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还晴空万里,可许行空下午到了中心公园时,却下起了倾盆大雨,不过在地下商场里面呆着,外面就算下刀子跟许行空也没一毛钱关系。
许行空坐在办公室里一目十行的看着摊在面前的书册,右手准确的接过小路递过来的热茶,眼睛却没有离开书册一下。
小路见状抿嘴一笑,转身将茶盘放回茶水柜上,然后轻轻的走回许行空侧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也低头看起桌面上的书册。
林晓枫放下手机,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感觉真的不错。
“许行空,你让姚海明去做什么了?”
许行空咽下嘴里的茶水,头也不抬的回道:
“哦,我让他跟浦元直一起去办点事,别担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去看看热闹而已。”
林晓枫眯了眯双眸,瞥了一眼看向自己的小路,又看着许行空的头顶道:
“下棋的感觉如何?”
“啊?什么下棋?我不会啊!”
小路也抬起头,眨着好奇的眼睛看看林晓枫,又看看许行空,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她更加不明白林晓枫突然爆出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许行空下意识的错愕反问,但是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林晓枫到底想要说什么了,他随即咧嘴笑道:
“感觉还不错啊,掌握别人的命运果然很过瘾,这是毒药啊!”
没在意许行空半真半假的调侃,林晓枫面无表情的看着许行空继续道:
“权力这种东西咋一看上去果然是很甜美的,不过嘛...佛家有因果报应一说,道家有世界一体的三观,凡施与人也必受其反馈,你慢慢玩吧。”
许行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反驳道:
“我又不是害人,只不过是想看看某人的真实想法,想知道一点某人不肯说的小秘密而已。”
林晓枫重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嘴里却不咸不淡的回道:
“我说的是郑师叔。”
许行空这次真的怔住了,好一会他才严肃的问道:
“莫非这个郑师叔有问题?”
林晓枫头也不抬的说道:
“郑师叔能有什么问题,但是风过池水,风未虽然必想要掀起波澜,可是池水却已经皱了。”
许行空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不得要领,干脆起身走到林晓枫办公桌侧面,半个屁股坐在办公桌上俯瞰着林晓枫道:
“你就不能说明白点,我可是你的人...我是说跟你一伙的...”
许行空急忙将不小心爆出来的口误修正过来,但是小路却已经捂着嘴偷笑起来,许行空恼火的瞪了她一眼,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林晓枫却一脸平静的抬起头仰视着许行空,既没有被小路故意营造的尴尬气氛影响,也丝毫不在意许行空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仍然用她招牌式的疏离语气说道: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树欲静而风不止,风也未必是故意骚扰树的,如今门内正是多事之秋,上次的事件只是师父用强力手段强压下去的,你觉得这事真的就过去了么?师父将我们放在这里,原本让我们远离暴风中心,暂时淡出众人视线,避开是非的意思。”
许行空看着林晓枫冰水一样清澈的眼眸,他能从那双透彻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是说...会有人借此机会搞事?”
林晓枫安静的看着许行空没有回答,许行空也不在意,他正脸色严肃的思索着什么,办公室内的气氛悄悄的变得凝重起来,小路也收起笑意,略显紧张的看向许行空,她虽然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却知道事情似乎正变得麻烦起来。
想了一会儿之后,许行空忽然一挺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咧开嘴笑着看向林晓枫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说的就是这个吧?”
“根本就不可能除根,他们又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在某些方面有利益冲突而已,如果我们做得太绝,要么玉山雨斋就此分崩离析,要么,我们就狠下心来搞大清洗!”
许行空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撇嘴摇头道:
“开玩笑吧!这种事情一般人可做不了,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有史为鉴。”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
“呵呵,我的意思也很简单,听蝲蝲蛄叫还不种田了?他们爱咋咋,反正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不去招惹他们,但是他们也别来搞我,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林晓枫看着许行空忽然抿嘴一笑道:
“那么,你的棋局很可能就不是自娱自乐了,也许会有两方,或者三方参与进来,你做好准备就是了。”
“嘿嘿,我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么。”
许行空微微俯身近距离的看着林晓枫明亮的双眸笑着调侃道,然后不等林晓枫变脸,他就迅速的直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小路,我们走,既然这样我们也要早做准备,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会怎么玩,下棋?老子不会,但是我会杀人!”
