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脊背一样向北延伸,纵横连云山脉,弥漫在这苍茫的大地之上,从远处望过去,当真是云抹淡雾映日红,风拂青山烟幕中。
在这条略微有些泥泞的青山小路上,有一个少人年正漫步前行着,他的背后背着一个竹子编成的编篓,里面放着一些常见的药草,散发出阵阵药香,缭绕四周。
那少年脚步轻盈,身体壮实,穿着一件兽皮缝制的衣服,腰间系着一把柴刀,头发杂乱,被一根草绳随意束在脑后,远远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此人,正是已经离开连云宗的徐峰。
徐峰虽不会腾云驾雾,但是第七峰自有下去的道路,徐峰稍微伪装了一下,就顺着山路走了下来。红余之前告诉过徐峰,修道中人,时间观念很淡薄,一个闭关可能就是数月,所以下山之类的小事,就不用找任何人汇报了。
因此,这一次下山,徐峰并没有汇报任何人。
五十余里的地方,其实并不算远,以徐峰的脚力,小半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这还是他比较墨迹的情况下。
随着临近,一个由诸多参天巨木搭建起来的小型部落,出现在了徐峰的面前。
部落不大,约莫只是几十人居住的样子,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徐峰看到了温馨和幸福。此时部落似乎正在举行什么活动,阵阵热闹声穿了出来,可以透过那一排排巨木围墙的缝隙内,看到部落的中心,搭建着一个台子,上面有着诸多族人,在上面手拉着手,一行走着,一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部落的大门处,有着两个身体极为魁梧的大汉,下身裹着一张虎皮,裸露的上身皮肤极为粗糙,脖子上挂着一串森森白骨串,目光炯炯的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充满了狂野的彪悍之意。
远远在一起观察的徐峰,皱起了眉毛,这个部落,看起来应该都是一些凡人,但是从他们的身上,徐峰嗅到了一股威胁,虽然很弱,但很真实!
这股微弱的威胁感,让徐峰取消了擅闯的想法。时间尚有两天半的时间,徐峰并不着急,他刚才观察了一下西北的方向,远处天际有着一大团黑色的乌云,按照他的经验,今天夜里或者明天肯定会起雨,到时候他就有机会混进去了。
打定了主意,徐峰就稍稍撤离了一下自己的距离,以免提前暴露,被众人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不觉的,天色渐暗,可以看到部落上空的不远处似有乌云若隐若现,吹来的山峰,也带着一股潮气,落在那山上的诸多草叶树木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天地间的乌云,滚滚而来,更有轰鸣之声回旋,仿若天雷降临在这片山脉之上,那乌云连接天地,漆黑一片,转眼就越来越近了。
在这股风**袭在身上的时候,徐峰忽然精神一振,目露惊喜之色,他知道,机会来了。
不多时,整个天空已然被乌云完全遮盖,在电闪雷鸣的包裹下,豆大的雨滴倾盆而落,整个天地间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处在了狂风暴雨中。
雨水哗哗,噼里啪啦,越下越大,徐峰死死抓着身边的一颗小树苗,任由风吹雨打,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死死的盯着那羌笛部落的动静。如果看的在仔细一点,就能看到徐峰将自己全身的气血之力完全收缩在丹田之内,换句话说,在这场仿佛天怒的狂风暴雨中,徐峰完全用自己的肉体凡胎在对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雨水渐小,天边的乌云变的雾蒙蒙的,一缕光线从乌云中挣脱出来,部落里的雨水与巨木房顶上滑落的雨水融合,连成了一条小河,向着远方流淌而去。
不远处,一个少年背着一个草编篓,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好似是昏迷了过去......
“吴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雨了。”
“是啊,不过阿公说了,今年气候不必以往,这场大雨仅是开始,你看那西北的乌云,恐怕明天或者后天,还会有大雨。过些日子,等到天气放晴,是时候储备一些食物了。”之前两个负责守门的大汉,一边感慨着,一边走了出来,准备打开大门,重新迎接阳光的到来。
“咦?那是什么?”
“好像是个人,过去看看。”
徐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整个头就像要炸裂一般,疼的厉害。强行忍住运功的冲动,徐峰有些挣扎的坐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他躺在一张硬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虎皮,他背负的草编篓就靠在他的床头边上,编篓摸上去已经不是那么潮湿了,但是里面的药草,已然是没有了任何踪迹,只是数株夹在缝隙中的叶子,没有被雨水冲刷而去。
走出房门,他看到了羌笛族人正围绕在篝火四周,烧烤这一些大块的腊肉,那些被烧烤的直冒油的大块肉,散发出阵阵香气。
更有几个族中少女,在看到徐峰魁梧的身材后,那眼中流光溢彩,似有别的想法。
人群中,正前方的位置,坐着一个唯一不是穿着兽皮,而是麻衣布衫的老者,这老者的脖颈处纹着青色的图腾,看起来极为苍老,但双目却是充满了神韵,让人看之一眼,似就要被看穿一样。
他身份应是极为尊贵,正低声说着什么,四周有几个族人陪伴,边听边点头,神色极为恭敬。
看到远处慢慢走过来得徐峰,这老者脸上露出微笑,对着周围人一示意,立刻就有一个族人对着徐峰迎了上去。
“你这小娃娃年龄不大,胆子却是不小,这样的天气就敢一个人出来采。”老者笑着说道,周围的人也是轰然大笑,陌生的气氛一扫而空。
融入的过程,要比徐峰想的还要容易,几乎没有任何盘问,徐峰就在羌笛族住了下来,以调养身体为名,默默等着两天后茶花的盛开。
而对于徐峰这个外人在这个时候到来,他们似乎,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有徐峰隐隐觉得,在这个蹒跚的老者面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