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许先生,这里是您的房间,晚上六点的剧组聚餐希望您能来。”工作人员把行李箱拉进房间内,微笑的鞠了一个躬。
许启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韩元,卷成卷放到工作人员的手里:“多谢,我会去的。”
工作人员笑眯眯的收起来,心想这位男三号不仅人长得帅,还特别会做人,原本以为他助理不在,这次小费没着落了呢,看来传言不可信啊,都说这人是个冰块,显然是误传了嘛。
关上门,许启辰打量了一下周围,略显满意的点点头,脱掉衬衫随意的扔到床上,露出了有些单薄的身躯,走到浴室里面去。
金黄的浴霸光芒下,许启辰望着镜子,摸着这秀气的胳膊,无奈的扬了扬眉。
“还真是男生女相。”向着镜子凑近了一点,许启辰捏着瓜子脸和细腻的皮肤,一眨不眨的看着镜子里面的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嘶~
突然,他摸着头皱了一下眉。
就这一皱眉的功夫,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慢慢的变得冰冷起来,泛着寒气的双眼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杀气四溢。
许启辰抿起的嘴角抽了抽,艰难的微微张开嘴,那一抹冰冷逐渐的消失。
浴室里安静下来。
水龙头里的温水喷洒出,淡白色的雾气逐渐席卷了视线。
五点四十五。
《水匣庭》剧组开始聚餐。
“孝渊姐,这个不会有吻戏吧。”林允儿用勺子一边挖着蛋糕,一边看向金孝渊,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又不是你演,你在意个什么劲。”Yuri瞪了一眼。
金孝渊撑着腮帮子:“这是情景剧,怎么会有吻戏,大多剧情都是以搞笑和历险为主,爱情线从目前来看根本没有。”
林允儿把勺子含在嘴里,趴在桌子上。
“允儿,一听没吻戏你就没兴趣,思春了?”Yuri轻轻抓着林允儿的头发,笑着绕了绕。
“吃蛋糕吃撑了。”林允儿不好意思道。
“你个吃货,撑死你算了。”Yuri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嗔笑道。
金孝渊也笑着,这时候,聚会的餐厅突然有些骚乱起来,几个还在品酒的还有跳舞的顿时都转头往一个角落那边看过去。
“怎么了?”Yuri站起来,踮着脚尖往那个方向望。
“好像是……有人晕倒了。”
金孝渊偏头看了看,从人群的缝隙之中隐隐看到一名老者痛苦的抓着胸口坐在地上。
“快散开!块散开!不要挤在一起保持空气流通,前台去打急救电话,有没有人懂急救知识?”保安大叔捏着扩音器冲过来,蹲下看着那名老者,一时之间除了这些好像束手无策。
围观的几人茫然的摇摇头。
老者的胸膛不是正常呼吸的一起一伏,此刻是那种缓缓的降下去又猛的抽起来,看得人都是心里一跳,保安大叔凑过去,询问了一些情况,老者毫无反应。
只是片刻功夫,在此地聚餐的导演和编剧也跑了过来,待见到躺在地上的老者时,脑子便是“轰”的一声炸了。
“怎么了?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导演眼睛紧张的看着老者,脸色苍白,抿着嘴看向四周。
“暂时不清楚病因,您是不是和这位老先生认识,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病根?”保安大叔急切问道。
编剧使劲的摇头:“韩主事很健康,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也没有。”
没有人注意到,餐桌不远处,在一旁观察很久的许启辰脸色很纠结,紧锁的眉冷峻无比。一种从骨子里的冲动被他生生的压抑住。
“你不要看到个病人就想上去救,这不是你的事……”他死死的捏着小刀子,道。
“身为一名医者。”
“你不是医者,你是个死人。”许启辰冷笑。
“你也是个死人。”
“所以,都是死人的我们,就不能安稳点吗,乔立言。”许启辰冰冷微笑着把小刀子反握住,寒光倒射着他的眼眸。
就这一刻,那瞳孔微微一缩。
乔立言突然沉默了。
好像这个世界突然的安静。
许启辰低下头,慢慢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同时手上的那把小刀子也轻轻的放在了餐盘上。
轻呼了一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交战似的,精神感觉格外的疲惫,那只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餐盘的边缘,而那额头上,早有着细密的汗珠凝聚。
他竖了竖衣领,动作优雅,起身缓缓的往那处地方走过去。
“后面的事,交给你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语气,轻柔而冰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不会杀我。”
“这可说不准,我自己都不清楚哪一天会杀了你。”乔立言淡淡的说道。
