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岩静静地望着他,清冷地说:“斯翰,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既然你不爱嵚崟,就放了她吧,换我来照顾。”
左斯翰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楚嵚崟抱进了车后座,随后发动汽车后离去撄。
所有人都认定他得到了想要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个她而已!
好在那天楚嵚崟只是急火攻心,休息两天,又经过金医生的精心调理,厌食症得到了一定改善,不过金医生也劝诫她最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缓解心理压力。
楚嵚崟确认自己精神恢复了些,便同晨潇找去陆君文所住的小区。
楼道里阴暗狭仄,堆满了杂物,散发出阵阵异味。
照道理作为策划部的经理,一年也有二三十万的薪水,为什么还住在这种脏乱的环境中?直到她走进对方的房子,方才明白过来。
陆君文的老母亲常年风瘫在床,妻子因一次车祸被截肢,也久卧病榻,而一双儿女正在外地读书,更需要大量费用,所有的生活压力都由他这个当家之主的扛着。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确实不假。
“楚董,对不起!”陆君文一脸愧疚地道歉着偿。
她正色地看着眼前满面羞惭的男人说:“真的觉得对不起,就到警局去自首!”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楚嵚崟从包里拿出那两张汇款单的复印件,递到他的面前。“因为你受贿的七十万,让公司白白损失十个亿,这本来可以承担多少个家庭的负担!你家里有困难,完全可以向公司申请打补助,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
他羞愧地低下头。
“现在工作也没了,如果我把你这件事散布到行业,谁还敢要你?你以为擎宇会录用你吗?或者说现任楚天董事长会用你?不可能,能背叛企业一次的人就能背叛第二次!左斯翰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楚董,求求你,这件事请你无论如何不要公布出去!”陆君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你能偿还那笔十亿资金吗?”她声色俱厉地问道。
“这﹍﹍。”
她缓了语气说:“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去自首。将你被擎宇买通,致使华城投资失策的前因后果向警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这样不仅你不用偿还那笔巨资,我还会另给你一百万,并照顾你的家人,直到你出狱。”
离开陆君文的住处,她坐上车,身心疲惫地摁着眉心。
“他会照做吗?”晨潇开着车,侧头看向她问道。
楚嵚崟摇摇头,茫然地说:“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他能主动去自首,我们可以省掉很多环节,否则按照厉律师的说法,那两张汇款单还得有证明是公司转账,才能构成是行贿。”
“依莲,你有没想过,左斯翰或许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她轻抿住嘴角,眸底冷然,片刻后说道:“起初他在英国的绯闻传出,我并不相信,接着他在商业上欺骗我,我下意识地替他开脱,认为这是他在生意场上的一种本能,直到后来在酒店亲眼看见他们俩在一起,我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更何况从他偷偷收购公司股份就可以看出,他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目的只想得到楚天!所以,即使我们的孩子没了,他也丝毫没表现出在乎!”说完,她转向车窗外,慢慢逼退眼底蔓延开的湿意。
晨潇欲言又止,终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一切还顺利,能拿回股份,我会全部转给大伯,然后和你回法国。这里,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她闭上眼,浓浓的倦意上涌,深感无力。
一进玄关,吴妈就迎了上来。“四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她微一愣,这时候还会有谁拜访落魄的楚家?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过五十,却依然保养得当,举止优雅的中年贵妇。看见楚嵚崟和薛晨潇走来,她缓缓站起,含笑问候:“你就是楚小姐吧?你好,我是林章宛英,景岩的母亲。”
“不知道林伯母找我有什么事?”她心里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章宛英轻缓地开口:“或者,我应该叫你左太太?”
