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气还算挺足,看来死不了。”莱茵菲尔淡淡一笑,“之前你跟我抢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让让后辈?”
格雷福斯咬牙笑道:“堂堂继承了法则之神称号的人,就这么小家子气吗?”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插科打诨,我真好奇你这脾性是怎么混上帝国五方大将的,你更适合当个佣兵。”莱茵菲尔道。
“我倒也想当个自由自在的佣兵,可惜啊……“格雷福斯勉力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总有必须得扛下的责任。”
他一站起来,气态便瞬息变化,从刚刚那随意散漫变作威猛凌厉。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莱茵菲尔见他认真起来,目光也凝重了几分,“妖精小队应该赢了才对,为什么通讯信息还被屏蔽了?”
“赢吗……”格雷福斯道:“勉强算是吧……”
他将自己遇袭躲在这里之后的所见所闻简略的跟莱茵菲尔述说了一番。
当莱茵菲尔得知阿尔莉亚因为身上的古神兵而受制于阿克罗尔时,登时明白为什么战况会那般离奇。而知道格雷福斯居然见过星轨,不由又惊又喜,“星轨还好吗?”
“那小子果然是你的弟子吗?”格雷福斯点头道:“眼神和你有几分相似。”
莱茵菲尔欣然一笑,”十年了,终于可以看看当年那个倔强的小男孩,现在成什么样了。“
他心中有感慨亦有激动,毕竟星轨不仅是他的弟子,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所追寻秘密的关键。
造神计划,星轨,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或许能让他更进一步的挖掘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格雷福斯目光微凝,道:“恐怕我得先打扰你们师徒团聚。”
莱茵菲尔神色一动,便听格雷福斯将后续的事情也道述出来。
当他得知星轨的母亲居然是上一代‘绯苍之羽’罗琳.威特,而珂琳因罗琳留下的绯苍之羽被掳走时,震惊连连。
这背后隐藏的信息,恐怕远没有他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幽梦神歌带着珂琳去了奥丁城?”莱茵菲尔不由皱眉,“她想做什么?”
“不知道,但绝不是什么好事。”格雷福斯道:“夺星小队先是帮圣廷对付我,而后接连背弃圣廷和黑魔导联盟,如此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情况恐怕不妙。而且那幽梦神歌,很有可能是光辉帝国皇族的遗种……”
“奥丁公国当年几乎是在关键时刻背弃了光辉帝国……”莱茵菲尔沉吟道:“这么说来,幽梦神歌是要复仇?”
“这个女人,看起来云淡风轻,却对自己都那般心狠手辣……”格雷福斯道:“奥丁城恐怕凶多吉少……”
他注视着莱茵菲尔,沉声道:“莱茵菲尔,虽然帝国军方和官方一直有人在针对你,之前更是将你禁锢在皇宫,但我希望你能摒弃这嫌隙,毕竟受苦受难的,终归还是人民……”
莱茵菲尔挑眉道:“你希望我去救奥丁城?”
格雷福斯重重点头,更是向莱茵菲尔行了一礼,“奥丁城万千民众,生死就系于你手。”
堂堂帝国东方大将,需要行礼的也就元帅和皇帝而已,此时他这一礼,可谓无限沉重。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莱茵菲尔忽而道。
格雷福斯一怔,只听他又道:“就算你不请求,我也一样会去。”
莱茵菲尔淡淡一笑,“我虽然喜欢自由洒脱,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更何况夺星小队这帮家伙,和我也算有新仇旧怨了。”
他说话间,身周已开始旋绕起阵纹。
大挪移法阵!
格雷福斯松了口气,“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几天几乎都在东奔西跑,真够累的。”莱茵菲尔捋了捋头发,叹道:“解决了夺星小队,我该跟我小徒弟好好叙叙旧,休息休息才行。”
光芒渐盛,掩不住他的自信风采。
格雷福斯望着他,颇有感慨,“这时代,很快就要属于你们了……”
“不是已经是了吗?”莱茵菲尔朗声一笑,遁入虚空。
*
奥丁城,恐慌如潮蔓延,瞬间遍及全城。
溟的判词,让整个城市的人们在刹那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溟看着下方惊慌的人群,幽幽一笑,“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尽力朝王宫靠拢,只有在王宫范围内的人,才能幸免于难,而一旦进入王宫,就代表你们舍弃了圣廷,选择了生存。”
溟声调愈发冷厉,“这些人给我记住了,你们的信仰不堪一击,可以随时为了生存而抛弃。”
这刀锋几乎劈碎了某些人最后的犹豫,发了疯似的朝王宫跑去。他们甚至王宫并不大,容纳不了多少人。
只有先进入,才有生存机会!
街道上,疯狂的人流很快开始形成,推挤着那些仍在挣扎犹豫的人,恐慌让许多人也跟着狂奔起来,很快便烟尘漫天,一片混乱。
本来还显空旷的奥丁城街道,以王宫为中心,迅速形成了一片乱流汹涌而来。
争先恐后的人们,开始不顾一切的朝王宫而来。
脚步声,踩踏声,哭喊声,叫骂声,起伏不绝,刹时间便如人间炼狱,伤亡惨重。
而这可怕的情景,随着人流越来越密集而更加恐怖。
高空中,德厄看着眼前这惨状,浑身发抖,老泪纵横。
幽梦神歌摧毁的不是这些人的性命,而是奥丁公国的脊梁,这场景若是传扬出去,奥丁公国还有何颜面?
“你这个恶魔!!!”德厄嘶哑的声音怒吼着:“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传扬出去必然会让世人口诛笔伐,遗臭万年!”
“彼此彼此。”溟不以为然,“这里发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记录着,等着让整个世界看一看……”
溟冷冷望向德厄,“奥丁公国的首鼠两端,又何尝不是该遗臭万年?”
德厄如坠冰窖,只觉冷意剜心。
“上梁不正下梁歪。”溟幽幽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奥丁公国的人从来就没有建立起所谓的信仰,不过都是和你一样的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