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还是第一次推这种独轮木板车,方向极难掌握,东倒西歪地走着,如蛇爬行,轮轴一路上发出“依呀依呀”难听的声音,象是对安和的控诉。
被林一山唤作阿布的大黄狗站在东倒西歪的木板车上,显然是觉得很不安全,又一个箭步跳下,看着安和汪汪直叫,像是对安和的嘲弄。
有只蝴蝶在路旁的野花丛中纷飞,阿布来了兴致,上窜下跳地前去捉捕。
推着木板车走了不到三里地,安和就感觉到两臂酸麻,两只脚在鞋子里像是着了火,也不好意思让一山推,咬着牙坚持,但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阿布捕了一会蝴蝶,一直没捕到,没了兴致,窜到车前老远处,蹲在地上,瞪着发黄的眼睛等着林一山和安和。
善解人意的林一山接过了木板车自己推着,于时车轮由原来的曲线行走变成了直线前进。
走了有七八里,终于来到山脚下,这是豫东平原上的唯一山群,占据茫茫平原的制高点。虽不高峻,但孤峰耸立,尤显峭拔,是进入中原的天然屏障,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此地也为汉高族刘邦斩蛇起义之地,官宦贵族们也视之为风水宝地,汉梁王墓群分布在周围十三座山峰上,安和后世曾到这里梁孝王墓参观过举世闻名的金缕玉衣。
这座山就是上天对芒山周围百姓的赏赐,山上有的是赚钱的东西。
割荆条,编笆席,砍毛竹,扎扫帚,挖药,放蜂,烧木炭,育木耳,卖核桃、柿饼、板栗、野桃、酸枣。只要一双腿好,担到永城县城上,就有了粮,有了布,有了油盐。
柴是出门就有,只要人肯下力气,芒山上有砍不完的树,这边还没有砍完,哪边新的却又长了出来。
终年的劳累,使这里的人区别于别处人的,是一副双肩都长出拳头大的死肉疙瘩,两只大手,硬茧如壳,抓棘拔草不用镰刀,腿肚子上的脉管精露,如盘绕了一堆蚯蚓。
二人将木板车放至山脚下,拿了弓箭,绳子,砍刀。沿着山上崎岖的山路,攀着两旁的灌木爬了上去,阿布在后面欢快的跟着。
两只山鸡在槐村林里,拖着艳丽的尾巴悠闲地寻找食物。
一山示意安和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不要发出声响,然后悄悄地取下背上的弓箭,对准哪山鸡,嗖地一射了出去,别看一山年纪小,箭法可不是一般的好。
一箭正中哪只山鸡的腹部,安和不禁为一山的箭法叫好。
山鸡象跳到沙滩上的鱼一样,蹦达了几下,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还没等到两个人站起身,阿布就箭一般射了出去,叼着山鸡就回到两人身边,一山拍了拍阿布的头,以示奖励。
这片槐树林由于积了一层很厚槐叶,下面生长着不少的虫子,来这里觅食的山鸡很多,林一山箭法又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打了三只山鸡。
安和看着技痒,也想试试,接过林一山的弓箭,使出吃奶的劲才拉了个半圆,瞄准一只山鸡射去,没射中,射在离山鸡还有三米多远的一棵树桩上,连个鸡毛都没有挨上。
安和大惭,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发誓回去自已一定自已造一副适合自己用的弓箭来。
山鸡听到动静,抬头看四周看了一下,又若无其赶事地找起食来。
安和叹了口气,将弓箭交给了一山,一山搭上箭,正要朝山鸡射去,忽然哪山鸡好象听到什么声响,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一只野猪,从远处跑来,在几棵大的槐树下拱着找食吃。
这家伙是属于杂食动物,几乎没有它不吃的,嫩树芽,,青草、青菜、南瓜,代粟都是他的食物,还经常跑到山下,破坏农民的农作物,是当地的一害。
这只野猪正在寻找嫩树根吃。
