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隽和凌筱打闹了一会儿,到底也没分出个谁胜谁负,最后不了了之,到了这会儿,凌筱才发现原来这次随着高隽来的还有旁人,她目光所致,被高隽发现,于是立刻介绍起来。
“她姓徐,闺名芸华,来自宝陶县徐家,是徐家的大姑娘,现如今在我家小住,因为彼此颇合得来,所以这次才把她叫来,要你认识认识的。”
相对于前面面对凌辉和凌肃,这已经是高隽第三次介绍徐芸华了,不过唯独这次最详细。
“见过静淑县主。”就算知道凌筱性子好,不喜繁杂的规矩,但头次见面,礼还是要做足的。
听徐芸华喊出自己的封号,凌筱面上一怔,尴尬地笑了两声后,才恢复正常,“什么县主不县主的,既然你是高隽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就喊我凌筱吧,这样彼此都自在不是。”
凌筱和高隽是朋友,当然知道高隽口中所谓“彼此颇合得来”是个什么意思,于是对徐芸华的态度更亲近了些。
“走吧,去屋里坐坐。”
凌筱在前,亲自引着高隽和徐芸华去了会客厅。
“你们略坐坐,我去房里换件衣裳,刚才比划了两下子,出汗了。”
“去吧去吧,我们自有茶喝着,自有点心吃着,才没空管你。”
高隽的话说出口,徐芸华在一旁憋着笑,而凌筱则嗔看她两眼,然后才离开。
“哎,回去你也教我练练功夫怎么样?”徐芸华趁着厅里没了外人,这才小声地对着高隽说道。
哪知高隽圆目微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学武?”
“怎么,不行吗?”
“我还以为我耳朵出什么问题了,听错了呢,你说你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学这个做什么,一旦让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被人指指点点,多出许多闲话来。”
高隽是认真为徐芸华想的,可徐芸华却不以为然。
“说就说呗,嘴长在人家身上,我还能控制人家说话不成,而且,我也不是要练成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省得说着凉就着凉,说得风寒就得风寒,吃药的时候还不是我自己受罪。”
“你倒想得开。”高隽咧嘴一乐,“得了,这事交给我,略指点你几下,还是行的。”
说到这儿,高隽的表情突然变得有几分惆怅,骤然冷了下来,像是叹气,又像是惋惜,引得徐芸华忍不住询问缘由。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想到什么了?”
高隽抿了抿嘴,也不避讳,“就突然想到我大哥了。”
这下徐芸华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大少爷?”
“是啊,你来得晚,不知道以前的事,想当初,我大哥的功夫也是了得,跟凌肃大哥切磋,也未见落得下风,后来若不是那场大病,耽误得状元状元没当成,连身体也废了,成日里大病小痛的不间断,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英姿飒爽啊!”
若不是高隽这么说,徐芸华当真想不到,学问已经登峰造极的高晟,竟然还会武,这文武双全的妙人儿,确实少见。
再忆起初见时的惊为天人,这会儿徐芸华对高家大少爷不禁又多了几分敬慕。
说到不怎么开心的事,厅间的气氛有点儿沉闷,不过还好高隽自带活跃气氛的功能,前脚还唉声叹气,后脚就自动‘痊愈’了。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来来尝尝娴月阁的茶吧,好多都是上面赏的,御用之物,味道不必寻常。”
高隽的暗示,是说这茶叶是皇上赐的,徐芸华好奇心大起,立刻端起身侧那印了蓝彩花鸟团的茶盏,小心地抿了一口。
就在这当间,高隽随手拿起桌上摆着的一个褐色的‘圆球’把玩在手中,虽未曾见过,但既然摆在一堆苹果葡萄香梨中间,那必得是什么新鲜水果了。
高隽将那‘圆球’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子清新的果香扑鼻而来,于是她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以前可从未见过。”
徐芸华闻声抬头,只稍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叫百香果。”
“百香果?”高隽低头又端详了几眼,“这果子如何吃?”
“外面那层是硬壳,拿利器切开硬壳,里面是瓤,香味儿也是来自于那瓤的。”
高隽点了点头,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手极快地抓起桌上一把小巧的果刀,手起刀落,果子便被分出了两半,果壳里晶莹透亮的籽,随着果液一起流淌出来。
这下果香味儿就更甚了,高隽闻着好闻得紧,几乎是立刻就拿到嘴边就舔了一下。
“我说...”徐芸华一整句话还含在嘴里没说出来,就被高隽的速度震得愣在当场。
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那玩意儿,真不能这么吃,酸倒了牙可不算我的。
果然,在高隽的舌尖跟百香果果瓤接触的那一瞬间,高隽露出一副像见了鬼似的表情,一甩手把那一半果子扔了老远,正好砸在换好了衣裳,从外面进来的凌筱的教上。
幸亏凌筱夺得急,要不然刚换了衣裳,这又要换鞋了。
“嘶...”
高隽蹙眉,先是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百香果,然后目光顺势上沿,落到凌筱的脸上,“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酸,摆在这儿是当暗器的吗?”
暗器!亏你想得出,徐芸华真是替百香果叫屈。
“那东西可不是直接就能吃的,事先你也不问问,活该被酸。”
说话的凌筱已经换了一身寻常见客的衣衫,绯红色绣茶花的对襟薄袄,下身的百褶裙是滚了金边的,倒是真衬她飞扬的性格。
“不然呢。”高隽拿嫌弃的眼神扫了一眼桌上的其余分子。
“这是南边的水果,叫百香果,咱们北方不常见,驿马换了几趟,好不容易送进京的,我舅舅得了一筐,特意让我们带回定州,用它冲糖水喝,味道还不错。”
凌筱说着,高隽忍不住插话,“你确定不是你舅舅不喜欢吃,这才送给你的?”
这话也就是高隽能说的出口,凌筱听了立刻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也知道,这百香果闻着好闻,吃嘛...味道确实一般。
这小姐妹俩的对话,徐芸华认真地听着,可却不得不站出来纠正她俩的认知错误,总要无辜的百香果正名才是。
“咳...那什么,我能说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