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行军这些天,粮草已消耗殆尽,曾铣便命令将士高筑土墙,坚守不战。鞑子却搞不懂连连作战胜利的明军为何此时选择退避,还以为明军又要玩什么花招,由于之前吃了几次大亏,一个个都惶恐不已,却又不敢出战,形成了两军对垒却无战事可言的奇怪场面。
在这几天之中,鞑子也曾派出小股部队进行了两次袭营,最终却都是无功而返并且折伤大半。这样一来,鞑子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知道明军营中还有火炮呢,所以谁也不肯干这赔命的买卖。
鞑子也曾考虑过明军是否因粮草不继而生了退却之心,但是明军每日饭时必定多生灶垒,高唱战歌,一点也不像缺粮的样子。
而且在鞑子派哨骑袭击之时,并没有发现士兵有哗变迹象或不满现象,再加上两次夜袭的不成功,鞑子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过鞑子也有自己的打算,反正现在河套是自己占着,就这样耗下去,明军总会有缺粮的一天,这样一来,明军自然会不战而退,而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况且就算明军缺粮,但是他们依然军纪严明,不显慌乱,这样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曾大人,现在军中还有多少粮草?”,彭岳在营帐中低声探问道。
曾铣看看四周,没有说话,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
“如果粮草还是运不过来,那我们该怎么办?”,彭岳心急地问道。
“消息来报,说是军粮定在两日内送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曾铣的语气也隐隐透着些担忧。其实按消息来看,军粮应该在前两日就送来了。
“前两日我们向众将士说还有几十日的粮草,但是如果…怕是真的瞒不下去了…”,彭岳叹息着说道。
曾铣没有说话,脸上也满是忧虑之色。
“大人,军粮送到了…”,一阵浓烈的汗味卷着风闯了进来,“因为怕鞑子发现,所以我们走的都是小路,所以来的晚了些,还请大人恕罪…”
“无妨…无妨…”,曾铣笑着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叫李将军前来议事,定下这攻击的最终方略。”,彭岳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一会的功夫,李德全就跟在彭岳后面进了营帐。
“李将军,这几****让你想一个攻击策略,你可是想好了?”,曾铣那副面孔又严肃了起来。
“我想了不少法子,但都被自己否定了,最终就只有一个方法还觉得可行。”,李德全边说边扯过来一张地图。
“就是在这里…”,李德全指着地图上一个点说道,“这里靠山,后面也有出口通往外面的大路,只不过通向的是东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位置,进可攻,退可守…”
“那你是想怎么样呢?”,曾铣追问道。
“当然是占领这个地方,在此处安营扎寨…”,李德全继续指着地图,“这个地方正好在他们两个营寨的中间方向,他们互成掎角之势以起到拱卫屏障,但我们将营寨扎在这个地方,成一个三角的形状,防守起来自然是非常稳妥,而且后面直通大路,撤退起来也很方便…”
“这个位置选的确实不错,那么具体的作战方略呢?”,曾铣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却是听不出一丝高兴。
“我想了两种策略…”,李德全见曾铣似乎并不满意,不禁有些想要急于得到肯定的冲动,“第一,我们可以直接冲到他们的中间,将他们截作两半,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再一一解决…”
“如果这样,你就正好进入他们的圈套了…”,曾铣冷笑道,“你以为他们设那两个营寨是为了相互联系?他们不过是防止我们攻击马梁山山脚的那座营寨。如果我们到了他们中间,不是我们将他们截断,而是他们对我们进行两相夹击!”
彭岳这时候才明白他们为何在同一条线上建两座营寨,而且相互之间距离很远,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联系。原来他们是为了吸引敌军进入埋伏圈,从而两相夹击将敌军消灭。
可是如果不直接绕到他们中间,就要一座座拔取营寨,这样一来就更加困难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能很好地保卫马梁山山脚下的那座大营。鞑子中也不乏统军之才,端的是个好计策!
李德全听了曾铣的批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明白了刚才曾铣为何一直面无喜色,原来是自己考虑欠佳了。
“其实还可以这样…”,李德全继续说道,“还有一个计策,我们直接绕到马梁山那个营寨的后面,在那里攻打。这样一来,不就避免了受到夹击的情况了吗?”
“可是马梁山那个地方易守难攻,在后方攻击,难度更大!”,曾铣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满意,“就算你把那个营寨攻下来,还是免不了要和另一个营寨的人马继续作战。”
“可是彭大人不是说过,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夺取战略要地,而不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吗?”,李德全也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毕竟自己想了好几天的策略,一下子被否决了,谁心里也不会爽。
彭岳一听李德全把自己给扯进来了,不禁“噗嗤”笑了出来,“李将军,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兵法之精,就在于一个“变”字。你说要夺取战略要地,可是一群大活人摆在那里,会任由你去夺取吗?就算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会尽力来消灭你啊,所以现在必须要把他们先消灭掉,才能顺利地夺取战略要地啊。”
“打了那么长时间仗,竟然还不知道变通!”,曾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彭大人的意思是不要因为想要多杀鞑子争功,而耽误了夺取战略要地。但是如今一群敌人摆放面前,你不把他们解决掉,留着他们干什么!”
“曾大人不要这样说嘛,至少李大人选的这个位置还是很好的…”,彭岳见李德全被曾铣说的一脸委屈,赶忙出言缓和。
看来曾铣治军是严了些,此时再看看李德全那张粗犷的大脸上,竟有着满是委屈的小眼神,彭岳不禁有一种想要笑的冲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