安和看到它心里还有点怕,说实话他以前很少看到野猪,除了在动物园里见过一次,动物园的野猪经过长期的人工训养,基本上失去了原有的野性,脾气都变得温顺起来了。
但这头野猪,一看就很凶悍,个头比动物园里的野猪大出了许多,两只獠牙在阳光下闪着森人的光芒,一边在地上拱食,一边发出阵阵的“哼哼”声。
林一山让安和隐藏在石头后面不要动,他自己猫下腰,蹑手蹑脚地又向前靠近了几米。
因为他知道,野猪这家伙皮糙肉厚,离哪么远,既使射中它,也对它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因为这座山中没有狮子,老虎、大象,豹子等凶猛的动物,这家伙可能是自认为是这座山中最强的动物,或者是猪脑子本身就笨,所以对周围环境的警惕性也不高,只顾自已找食,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到来。
安和躲在离它不足十米的一棵大树后,贸足了劲,把弓拉满射了出去,哪箭带着破空之间,朝着野猪飞去,正中脑门,箭杆射进去了一半。
哪野猪狂叫一声,撒腿就跑,安和不等它跑远,又闪电般地射出两箭,一箭射中了腹部,一箭射中了肚子。
“阿布,快上。”林一山大喊。
阿布早已急不可待,撒腿快速冲了出去,快撵上野猪的时候,又放慢了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野猪的后面。
阿布和林一山一样也是个老猎手了,它知道这时候如果直接冲上去,哪野猪身材粗壮,性情凶悍,说不定反被它所伤,反正野猪已被箭射中,跑得越远,血流得越多,身体就会越虚弱,它在等待进攻和最佳时机。
阿布一边追,一边发出汪汪的叫声,以示震慑。
野猪一旦停下来,它也停下来和野猪对峙,野猪一跑,它就在后面追。
哪野猪由于失血过多,体力渐渐不支,走路也打起摆来。
这时,阿布快速追了上去,腾空而起,一口咬住了野猪的咽喉,野猪惨叫一声,甩动脖子想将阿布甩掉,无奈,阿布死命地咬住就是不松口。
野猪挣扎了好长一会,终于耗尽力气,躺在地下不动了,任凭阿布撕咬它的耳朵和喉咙。
等到安和与林一山循着野猪流下的血迹一路撵过来时,野猪基本上没了气息,阿布象个得胜的将军一样站在野猪的肚子上,仰着头,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得意地瞅着他俩。
林一山大喜,说实话,他以前也很少打到过野猪,因为这家伙太凶悍了,自己原先也只打到过一次,我还是通过挖陷阱捕到的,又回村里招来好几个伙伴才把它从井里弄了出来。
不过哪头野猪可比这头小太多了。这头野猪足有一百五十多斤重。
一山看野猪还轻微地喘着气,又用砍刀的背部朝它哪硕大的脑袋上狠敲了几下,只到这个大家伙完全断了气,又招呼阿布停止了撕咬。
一旦猪身上洞太多,猪皮就不值钱了。
取下挎在身上的绳子,林一山与安和将野猪捆了个结实,在上面打个结,方便用木棍抬。
安和拿着自己的砍刀,专门挑了个木质比较结实的槐树砍了起来,这只槐树虽然只有胳膊粗,但是很结实,安和抡圆了胳膊,好几下也没有砍断,反把胳膊震的酥麻。
林一山走了过来,三两就砍倒了,又麻利地砍掉树头,做成了一个两米长的槐木棍。
后世明朝的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野猪肉:治癫,补肌肤,益五脏,令人虚肥,不发风虚气。
脂:炼净后,酒送服。一天服三次,令妇人多乳;素无服乳者亦下。又除风肿毒,治疥癣。
唐朝人不可能看到《本草纲目》,但也知道野猪的这些用途,不过没有在书本记载罢了。
野猪皮又是突厥人做马的上好原料,这头猪如果整只卖给悦来饭店,再加上打来的三只山鸡,至少也得给半吊钱,
五百个铜板啊,对林一山来说这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
看到今天的成果,两人都很高兴,考虑到木板车的承受力,两人决定,今天就不再砍柴了,用槐木棍抬了野猪,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