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得到了一阵暂时的安宁,按说朝廷也该好好歇一歇了,可现实并非如此简单,因为又一场风起云涌的大动乱慢慢开展了起来。
这场动乱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夺权,我们也可以叫他内斗。一方肯定是严嵩,因为他现在握着大权呢。
但另一方却不是徐阶和彭岳,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还不够,但有一个人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力量很强大,他想要和严嵩抗衡夺权,这个人是谁呢?没错,就是大将军仇鸾!
当然,仇鸾也是有资本的,因为他也懂得为自己夺权找机会啊。话说仇鸾自任了戎政府总督后,就相当于揽了兵权,可是他并不满足,因为他还想节制边将。
于是他向朱厚熜请求易置三辅重臣,以大同总兵徐珏驻易州,大同总兵署授徐仁,宣府蓟镇总兵李凤鸣、成勋,亦彼此互易。并且擢选各地边兵更番入卫,分隶京营。塞上有警,边将不得征集,必须报明戎政府,酌量调遣云云。
其实这完全是仇鸾的一片私心,这样一来,真打起仗来,边军受到的牵制就太大了,唯一的好处就是仇鸾有了更大的权力。
却没想到朱厚熜竟然念着仇鸾的“大功劳”,想都没想就准奏了,还将仇鸾的原奏下兵部,命令按此执行。
王邦瑞自然看出了仇鸾的私心,也看到了此举的坏处,于是向朱厚熜极力劝阻,但朱厚熜非但不听,反而斥责了王邦瑞一番。
过了几天,朱厚熜还觉得不过瘾,于是又特赐仇鸾封记,令他可以密上封章,一切裁答,俱由内批行,不下兵部。至此,仇鸾的权力已经完全凌驾于兵部之上了。
到了这个时候,不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王邦瑞都不能坐视不理了,于是他屡次上疏争辩,却没想惹恼了朱厚熜,直接将他给削职了。
仇鸾看到朱厚熜这样宠信自己,于是更加得意了。想想此时,皇帝宠信,大权在握,又有彭岳、徐阶等重臣帮衬,还能惧了严嵩不成?恐怕他那内阁辅的位置,都得拿过来给自己坐坐!
要说蠢人就是蠢人,标志性之一的特点就是自不量力,仇鸾便是这样,如果严嵩真的那么容易扳倒,他早就死翘翘了,还轮得着你来?
可此时仇鸾不明白这些,他还恬不知耻地叫嚣着:本将军要大举北征,一下子荡平边乱!还让彭岳的户部遣使四出,催征税粮,作为兵饷,搞得彭岳是眉头大皱。
而仇鸾却还不以为然呢,觉得这是自己与彭岳等人关系好的象征,觉得户部也是自己的掌控范围,却忘了当初彭岳是怎样将大将军的职位让与他的了。
还是后来彭岳和徐阶告诉仇鸾,你闹腾大了,回头皇帝真让你去北征,你难道忘了翟鹏之祸了么?仇鸾此时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这才默不作声了。
可彭岳却是起了心思变化:看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自己当初就不该送他那么一个大功劳,结果让他这样挥霍!
徐阶的想法也变了,只不过他没有仇青歌的束缚,变得更为彻底。在他眼中,仇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无耻程度堪比严嵩,这种人绝对不能留,不过要把他的价值挥到最大,让他和严嵩互咬,最好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还没等仇鸾向严嵩招呢,却有一个勇敢的人站了出来,准备以自己弱小的力量,向严嵩起猛烈的攻击,这个人就是锦衣卫经历沈链,从七品。
这是个很奇特的人,因为他虽然是锦衣卫,但他的性格却并不符合锦衣卫的作风。他为人刚正,嫉恶如仇,经常上疏议论时政,相比之下,竟比一些言官还要积极。
比如前不久俺答打到北京城下,要求入贡,许多人都保持了沉默,惟有司业赵贞吉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表示要力战到底。
当然,这个赵贞吉也是文官,而且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文官,所以他的力战到底和彭岳的那种是不一样的。比如朱厚熜问计于他的时候,他说的策略竟是什么让朱厚熜亲御奉天门,下罪己诏,追奖周尚文,广开言路什么的。要说放在平时还行,可现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整这些能有个屁用啊。
当然,朱厚熜也没听取他的意见,只不过为了表示对他的勇气的欣赏,将他擢升为了左椿坊左谕德。
当然,这份勇气确实是值得赞赏,因为当时朝中的大臣,就没几个敢支持赵贞吉力战的建议的,沈链算是一个。
他本是从七品的小官,位列最卑,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公开表示对赵贞吉的支持:赵公所言甚是!
当然,很多官员都看不起这个小官,其中以吏部尚书夏邦谟最甚,他以很讽刺的眼神看着沈链,“阁下现任何官?”
意思很明显:你算个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沈链却不以为意,朗声说道,“我是从七品锦衣卫经历沈链,如今国家遭逢大难,诸位大人不言,小吏自当言之!”
如斯之浩然正气,可见一斑。
按说这种性格的人,一般很难在官场混,更是难在锦衣卫混,可沈链幸运就幸运在遇上了6炳这个好长官。
虽说6炳和严嵩合谋害死了夏言和曾铣,但他一直将此时引以为耻,甚至暗暗后悔,因为他的本质是好的,他还有良知,他算不得一个坏人。当初诬陷夏言,是因为他实在咽不下心中那口气,受不得夏言的那种侮辱,可是害死夏言之后,尤其是看到边乱日甚,他真的是良心难安。
所以他看中了沈链,欣赏他的勇气,他的刚正不阿,于是6炳便将沈链带在身边,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当然,6炳这样做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显示器重,也为了保护他,省得这个直性子给自己惹麻烦,招来祸端。
不过6炳这个有意的安排,却给沈链带来了更大的麻烦,因为他常常出入的地方之一,便是严嵩的家…(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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