她心想:果然来了!“林伯母是长辈,直接叫我嵚崟就行。”
“看得出嵚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既然你和景岩是好朋友,不妨帮我劝劝他,他过了年就是二十九了,我和他父亲都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多少家世清白,长相姣好的名门闺秀想进林家的门,可他就是不松口。”
“如果说去年嵚崟选择的是我家景岩,那自然是美事一桩,可惜你俩有缘无份,你嫁作他人妇,景岩就该死心了,但他仍为了你调用家里的私人医生,工作时也魂不守舍,他父亲很是震怒。如今,他父亲已对他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今年定下婚约,否则会取消他在公司的职位。你知道的,景岩上头还有个大哥,不是我所生,如果景岩不能在公司立足,等到他父亲归西后,我们母子俩靠什么过活!”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拜托嵚崟你,代我劝着他尽快确定人选,好让我和他父亲都放心。”
名门贵妇就是这点好,即使目的不纯也能将话说得很上台面,换做市井妇女,肯定早指着鼻子开骂“谁让你勾引我儿子的?你给我离他远点!”
晨潇忍不住锁着眉不悦地插话:“这位太太,你不如留着精神回去劝劝你儿子,是他自己围着打转不走。”
章宛英面色一僵,抬起头多看了他两眼,嘴角一牵对楚嵚崟说:“像你这样的家世相貌,爱慕者肯定不少,不过既然已经嫁人了,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否则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楚嵚崟淡漠地笑了笑开口:“林太太,您放心,景岩之于我只是朋友,不管是我出嫁前还是出嫁后,这层关系都不会改变。他在我回国后帮过我不少,我心里只有感激,也希望在回法国之前,能看到他有自己的好归宿。”
她在称呼上的改口,令章宛英心知肚明,遂不再做停留,起身告辞。
“依莲,同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罗嗦的?”晨潇不满地抱怨。
“不看僧面看佛面,惹怒她只会让景岩难堪。”她叹了口气。
林章宛英走出楚宅,上了停在路边的私家车。
汽车缓缓启动后,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冲一个来电回拨过去。
对方那边很快接起,听筒里男人的嗓音低沉有力。“林太太。”
“左先生,你所提醒我的,以后我会多留意。不过,我也想劝你,男人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不要将家中的空置太久,更何况是你太太这样的品貌。”
如果楚嵚崟去年选择的是自己儿子,她会欣然接受,样貌家世都是佼佼人选,现在就绝无可能了,林家不会接受一个离异的女人嫁过来。
好在从刚才的谈话中,楚嵚崟自己并没这方面的意愿,看来只是景岩的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这,她不禁苦恼地揉着太阳穴。
昨天左斯翰突然打电话给她,令她很是诧异。
他的说辞是:“我和我太太最近是有点矛盾,但我们迟早会重新在一起的,只希望目前别有人见缝插针就好”。
﹍﹍﹍﹍﹍﹍﹍﹍﹍﹍﹍﹍﹍﹍﹍﹍﹍
楚嵚崟和方哲人第二次找到陆君文,晓以利弊,终于劝说成功,他答应向警方坦白自己的受贿行为,及检举擎宇上层要他利用职权,隐瞒真实情况,给公司出谋划策,致使公司蒙受巨大损失的过程。
吴克很快接到通知,要求配合警方的调查。
重新上班的楚嵚崟,被安排在与董事长办公室仅一墙之隔的小办公室,职务居然是公司副总。
对于环境她没有什么异议,只是不想抬头低头都看到某人。
因为左斯翰包揽了董事长和总裁两个头衔,她这个副总职位倒像个无所事事的闲职。还没等她适应,她就很快发现,某个人连她闲着也看不惯。
一大摞的文件在交到隔壁办公室前会事先送到她这里过目,只因为某位总裁说自己太忙,不可能事必躬亲,需要让她这个副总先筛选出最重要的,其他的分门别类,交给不同部门去处理。
于是她变得比总裁还要忙,半天下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忍无可忍下,她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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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因为工作家庭的双重压力,改为三千字更,没有啥推荐,成绩也像蜗牛在爬,好在有诸位在身边支持鼓励着,慰藉我这颗容易受伤的小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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