈二锦走进了这才听到是肖曼凝的声音。
“怎有些人因着自己家事好、便嫉妒别人长得好,简直是心胸狭隘,平日里的教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话发扬了她一贯的行事作风、语气毫不客气,刚说完便听到有人回句:
“家世就是好、你有什么法子?说的再多你也有不了这样的家世,怎么?心里是不是正羡慕嫉妒着呢?”
这是黄莺儿的声音,沈二锦到是好奇这两人怎么就招呼起来了,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也亏得黄莺儿瞧的上她。
肖曼凝自小便在家里张扬惯了的,现下一听到黄莺儿这丝毫不留情面的话,立时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幸好有人在后边儿拉住了她要不然瞧着那架势、就要上前大干一场似得。她这边儿被气的一时说不上话、那黄莺儿一瞧得意之色立时更胜几分,斜眼瞧着她继续说着:
“羡慕也没用,总之你这辈子是没了机会,若是现在去地下走一遭、下一世没没准儿还能挑个好人家,这辈子啊!就甭指望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惊讶不少、这样狠毒的话竟是从这个黄侍郎家的千金小姐嘴里说出来的,这脾性也是没谁了。
沈二锦心下一叹、不得不称赞一下黄侍郎果真是好教养。反观肖曼凝虽然气不过却还是很有理智的,极力忍了心下的那口气、原本想着用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话来说服自己、不想只觉腰间突然来了股力道、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被推了出去,黄莺儿就站在她对面、中间还隔着一张画,距离有些短、等肖曼凝有所反应的时侯人已经到了跟前、直直的冲了过去、木架应声而到、肖曼凝几乎是第一反应去抓身边儿能扶的东西、结果也不知是拽到了谁的一片衣角、硬生生的把那人也给拽了下来,有画像垫底儿肖曼凝在上、接着是黄莺儿、这次两人算是彻底的把这张画儿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