小路冲着林晓枫笑着摆了摆手,身体穿过障碍物飞快的向着许行空飘去,眨眼两人就从办公室消失了。
林晓枫哭笑不得的看着雷厉风行的许行空离开,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
“这家伙的杀心越来越重,难道是太快进阶造成的后遗症?不行,我得去问问师父,这事绝不能掉以轻心。”
......
鹏城郊区某个农庄内。
妖族南粤尊者于伯灵正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雨幕,大雨时急时缓,将整个世界都笼罩起来,用无尽的天水细细的洗刷着,仿佛想要将这个被人类弄得肮脏不堪的世界彻底清洗干净一般。
“我喜欢下雨,但是,下雨天找不到猎物。”
于伯灵莫名的说了一句,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于伯灵转过身看着涂静玄,皱了皱眉道:
“你们家那个亲戚最近怎么样?”
涂静玄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嘴里却赶忙回道:
“有苏瑾儿仍在鹏城,最近频繁跟杨万江会面,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
“哼,还能商量什么,肯定是讨价还价呗,你们家那个亲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次玉山雨斋内讧时拿那些投降派开刀,虽然我觉得那些家伙活该,但是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讨要好处的机会。”
“尊主...有苏瑾儿恐怕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平。”
“哈哈...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和延续罢了,她只是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只是她不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不但对人类如此,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人类只能是我们放牧的羊!同样的,羊从来都不希望被人圈养着,就像这世界没有神一样,凡是压在头顶的上东西,必将是搬除的对象,所以我们与人类之间根本就没有妥协的余地。”
“是,尊主教训的极是,有苏瑾儿见不及此,实在是愚蠢。”
于伯灵脸色一僵,摆了摆手道:
“罢了,各说各有理而已,我认为对于意识形态不一样的存在,从肉体上抹杀是最好的办法,当然了,这要讲究策略。”
“尊主气魄非我等能企及,那我们是不是趁着玉山雨斋内讧,继续挑拨其内斗,消耗其实力?”
“当然,还包括挑动投降派与人类之间的矛盾,这是我们必须要贯彻到底的策略,毕竟正面对抗我们处于弱势,都是那群老顽固误我,如果他们肯支持我的意见引入境外的妖族同伴加盟,事情又何至于此!”
低着头的涂静玄偷偷皱了皱眉,虽然妖族与人类恩怨撕扯不清,但是华夏的妖族却一直视自己为妖族正统,对于域外的那些妖族很是看不起,更不会与之深入合作,更别提于伯灵引狼入室的行为了,他这种想法一旦暴露,说不定连鹏城妖尊的位置都不保。
只是,他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来,是不是有意试探自己,又或者是想要...
想到这里,涂静玄的背上不知不觉的悄悄渗出一层冷汗。
于伯灵似笑非笑的看着涂静玄,好一会才冷冷的开口道:
“你去安排,让他们盯紧了吃了亏的那一方,还有那个林晓枫和许行空也给我盯紧了,不过出手时一定要谨慎,不可轻率行动,所有的行动计划必须报本座审批,离间计不是那么容易玩的,一不小心就会适得其反,甚至偷鸡不成蚀把米。”
“属下明白,可是有苏瑾儿在鹏城坐镇,我们的暗线现在都不太敢动。”
“哼!那位的确不可小觑,好了,先确认情报,剩下的事情本座来安排。”
“是!尊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下去安排了。”
“哦,你去吧...还在下雨呢...”
“那属下告退了。”
“好,我说还在下雨呢,你说如果一直这么下,鹏城会不会被淹掉?”
“这个...应该会吧。”
于伯灵望着窗外的天空,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示意涂静玄可以离开了,涂静玄疑惑的看了看于伯灵,又看了看窗外哗哗的雨幕,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躬身行了一礼之后走了。
于伯灵扭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自言自语的低声道:
“有苏瑾儿!这杀父之仇迟早有一天要报,现在嘛,先让我收点利息吧。来人,让江统领立刻来见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