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
采英前脚刚走,徐芸华后脚便后悔了,她坚持要一个人回去,自个儿不该就这么听了的,路虽短,可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可怎么好。
想了想,徐芸华赶紧把盛夏叫了进来。
“你快跑几步,去追采英,等追上她,一定要把她平安送到了再回来,听到没?”
盛夏得了令,掀开棉帘,便消失在雪中。
青儿到了热茶,端到跟前,“姑娘别急,坐下歇一会儿,从咱们跨院到采英住的院子不过几步路,盛夏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徐芸华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无端端地不安起来,心跳得也有些不匀。
她老是觉得刚才不应该放采英一个人回去。
过了片刻,徐芸华冲青儿问,“盛夏回来了吗?”
青儿出去问了一句,再回来时说道,“雪天慢行,姑娘莫急,再等等。”
徐芸华点了点头,随手抓起桌上放的针线筐子,随便补了两针,可就是这样,也不能平复心中莫名的焦躁。
正努力的平心静气中,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徐芸华欣喜,想应该是盛夏回来了。
只要人没事,平安送回去了就行。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就在刹那间发生,只见盛夏匆忙地跑进了屋里,脸上还挂着泪痕。
“姑娘,不好了,采英在回廊那边摔倒了...”
徐芸华听了这个消息,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后便是手指吃痛,待低头一看,手指上已经渗出血珠儿了。
她扔了手里的东西,赶忙去问,“怎么会摔了,不是说外面没有积雪,路不滑吗?”
盛夏带着哭腔回答,“外面的路确实不滑呀,雪花虽大,可到了地上便化了,刚才婢子去追,才刚看到采英的背影,正要喊的时候,就见她人往后仰,滑倒了,婢子吓得不得了,赶紧去扶...”
说了一半话,盛夏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徐芸华见状,赶紧给她递帕子,“快擦擦,别哭了,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盛夏擦了眼泪,又继续说道,“那里离着太太住的主院最近,婢子见采英不好,就赶紧去主院喊人,后来还是太太叫了采莲几个人,合力将采英抬回去的,婢子看...看到采英身上都是血,只怕不好呢。”
听盛夏讲到这儿,徐芸华心里“咯噔”一声,她真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什么时候这么准了,心里无端地慌,换来的竟真是出事了。
她赶紧唤了青儿给自己换衣裳,她得去看看采英。
加了一件棉袄,和一个棉坎肩,徐芸华便要往外走,青儿仔细,又拿了斗篷和手炉,这个时候,主子能慌,她却不能。
“姑娘,您慢点儿。”
青儿紧随在后面,刚才已经有采英莫名其妙地跌倒了,主子跑得快,可不能再摔了。
无论如何,姑娘也是贵体,若是磕了碰了,留下什么毛病,那便不好了。
徐芸华将斗篷的帽子戴上,便直接钻进雪中。
这会儿明明才刚过午后,可外面的天空却昏沉沉的,乌云卷积在天边,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了,心也跟着沉甸甸的。
眼见快到采英住的地方,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乱糟糟的声音。
徐芸华沉了沉心,心道没事没事,采英已经九个月了,这摔了一下,不过是提前发作,没事的。
待她走进院里,见陈嬷嬷正在指挥众人,并没有赵氏的身影。
“采英如何了?”徐芸华拉住陈嬷嬷问道。
陈嬷嬷的脸上是说不清楚的晦暗,她撇了撇嘴道,“这个老奴可不知道,已经让人去请产婆了,这下着大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来呢。”
对啊,家里还未给采英请产婆,现下发作了,还得去现请。
徐芸华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没有产婆,可怎么生呀。
“那...那二婶呢,怎么没来?”
“太太在厅里。”陈嬷嬷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随后翻了个白眼,“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大姑娘,采英在里面生孩子,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守在外面可实在不合规矩呢。”
徐芸华懒得理她,径直走进赵氏待的小厅。
“二婶。”
彼时,赵氏正在喝茶,小几上还放了两碟子点心,看她这样子倒是一点儿都不忧心,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徐芸华换个角度想想,也对,通房产子,主母很少有真心跟着着急的,至少二叔还没来,等二叔来了,或许还可能不一样。
“芸姐儿来了。”赵氏连眼皮也没抬,身边跪着给她捏腿的人也没停下。
“二婶,采英这样,会不会有事?”
赵氏继续微眯着眼睛,“这我哪儿知道,看她的命数吧,命硬兴许就扛过去了,否则...”
“啊...”
门外再传来一声哀嚎,赵氏的话被打断,徐芸华跟着皱紧了眉头。
她知道,再跟二婶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等着,也许一会儿就能有好消息了。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产婆才被请来,徐芸华跟着去产房外面看了一眼。
雪越下越大,一开始星星点点的雪花,已经变得有鹅毛一般,飘飘忽忽,天地也开始慢慢披上银装。
徐芸华站在廊下,几乎已经听不到采英的动静了,取而代之的事一盆盆的血水被从里面端出来。
看着眼前的这些,徐芸华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她再一次的懊恼,不该让采英一个人回去的。
如果当时自己坚持让人送她,或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正想着,二叔终于回来了,他穿的外衣被雪沾上,已经半湿,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如何了,如何了,采英如何了?”
徐芸华正要回答,可不知何时,二婶竟从屋里出来了,拉过二叔,亲自讲起了经过。
“老爷,您别慌,先换身干净衣裳,仔细冻出病来。”
徐志远这时已经有些六神无主,被赵氏拉着便走了。
待他们回来的时候,产婆从产房里出来,大喊了一声,“不好了,产妇大出血,恐怕不行了。”
正想着,二叔终于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