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沉吟良久,最后在皇后殷切的注视下、这才开了口:
“朕记得、骆舒这些年来、除了娶妻纳妾便是吃酒玩乐,毫无建树,这样的人儿,能教导出什么女儿来?”
宣和帝对她不满意,皇后自然知道,心中也暗恨着这位上不了台面的骆家四爷,可是现在、她实在是没了法子,骆家正房适龄的女子,早已成亲或是定亲,难不成要她去找几名婢子来充数?
到时候别说皇上不同意,只怕就连安国公也饶不过自己。
“皇上到不必担心这个,臣妾已经说过了,四叔叔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可臣妾的这位妹妹、却真真的是一位好的,现下不管臣妾说的再多,倒不如传她进宫来,您亲眼瞧一瞧。若觉得好那便留用,若是觉的不好、直接送出宫去就是了,皇上意下如何?”
皇后都说的如此低声下气了,宣和帝若是在不好好考虑一番、难免是不给她面子,不给她面子、也就是打了骆家的脸面,宣和帝根本用不着权衡,便知道单单为了个女人,跟骆家闹的不欢快、还真是不值得,虽是这样想着,可面上却蹙了眉,略显不放心的道:
“既然是皇后极力推荐,那便传进宫来瞧瞧好了。”
终是听他松了口,皇后立时笑意连连的张口道:
“那臣妾让父亲安排一下,即日便进宫来。”
宣和帝点头、即是如了她的愿,那便在无说下去的必要了。
皇后自然懂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她与宣和帝的关系,何时变成这样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皇后一旦做了决断、便着手准备起来,首先亲自写了一封信件,让人送到了国公府,意思无非是要安国公好生培养一下骆舒家的女儿。
因着是年纪最小、自打出生起便被人宠着,那脾性实在不敢恭维,若不是现下骆家、实在是没有合适的适龄女子,皇后断断不会将她给召进宫来的,不过换个想法后,这件事情倒也不错,走了一个侍茶宫女、又可借此机会送进来一个骆家人,虽说品性不大好,但是胜在便于掌控,对于她来说,也是不错的。
“骆舒因着是庶出,自小便不受重视,所以为人便有些、不休边幅了,在这样越发没有管束的情况下、他便越发的肆无忌惮,所以、家里妻妾成群,虽是这样、可家里的子嗣不多,也就一个儿子,三个女儿,而皇后娘娘所提的,便是他最小的女儿,唤做骆念波。”
“念波?我记皇后娘娘的闺名是从水从禾的,怎的她不是?”
楚蕴大咧咧的坐在原本属于楚铭的桃木雕花椅上,翘着腿儿、一手挑着早就剥好的石榴籽,听完童朔的话后,率先出声问着。
童朔闻言眼睛瞟了他一眼后,随后就定在了旁边儿双手交握于胸前,靠在桌前一副深思状的楚铭,张口道:
“骆念波也是从了水的,就是没有从禾罢了,这嫡庶有别,总是要分出来才好,照奴才看,能从了水就已经不易了。”
也不想想那骆家的门庭、是何等的荣耀,若不是因着到了安国公这脉,加上庶子总共也就只有这么兄弟三个,不管如何、只要是这位骆家四爷稍稍有些能力,亦或是脑子油光点,办事儿偷尖耍滑也好、至少在嘴皮子上利落点,能将安国公哄的高兴点,有骆家这样的门庭撑着、他现下不是个三品大员,起码也是正五品的京官了。
可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生了那样一个惫怠的性子,活该他现下游手好闲的,被骆家所唾弃。
童朔虽是这样想,可也觉得、他虽是这样的性子,最终还是个有福的,生了那么几个女儿,现下终是有一位派上了用场,到时入了宣和帝的眼,荣华富贵岂不是囊中之物。
只是、可怜了沈二锦。
沈二锦做为奴才在这宫里辗转反侧的、也是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唐总管的眼,想要伸手拉她一把,最后却偏偏被半路杀出来的皇后抢了空子。
除却她不会审时度势的抓住时机以外,更多的、便是她还欠缺的那么一点子运气,虽说是运气不佳,可对于童朔来说终究还似可惜了、若是将来那骆念波被皇帝瞧上了,这晋升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尤其是那通身的富贵、还有享不尽的荣华,不都是沈二锦的吗?
只是、
可惜归可惜,童朔抬眼打量着面前两人,最后终是将这个想法埋入心底,他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就面前儿的两位主儿、估摸着都是不想让她去的。
“骆念波与皇后之间,感情如何?”
楚铭思虑良久,最终是问出了这样一句,不待童朔开口,就听楚蕴出声道:
“既然是庶出、那这关系定是好不到哪里的,想想、现今不过才十三岁,而咱们皇后娘娘的儿子、都已经到了弱冠的年纪,皇后娘娘进宫的时候,她还不知在哪里钻着呢,能有什么感情可言。”
楚蕴说的很是有道理,随后童朔便紧着点头道:
“九殿下说的是,奴才觉得、皇后娘娘大概是觉得,在皇上身边儿伺候的、额…………将来或许有发展的机会,将自己的小辈什么的带进来难免有些、额……有些不大好,所以、这个机会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童朔说话甚少有这样吞吐的时候,今日说着说着、不由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二字,皇后嫁给了皇上,总不好在将自己的小辈送给皇上吧!虽说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可毕竟咱们皇后娘娘走的、可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路,总不好因着这样一件小事,便不顾伦理纲常,毁了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啊!
经过童朔这样一说、两人便更加肯定了先下的猜测,皇后大抵是知道了沈二锦的存在,至于有没有将她放在心上、那就真有些不大好说了。
“六哥,这些日子得提醒沈锦小心一些了,这些年、她虽没有做过大的动作,可她的狠厉,咱们可都是领教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