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风渐渐停了,但是雪依旧下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没膝深,两人每向前一步都极为艰难,折腾了半个时辰,天色眼看就要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回到岳麓书院还遥遥无期。
劳累不已的南梁公主开始抱怨北魏天子:“都怪你,非要爬雪山,现在好了吧,被困在这里,做二路汽车都回不去。”
李元昊嘿了一声:“分明是你提议爬雪山,怎么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
陈洛妍想了想,是哦,好像是我提议来爬雪山的,小声嘀咕道:“你也不知道拦一下。”
耳朵贼尖的李元昊听得清楚,勃然大怒,抬起一脚将陈洛妍踹翻,陈洛妍哎呦一声仰面栽倒,没入雪中,不见了踪影。
半晌南梁公主霍的一声站起身来,一拍脑门:“有了,我有个好办法,既不劳累,还舒适。”
已经精疲力尽的李元昊眼睛一亮:“什么好办法?”
陈洛妍比划了一下路程:“你想啊,你和我走回去,相当于两个人走了两趟,但是若是我背着你,走一段路程,然后你背着我走一段路程,我们加起来一共走了一趟,而且在对方背上的时候,还可以休息,岂不两全其美?”
李元昊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南梁公主,脑袋被驴踢过的人才能想出这么弱智的方法,口中却说:“的确是个好办法,那么你先背我吧。”
陈洛妍哈了一声:“你以为我傻啊,猜拳定输赢,你赢了,我先背你,然后你背我。”
李元昊想了想,若是输了,马上耍赖,撒腿跑,若是赢了,嘿嘿,就等着享福吧:“好,一局定输赢。”
陈洛妍神态自若,仿佛胜券在握,李元昊眉头紧皱,心里紧张兮兮,同时出拳,剪刀对上石头。
李元昊眨巴眨巴眼睛,欢呼雀跃:“我赢了,我赢了。”还冲着陈洛妍做鬼脸,好不得意。
陈洛妍苦瓜着一张脸,举起剪刀到眼前,我怎么会出剪刀,为何会出剪刀。
“蹲下,快蹲下!”李元昊指使着陈洛妍蹲下,一个猛窜跃到陈洛妍的背上。
“哎呦,轻点,轻点,腰都快被你压断了。”陈洛妍嘴里吆喝着埋怨道,心头却摇摇头,傻丫头,你习惯第一次出石头的。
南梁公主背上的北魏天子得意洋洋,不断督促着:“快点,快点,就你这慢腾腾的速度,都够我赶两次二路汽车的了。”
“别催,别催,二路汽车没我稳当。”陈洛妍腿脚打颤,不行,这丫头有点重,看样子平日里吃的太好了。
李元昊在陈洛妍背上,向远处望去,哎呀,高处的风景就是不一样啊,真好看。
别看陈洛妍的身板消瘦,但是肩膀倒是挺宽阔,还挺暖和呢,嗯,若是能趴在上面睡一觉就好了,不能睡,会显得不厚道,而我是个最厚道的人。
“醒醒,醒醒!”陈洛妍一声声的呼喊在李元昊耳边响起。
李元昊迷迷糊糊醒过来,口中喃喃道:“嗯,天亮了吗?”
陈洛妍被她气笑了:“大姐,卖萌是可耻的。”
李元昊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场景好熟悉,啊,已经回来了,完全醒过来之后,男院已经豁然在眼前。
李元昊忙从陈洛妍的背上跳下来,不着痕迹收了收口水:“不好意思啊,说好一人背一段路程的,一不留神睡了过去,呵呵。”
陈洛妍一边揉着腿脚,一边揉胳膊,自作孽不可活啊,果然,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男主人公背着女主人公翻山越岭,脚步轻快,有说有笑,感情更近一步,这是套路,现实很残酷,累都累死了,何谈说笑,不过也可能女主人公体重轻?嗯,有这个可能。
偷偷斜眼上下打量了李元昊,她,可不瘦。
诺玛已经恭候多时,看到两人归来,慌忙走上前去:“刚刚有人送消息上山,山下的织染马上要生了!”
“什么?!”李元昊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年后开春才生的吗?!”
“今年天寒,织染独自出门,不小心滑了一跤,是早产。”诺玛解释道。
“好好,我马上换身衣服,马上下山!”李元昊着急进了男院。
“等等我,我也一同下山。”陈洛妍开口说道,向前迈了一步,脚步虚浮,一个踉跄欲倒,赶忙扶住一旁的墙壁,稳住身子。
看到陈洛妍如此作态,诺玛的眼睛瞪得贼圆,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整日厮混,然后男子双腿发软,这是什么情况?
刚入岳麓书院的南疆姑娘可能不懂,但是读过杂七杂八的书籍之后,自认为心计极深的诺玛不住点点头:“原来书中所说,女子可以让男人扶墙走的说法,并非空缺来风啊。”
南疆姑娘还麻利准确的用了一个成语。
“别瞎想,实际情况是”陈洛妍想解释,又甩了甩衣袖:“算了,和你解释你也不信。”
说着,他也进院换衣衫去了。
你倒是解释啊,不解释,怎么知道我相不相信。
李元昊收拾妥当,拿上好久之前就给孩子准备好的红包,风一般跑下山去,远远望见织染的小铺子,牛福贵正站在小铺外来回踱步,像是一只无头苍蝇。
“大牛哥,怎么样了?”
“不知道。”牛福贵摇摇头:“已经进去了一个时辰,水烧了三锅,小钗、张妈妈和公主殿下带来的甄婆婆都在里面。”
李元昊喘匀一口气:“怎么会这样?不是让张妈妈好生照料吗?”
“这事儿还真不怪张妈妈,是织染执拗,非要出来扫雪,张妈妈护着扶着,还是一个不留神摔了一跤,然后就成了现在场景,这还是发现得及时,若是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牛福贵解释道。
此时,陈洛妍也赶下山来,刚想安慰李元昊两句,他突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房间里面怎么哭喊声?”
李元昊心头一颤,一丝不好的预感溢满心头,是啊,生孩子织染为何没有的哭喊声?难道
北魏,齐鲁之地,圣人故乡,曲阜。
一队百人以上的马队驶入曲阜县,高头大马,飞溅起无数雪泥,马匹上的人黑衣蒙面,马头上挂着象征着皇城司的锦鲤袋,一队人马在残破的孔府前勒绳下马。
孔飞鲤缓缓走到已是残垣断壁的孔府前,抚摸着斑驳的院墙,抬头遥望岳麓书院的方向,喃喃自语:“织染,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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