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李承乾决定拉一个人入伙。
谁?侯君集!
他会入伙吗?
会的。李承乾对此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在所有的开国元勋和朝廷重臣中,只有他对现状最为不满,也只有这个人对李世民的怨恨最深。
其实早在贞观十四年他就开始出问题了。
当时侯君集出任西征统帅,率部平定了高昌,于是就有些居功自恃,公然侵吞高昌王室的大量珍宝。
上梁不正下梁歪,其部众看见主帅带头贪墨,顿时一哄而上,争抢战利品。
侯君集不敢制止,因为他是第一个伸黑手的。
要是他贼喊捉贼,手下人绝对不服,而且回朝后肯定会把事情抖出来。
所以,侯君集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任手下人尽情哄抢战利品。
也许是事情闹得太大,所以他刚刚班师回朝,就东窗事发了。
一日,李世民忽得左骑将军、驸马都尉薛万彻密奏说:
侯君集攻入高昌,擅自将高昌王宫中美女据为己有,又劫夺了许多高昌王宫中的珍宝。
将士闻知不平,侯君集便纵使将士大肆劫掠,以至高昌国中十室九空,我大唐军威大损,恶名远传西域各国之中。
啊!
侯君集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么?
李世民大怒,立即传有司详加勘问。
很快,有司将勘问的结果报了上来:
薛万彻所奏之事件件属实。
李世民震怒之下,立即下诏,要依军法将侯君集处以死刑。
众朝臣闻知大惊,纷纷上表,言道:
古之出师,克敌有重赏,不胜即伏军法。凡有功者,虽贪财纵欲,亦得裂土封爵;凡无功者,虽至为清廉,亦不免身遭重刑。故对开边之将,应记人之功,忘人之过,方是为君之道。否则,今后大将出征四夷,难免畏首畏尾,误了军国大事……
李世民见到众臣表章,考虑再三,终于下诏免除侯君集之罪,但仍罢了侯君集的新拜官职,命其以兵部尚书的身份静居家中,非有诏不得私出府第。
侯君集满腹不平。自己刚刚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可一回来,居然连皇帝的面都还没见着,连一杯庆功酒都还没喝到,就先蹲号子吃了牢饭,这他奶奶的算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开始在他心中蠢蠢欲动。
贞观十七年二月,太子詹事张亮被调出朝廷,改任洛州都督,侯君集故意刺激他说:“是什么人排挤你?”
张亮没好气地说:“不是你还有谁?”
侯君集急得跳脚:“我讨平一个国家回来,却碰上比一间屋子还大的嗔恨和猜忌,我还有心思排挤你?”
见张亮不语,侯君集忽然卷起袖子大声说:“老子郁闷得不想活了,你要不要反?我和你一起反!”
乍一听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张亮着实吓了一大跳。他先是在心里问候了侯君集的十八辈祖宗。
继而暗暗叫苦:
今天这些话要是被人听见,自己就得陪着侯君集一块玩完!
虽然此次无缘无故被弄出京师他也很憋屈,可他万万不敢往造反的事上想,如今侯君集这么一嚷嚷,简直是拽着他往火坑里跳啊。
狗日的侯君集,你自己想死就死,何苦拉着老子当垫背!
