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霸的一声狼嚎之下,琪芈机灵的叫人把热水搬去小姐的房间。慕久久捂住胸口,一脸的悲痛欲绝:“爹,难道你关心的重点不应该是我的身体么?你不应该关心的询问我出了什么事,再给我叫个大夫看看,然后仔细叮嘱我好好休息么?”
慕霸仿佛没有听见慕久久的指控,见着琪芈的懂事,默默的点头,然后一把将慕久久推给琪芈,淡淡的回道:“只要你没死,没有什么事比你可以嫁出去重要!”
爹,你女儿到底是有多让你看不顺眼啊!
看着慕久久生无可恋的样子,慕霸心里居然有些得意,毕竟全雾江的男人都被她女儿虐,只有他可以虐慕久久啊!
“回房,洗涑!”慕久久悲愤转身。
……
慕久久躺在浴桶里舒服的泡澡,昏昏欲睡。而她的闺房之外,一个男人拿了把椅子坐在门的中央。全雾江恐怕也只有一个人敢这样做。
“你娘在世的时候,还天天害怕别人打你的主意,欺负你,现在倒好,‘慕久久一吼,全雾江的男人都得抖三抖’……”慕霸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数落慕久久。
“怪我咯?”慕久久侧了侧身,拿起几瓣花瓣盖在眼睛上。
慕霸望天叹气:“我倒是不想怪你,但嫁不出去的毕竟是你,不是我啊,不怪你我怪谁?”
“你可以嫁啊,我不反对。反正你的市场行情那么好,想当我娘的少妇、姑娘能排满整个雾江。但要说好,只需你嫁,不许你娶,走得时候不能带走我慕家的一砖一瓦……”
“臭丫头,皮痒了不是?”慕霸砸门威胁,见屋里噤声后,泄气弓背,接过婢女削好的果子转而继续哀怨,“唉,养个女儿不容易,我的愿望也不过是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对女婿也没别的要求,只求是个男的,能传宗接代就好,咋这么难呢?”
“爹,你择婿的标准太低了吧,你女儿有这么廉价嘛!”慕久久重重的拍水底表示她的抗议。
“这标准低么,放在以前是低,放在现在,我怎么觉得还高了呢?”慕霸叹气,“久久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你贬值得多厉害。”
“爹,我又不是商品,请不要用贬值这种专业术语来描述我好么。”
“你当然不是商品,爹要是卖你这样的商品,爹也活不到现在了……爹早就亏死了。”慕霸惨兮兮的一口咬掉手中的水果。
……
风不知从哪个巷落缠绕而来,扬起行人额前发丝飞舞。叫卖的小商、长袍马褂和绫罗裙装在商街闹市里穿行,如在画中。今天的雾江县仿佛异常的兴奋,雾江县发生了一件大事——慕久久带了一名外男回来!大小茶馆、酒楼无不讨论着这一话题。
可惜李晓北看不见,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雾江县的红人。一路上他的双眼都被黑布蒙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的疑心病比较重,眼睛蒙上不算,直接给了他一棒。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一片黑暗笼罩。
眼前一片漆黑,李晓北一撑身体,头就在一块木板上撞得“咚——”的一声。李晓北倒抽一口凉气,这措不及防的一下几乎把他撞蒙了。他的身体被绑住,只能用蹭的方式来感知他深处的环境。
四面都是木板“这是哪里?不会是个棺材吧!”李晓北无奈的躺平,空间太过狭小,就这么动了几下,他就有些疲累。
“你醒啦?”随着李晓北身子的晃动,躺在葫芦里养神的钟玥云仿佛经历了地动山摇,她紧贴着壶壁减小晃动,听到李晓北的声音,问。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听着钟玥云的声音,李晓北忽然觉得特别亲切,连忙问,声音颇为痛苦。四周都被封闭的感觉真的好压抑……
“我也不知道。我在葫芦里出不去,也看不见你的情况。听声音,你好像在那个女孩子的家里,似乎被关起来了。”
“我放你出来,你去看看情况。”李晓北努力的用着下巴够着脖子上的小葫芦。他咬着绳子一点一点将葫芦带近,终于,他咬住小葫芦的壶嘴,用嘴一蹭,将壶嘴拔下来。
钟玥云只觉得一阵热浪袭来,伴随着阵阵清香,是李晓北呼出的热气,钟玥云忽然热浪格外滚烫起来,她几乎立刻奔出了葫芦。
穿过一块木板,她一下子窜到了空中,稳了下身子,她还没开始打量四周,便感觉到身体有些灼烧,低头一看,原来是镂空的窗子里透进了许多细碎的阳光打在了她的身上,钟玥云赶紧遁入阴影里。
这是个十分广阔的房间,镂空的窗子,连排的门,墙上是各种神灵的画像,连地上也是各种古怪的符文。屋子里唯一的摆放就是一排排井然有序的……呃,什么……棺材?不,应该说木制的矩形箱子,箱子刚好一人大小,若不是它完全四四方方的,还真的像极了棺材。钟玥云低头看着自己脱身而出的箱子,一种辛灾乐祸的情绪油然而起。“这下你知道我被关在葫芦里的感受了吧“钟玥云心中暗想,嘴上却正经而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你好像在……牢房里?”
“你这问句是什么意思?”
“你被关在一个木箱子里,屋子里有很多这样的木箱子。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的牢房。”如果是,这也太过于奇葩了吧?钟玥云迟疑的解释。
“什么跟什么啊!”李晓北崩溃,他用头撞击木板,啧啧,太疼。他用身体撞击木板,啧啧,太累。
“算了,我们想想怎么脱身才更实际。”
钟玥云小心翼翼的避开透进来的阳光,好奇的靠近另外一个箱子,听见李晓北的话,嘲弄着回道:“反正我是无能为力。你自己能挣脱出来,就出来。不过这个箱子在上了八道锁,你出来的可能性可能有些低……但是也不是没有,你姑且试试……”
“……”
黑线直下,李晓北认命的躺在箱子里,叹气:“还是等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