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已经出宫一个月了,宫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仅有的数个知道的人,也很难探测到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只能在私下猜测一番罢了。
齐衡儿也已经一个月没见过自己的娘了,这日一放学,他就去问贺兰了,
“贺兰贺兰,我母后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是说,一个月以后就会回来么,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母后是不是也要回来陪衡儿了?”
贺兰是宝七专门留下来负责齐衡儿的,芸儿虽然贴心周到,但终归贺兰还会一些武功,除了能帮着照看齐衡儿,也能尽量提高齐衡儿的安全。
贺兰被问得有些为难,她也不知道贵妃什么时候回来,对于贵妃的消息,她也只能通过皇上那边传递过来,眼下看日子,也的确快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毒,清的如何了。
“我的小皇子殿下,贵妃娘娘是快回来了,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了,贺兰也不是很清楚,说不定贵妃娘娘,是想给衡儿一个惊喜,等殿下不注意的时候回来,然后检查一下殿下,最近读书,是不是进步了?”
齐衡儿撇撇眼珠,
“母后就算是想给惊喜,也不是给衡儿……不过,衡儿最近读书进步很大,太傅都夸我了,连凌弟,都来向我请教呢。”
贺兰偷偷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机灵了,她实在是没办法,居然连皇上的醋都开始吃了,咳咳……
御书房内,皇帝把奏折摔在桌子上,力道不大不小,却足够让下面的大臣提起心来。
“江州的河道问题,看看都写的是什么东西,拖到现在,劳民伤财,拿不出解决方案,还在这里给朕争执!”
两个大臣连忙下跪,
“皇上息怒。”
“哼!”
“启禀皇上,此事本属江州总督梁振负责,后来上官丞相为确保万无一失,又专派了常大人去协同办理,两人办事风格迥异,却又互相无法迁就,而本来隶属梁总督的下属刘大人又涉嫌贪腐被调查,他手中的工作极为繁杂,常大人这才参了梁总督一本,而梁总督又是当年被破格提拔的青年才俊,这些年也颇有作为,又实在不宜在此时调度……”
“行了行了。”
皇上有些烦躁的打断对方的话,他不想听这些繁琐的汇报,基本情况他都了解,他要的是解决方案,朝堂纷争,向来盘根交错,但是绝不能因为此事,就耽误了百姓的利益,
“这其中曲折,朕心中有数,真要的是结果,是你们这些官员心系百姓,把这河道一事,赶紧给朕解决了,而不是在这里,给朕掰扯这些!”
季均知道自己说这些皇上肯定不喜欢,但是他该说的还是要说,因为他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大臣,是御史大夫沈蔚,沈蔚虽然是一步一脚印凭借科考上来的人,可也是受过上官相恩惠提拔,也算是上官相那边的人。
当然了,沈蔚也听得出季均话中的深意,他事上官相国的人不假,他一直站在上官一族一边,不过匡扶正业的心思也是整的,支持上官相国,也就是皇后党,算是个一心只认正统的人。
此话说远了,说到眼下情况,皇帝还在和自己的两位大臣讨论江州河道,一个太监踮着脚尖跑进来,在皇帝身侧悄悄说了句什么,低着头赶紧退下了。
皇帝听罢,倒是没什么反应,继续讨论完了后续之事,也给了两个臣子足够的压力,没在多聊,便将二人遣退了。
皇帝好像什么也没察觉一样,端坐在那里看着奏折,其实已经偷偷观察一旁的侧门,轻咳一声,道,
“既然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随着嘎吱一声响动,侧门轻轻被推开,一个小小的娃娃,身着皇子便服,推开门,一溜小跑朝着皇帝奔来,奔到皇帝眼前,忍了忍扑过去的动作,只是有些期待,又有些委屈,童声朗朗道,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您都知道孩儿过来了,还故意不理孩儿。”
要说小孩子长的就是快,这才几个月,齐衡儿脸上的轮廓已经越发清晰了,虽然还是个娃娃,可是那股子清明模样,已经隐约透出宝七的底子,齐容看着他心里也变多了几分暖意,把孩子拉过来,认真打量着,
“怎么了,下课了,过来找父皇,就是为了跟父皇说这些,今天读书如何,可有好好跟太傅学习?”
齐衡儿被问的扁扁嘴巴,犹犹豫豫,还是步入正题,
“其实衡儿是、是想问……母后都离开一个月了,说好的一个月回来,怎么还不来找衡儿啊,衡儿都想母后了。”
齐衡儿的话一下子戳中齐容的心口,他又何尝不想,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想,都牵挂,都担心,可是……齐容拉这齐衡儿靠近自己一些,安抚的摸着这个孩子的头,目光中父爱流转,
“快了,母后很快就回来了,你母后知道衡儿这般牵挂她,心里一定会高兴的。”
衡儿与齐容没有了开始那般隔阂,亲近了不少,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
“那母后……到底还要祈祷多久?”
为了瞒过齐衡儿,宝七出宫疗毒之事,只是告诉齐衡儿是出宫祈福,一个月后便回来,只不过这件事除了齐衡儿自己,谁都不能告诉,连最好的凌思敬都不能说,不然这祈福,就不灵验了,齐衡儿,就没办法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齐容揽着齐衡儿到桌前,
“来,父皇听说你最近表现不错,学习进步很快,父皇给你出几个题目没看看衡儿能不能答出来。”
小孩子的注意力比较容易转移,齐衡儿很快便认真的投入到齐容的题目当中,齐衡儿确实天资聪颖,很多诗书,理解起来都比常人快许多,尤其是一些古诗文,背诵起来更是出人意料的好。
齐容怀里半圈着自己小小的孩子,看着他一脸认真背诵书写的模样,就好像看到了宝七一般,这个孩子,是他和她的骨肉,是他们生命的延续,齐容的牵挂中,忍不住多雷尔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