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南怀仁一夜传奇经历,李元昊啧啧称奇,说句好听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南老师运气不好,说句难听的,活该,老东西作恶多端,故有此报应,谁让他总是在自己面前一副臭脸,牛气昂昂,好似全天下都欠他钱一样,朕欠他的格外多。
女儿身的李元昊小家子气上来,谁都挡不住。
“咳咳,陛下,在背后腹黑老师,可不是一件值得推崇的事情。”孔唯亭看到李元昊变来变去的脸色,很准确的把握了皇帝陛下的内心活动。
李元昊尴尬一笑,也是觉得不妥:“先生,我们去看望一下南老师吧。”
说完,她先摇头笑了笑:“还是不去的好,南老师爱面子,若是此时看到我和先生前去,肯定羞愧难当,无地自容,闹不好,非要下床走两步,以证明传闻是假,老夫腿脚好得很。”
有时候太熟悉一个人,李元昊都害怕。
“先生,今天我们上什么课?”既然不能去看南怀仁,李元昊觉得还是乖乖呆在南书房上课的好。
孔唯亭随手拿起几本书,翻看两页,越发觉得无趣,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外面的蓝天白云,弹了弹青色衣衫:“今日出宫微服出巡,不上课。”
“好咯!”一声欢呼声响起。
李元昊和孔唯亭同时看向发出欢呼声的余庆,这个小太监一听出宫,高兴的不能自已,喊了出来。
本该跪地大喊“奴才该死”的余庆忙着捂住嘴巴:“奴才是替陛下喊的,是替陛下喊的,呵呵,呵呵。”他是一个没有奴才觉悟的小太监。
李元昊的眉毛跳了跳,这个奴才早晚忒死在这张嘴上:“余庆,回宫装扮一下,马上出宫。”
从南书房走回乾清宫,李元昊两眼瞪着琳琅满目的衣衫选了又选,最后,换了一身素布衣衫,里面是冰蓝色的连襟大褂,外面罩上墨色的缎子衣袍,蹬一双镶嵌了金丝边的黑色船靴,梳了两条大户公子常见的大辫,罩上一道:“陛下所处境地确实凄惨,腹背内外受敌,但是也分前后轻重,大魏边关分南线、西线和北线,离着陛下太远,暂且不用思量,陛下当务之急是朝廷内部,只有从内部下手,才是对策。”
“但是,先生,如今朝政全都在太后手中,太后专政,却不把持朝政,三省六部合理而又博弈的分摊在四大辅臣手中,朝廷百官群臣闻风而动,清一色站在太后身后,不然,三年前,我也不会狼狈不堪被人轰出太和殿了。”李元昊说的轻飘,但是只有经历了那一场宫廷政变的人,才知道其中凶险,正是那次之后,才有了李元昊怒极苦闷,和吴清源一同醉酒的事情,其后吴清源被贬三年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而且,皇宫内老太监赵督领,。
孔唯亭无声大笑,许久方才开口说道:“陛下,三年前您太心急了,那次被轰出太和殿,不算出丑,而是一次不错的经验教训。诚如陛下所言,如今朝廷内外铁板一块,想下手太难,即使卧薪尝胆,太后也不会给太多时间,所以陛下首先要做得是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培养自己的势力?”李元昊叹气道,“先生说笑了,这谈何容易啊。”
“从内部培养新的势力确实不可能,太后恩威并重,驭人的手段一流,所以要向培养自己的势力,应该从外部。”
“外部?先生您的意思是?”
“来年开春,春闱考试就要开始了。”
“来年开春考试才开始呢,现在刚入冬......”李元昊猛然醒悟,双手紧攥,“进京赶考的士子会提前进京,先生今日带我出宫,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孔唯亭神秘一笑,配上一张俊俏儒雅的脸,颇有宠辱不惊的高人风范,只是还没有保持片刻,车外突发情况,余庆大喊一声:“眼睛长屁股上了”,孔先生一个没坐稳,哎哟一声,眉头撞在车框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高人形象顿时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