“那至少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你操心的,是救下那个老头子”
乔立言目光远远看着那个老者,道:“你为什么想要救他。”
对方沉默了一下。
“因为他活着比死了好用。”
闻言,乔立言抿嘴一笑,想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真正的张子君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
乔立言走过去,似乎是天然的特性一般,众人回头看了一眼,动了动脚步,居然就不约而同的分开了一条路出来。导演和编剧以及那中年保安都是转头诧异的看着他。
“我能救他。”
他走过去,直接伸出一只手按住了老者的胸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者已经闭着的双眼,却是对着导演和编剧说道:“能不能把他扶起来。”
“你有多大的信心。”导演看了乔立言一眼,他認識這個人,是從華夏請來的一名演員,之所以印象深刻是來自他出眾的樣貌和不同一般的氣質。
在导演的身后,金孝渊和林允儿还有后面跟着的Yuri也是小跑过来,好奇的看着乔立言。
“这是我的房间钥匙。”乔立言沉默了一下,觉得物质上的证明估计要可靠一点,所以从裤兜里面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纹路卡,“房间的行李箱有我的行医资格证。”
“能麻烦你能帮我去拿吗。”他视线转到那个女生身上。
她是酒店的服务生,见状楞了一下,然后点头:“如果您不介意我翻乱您的东西的话。”
“救人要紧。”乔立言点头,转过头看着导演和编剧两人。
服务生小手捏着黑卡,乘电梯往房号所在的楼层而去,正要关上电梯门的到时候,便是见到两个女孩紧跟着她跑了过来。
这两个女生也是聚餐人员,还是很有名气的女子团队成员。
她张了张嘴。
“我觉得你需要我们做一个证明。”林允儿喘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此刻正是录像之中。
服务生心想這倒也是,雖然對方看起來帥,可萬一丟了東西怪罪到自己頭上那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於是点点头,讓兩名女生進入電梯,看了一眼卡上的門號,伸出手指按了十二层。
出了电梯几人连忙跑動起來,服務生對門号的排列很是熟悉,基本只是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很快的找到了目的地。卡片在门把上轻轻刷过,只听见“滴”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推開門,一股清香就鋪面而出,房間內的燈自動打開。
幾人到了臥室,很容易的看到了地上的一個手提箱。
“这个人把东西也分的太仔细了吧。”林允兒歪頭看了一眼這手提箱裏面,每一件東西都有著一個封口的透明袋裝着,分門別類,擺列的很整齊。
“找到了。”服務生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塑料袋。
這裡面是一堆證件。
大堂已经逐渐的安静下来了,老者坐在椅子上轻轻喘气,导演扶住他的肩膀,乔立言的两根手指按在老者的后颈处。
“盆子拿来了。”侍者端来了一个塑料盆。
编剧赶忙接过,然后放到老者的下颌,准备接住呕吐物,能让一个编剧和导演做这种事情,很显然这老者的身份不同一般。
乔立言手指微微用力。
呕!
吐了出来。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
老者吐完后急促的呼吸,一些唾液黏在他的胡须上,导演腾出一只手给他擦干净,他表情很认真,也没有任何不满和阿谀的神色,
“这几天硬食吃多了些,该吃些清淡软腻的了。”乔立言的手指翻了翻老者的眼皮,淡声道。
说完后,从服务生那里接过了自己的证件袋,当时因为不认识汉字,所以全部都拿下来了,职业证书实在太多,要不是有专业的在场,很有可能就以为他是卖贾证的了。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把证件袋递给他,目光之中还有些好奇,这袋子里面,律师、医生、教师、金融顾问等等高级证书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这么多有前途的职业,何必再来当演员。
服务生想半天,姑且认为他是当作兴趣。
洗手间。
乔立言洗完后,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看着这双手,这双手真的很漂亮,用来拿手术刀再好不过了,想了想,有些满意的笑了。
突然他的笑容消失了。
微微抬头看着镜子里,五个身穿黑衣服的保镖从门口进来,顺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多管闲事总归有代价的。”
许启辰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句话是他对着乔立言说的,同时也是这个保镖对许启辰说的,话出口,一股很压抑的气氛,就在洗手间之内渲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