张亮为此郁闷了好几天,最后一狠心,找皇帝告御状去了。
张亮知道,只有这么做,他才能与侯君集划清界限,彻底洗刷同谋造反的嫌疑。
李世民听完张亮的告密后,良久无语。
最后,李世民长叹一声:
“你跟侯君集都是开国功臣,而且侯君集说这种话时,旁边没有第三者在场。如果交付法司审讯,他必定不服,到头来也审不出个子丑寅卯,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再提了。”
事后,李世民虽然待侯君集如故,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显然已经对他多留了一个心眼。
自从李靖退归府第之后,侯君集对李世民更加不满。
侯君集认为,李靖留下的尚书右仆射之职非他莫属,但李世民却将此职给予了温彦博,显然是丝毫没有将他侯君集放在眼里。
哼!你做皇帝不仁,就休怪我做臣下不义。
侯君集在心中咬牙切齿说着,开始私下里通过在东宫充当侍卫首领的女婿贺兰楚石,向东宫表示有意效忠之意。
李承乾想:此时找到侯君集,只要许他将来拜将入相,他定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事不宜迟,李承乾随即找来贺兰楚石,和纥干承基让他二人去拜访侯君集。
昏暗的夜晚,贺兰楚石、纥干承基二人弃马步行,悄然来到侯君集府中的后门外。
贺兰楚石走上台阶,轻轻在门上敲了几下。
后门打开了一条细缝,贺兰楚石、纥干承基二人闪身走了进去,直人内堂。
侯君集满脸阴沉之色,坐在铺锦雕花木榻上。
贺兰楚石跪下行以大礼:“小婿拜见尚书大人。
纥干承基亦跪了下来,“小人拜见侯尚书。”他看上去年约三旬,魁壮如铁塔一般。
“罢了。”侯君集一挥手,明知故问道:“你二人来此作甚?”
“太子殿下有要事面见尚书。”贺兰楚石说道。
他年约二十余岁,面相英俊,只是神情上常常现出卑怯之意,令人望之生厌。
“难道太子不知,非有诏令,本尚书不得私出府第么?”侯君集问道。
纥干承基捧着一只锦盒,打开盖,高高举起,陪笑说道:“太子殿下一向敬慕侯尚书,倚侯尚书为长城,还望侯尚书无负太子美意。”
侯君集抬头向锦盒望过去,见盒中有指头大的明珠十粒,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心中顿时大喜,想,此乃南海明珠,每粒可值千金,太子出此厚礼,显然是真心求我,要谋大事了。
“好吧。本尚书就冒死走一遭吧。”
侯君集说着,猛地从榻上站了起来。
东宫内殿之中,太子李承乾在屏风前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烛架上烛火随风摇曳,李承乾脸色忽明忽暗,显得诡异可怖。
侯君集无声无息地走进来,拱手拖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吓了一跳,随即愣愣地望着侯君集,一言不发。
“殿下,你怎么啦?”侯君集有些疑惑地问着。
李承乾扑通一声跪倒下来,故意哭丧着脸说道:“侯尚书救我。”
侯君集慌忙扶起李承乾:“殿下如此,教微臣如何承受得起?”
“今日父皇又严词斥责与我,眼见得就要废了我的太子之位。”李承乾说道。
侯君集看着太子那张骄矜而浅薄的嘴脸,不禁在心里冷笑:这小子和他老子相比,实在差得太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熊样也想当皇帝?
等老夫帮你夺取了皇位,回头再收拾你,让你瞧瞧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立嫡乃国之大事,事关国本,殿下居于嫡长之位,听说朝中诸多大臣都主张立嫡以长,皇上要废了殿下,听说并不那么容易。”侯君集道。
“我自武德九年就被立为太子,这十多年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尚书有何法救我?”李承乾哀求地说道。
“唉!”侯君集故意叹了一口气,“皇上实在不该听信奸臣之言,废长立幼。这不是要乱了天下吗?眼下之计,唯有殿下速登大位,方可除去奸臣,保住大唐天下。”侯君集沉声说道。
“这……这皇上春秋鼎盛,我如何能登大位?”
李承乾故作不懂,兴奋又是紧张地问道。
“皇上难辨忠贤,又弃立嫡以长的古训,加之近几年来风疾日甚,龙体不佳,实无力再统御天下,当退居大安宫,安享富贵。”侯君集冷冷说道。
“你是说,我当拥父皇为……为太上皇?”李承乾问道,两眼放出一丝光来。
“笨蛋,这不明摆着的事,还用问吗?”
侯君集心里骂着,却点了点头说:
“这偌大的皇宫里面说话的从来不是玉玺,而是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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