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阵仗或许对于老爸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刘大爷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估计也经历过这种事,但问题是我和余爱婷都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我还好,在经历过梅岭地下皇陵后胆子大了许多,可余爱婷之前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顿时惊呆了,连放声尖叫都忘记了。
又是一声闷响传来,整个车身都翘了起来,但这次车轮却没有着地,而是一直就这么一边悬空,我们歪着身子死死地抓住车顶边的拉手,尽量抱持着平衡。
我正为一边车身悬空而感到奇怪,就听到老爸怒骂一声,然后对刘大爷道:“把右边的门打开跳出去,快点!”
刘大爷顺手一拉车把手,然后推门而出,老爸也快速从驾驶位爬了过去,同样跳出车外。
我仔细一瞧,原来那头大野猪这次用力过猛,两颗尖锐粗壮的獠牙直接将车门刺穿,带着弧度的獠牙一时间卡在车门中,所以整辆车都被它给顶歪了,却怎么也无法落下。
那两颗尖锐的獠牙刺穿车门后露出的长度足有十来公分,老爸没被它顶穿腰部实属幸运。难怪老爸急着出去,驾驶位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在老爸他们二人刚跳下车的同时,野猪猛地向后一扯,想要把獠牙从车门窟窿里拔出来,致使右边翘起的车身先是猛地向下一摔,然后居然被横向拖拽了一尺来长的距离。
野猪根本就不知道车内的情况,还以为老爸他们依然坐在驾驶位上,殊不知老爸和刘大爷早就下车了,老爸站在右边,拍拍车窗,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故作冷静地点点头,他指了指车尾,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再次点点头。
老爸和刘大爷悄悄绕到车尾,慢慢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拧出一个大型的登山包,看样子还挺沉,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工具。
大野猪性子天生急躁,獠牙被卡在窟窿里颇为不爽,使劲甩着头,边甩边前后推拉,我和余爱婷就像炒豆子般在后座上甩来甩去,胳膊和脑袋时不时撞在车窗和座椅上,顿时有些发晕。
眼看余爱婷似乎抓不住车把手了,我干脆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然后用脚死死地抵在右边的车门上,这才稳固了许多。
“嘎吱……砰”的一声巨响,主驾驶位的车门居然被狂暴的野猪给直接拽开了,整辆车顿时平静下来。
正当我放下心来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车身再一次被顶了起来,这次似乎并没那么幸运,整辆车直接侧向九十度竖了起来,车身就快再一次落地的时候,没想到野猪又在露出的车底盘上狠狠撞了一下,我忍不住惊呼一声,顿时就感到天旋地转,车身横着滚了几圈,然后重重地砸在一颗树上,我的头也磕在车门上,脑袋一片眩晕。
“狗日的,老子在这边!”老爸大吼一声,似乎在吸引野猪的注意力。
这时,刘大爷出现在车位左侧,用力拉开已经有些变形的后车门,急声道:“快出来,抓紧时间!”说着就伸进来一只手。
惊魂未定的余爱婷连忙抓住他的手,被刘大爷拽了出去,而我现在虽然浑身酸痛,但头脑尚且清醒,赶紧起身向外爬。
可我刚爬到车座中间,车子就发出“吱呀”地牙酸声响,并且微微晃动起来。
我抬头望了右边一眼,这一眼顿时吓出我一身冷汗,车子现在斜靠在一颗手臂粗细的树干上,树干在刚才的撞击下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这棵树长在斜坡边缘,再往下去就是约有九十度的陡峭悬崖,目测这悬崖虽然只有二十来米深,但这样毫无防护地掉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小心点……别乱动!”刘大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左手抓住身边的一棵小树,伸出右手向我探来,我伸手试了试,根本就够不着,还差那么十公分的距离。
我的腿直打颤,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真是要了我的老命,我一咬牙,用手抓着坐垫,小心翼翼地向外爬一下。
车身再一次摇晃起来,而且频率比刚才要大得多,估计我所处的位置已经到达了最佳平衡点,再随便动一下估计就得连人带车一并滚落到悬崖下去。
“嘎吱……”
顶着车的树干歪了歪,树干上裂开的口子越来越来,眼看就要不支,就在这时,余爱婷却一手拉住刘大爷,歪着身子抓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女孩子的力气有限,就凭她怎么可能拽住我这六十公斤的身子?于是连忙反手扣在她的手腕上,如此一来,我和她的手就像铁环一般相互扣在一起。
眼看情况越发危急,我赶紧向外挪动,刚刚有所动作,整棵小树‘咔嚓’一声从下方折断,小车先是一顿,然后然后猛然向下滑去,我和余爱婷的手臂骤然拉紧,车子就像马甲一样从我身上脱下,装在悬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打了个旋儿,然后带着呼啸的风声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轰……”车子重重砸在悬崖下的石块上,整辆车完全变形,车轮都被摔地飞了出去。
“轰!”一团黄色偏红的火焰升腾而起,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很是刺眼。
我一手抓着余爱婷,另一只手抠在一块石头缝里,用脚胡乱蹬着斜坡上的青草,完全没有着力感。
刘大爷大喝一声,手臂肌肉顿时绷紧,一点点向后挪动着脚步。
被他这么一带,我和余爱婷便开始缓缓上升。
我们这边刚脱险,就见到老爸正骑在一棵粗壮的树丫子上,离地面有两米高,手中握着一把弧形的小弯刀,不时地开口对野猪叫唤,这才给我们换来了救命的时间。
这棵大树很是粗壮,野猪根本就无法撼动分毫,而它又不会跳高,所以只能站在树下干着急,时不时低头在地上拱一拱,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老爸对我们打了个手势,然后指了指我们行车的那条小路,示意让我们先走。
我知道他的经验丰富,野猪的耐心也不是很足,过一会儿自然就自行离开了,老爸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带着刘大爷和余爱婷悄悄向前溜走。
“哎呀我操!”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老爸一声惊呼,我回头一看,只见老爸随手抛出一物,那东西细长细长的,落在野猪身前扭动了两下,掉头就向路边爬去。
原来是一条藏在树上的蛇,看老爸捂住手臂的样子就知道肯定被咬了,主动攻击人的蛇一般都是有毒的,也不知道这种蛇的毒性强不强。
野猪一下子就被那条蛇给吸引了,哼哼两声撒丫子就朝那条蛇狂追而去,似乎已经忘了树上还有个猎物。
老爸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用嘴使劲吮吸着手臂上的伤口,吐出一口口毒血。
我们赶紧跑过去营救,余爱婷抓过老爸的手臂看了一眼,面色凝重道:“这蛇的毒性太强,不能拖延太久,否则有生命危险!”
我看了眼地上那破损的车门,以及漫山遍野的树林植被,不禁有些着急道:“那怎么办?这荒山野岭的根本就没有诊所医院,咱们的车也报废了,就算叫救护车也说不清地点啊!”
“不要急,有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肯定有解毒的草药,只要施下去再呼一点在伤口上就可以了。”老爸安慰道。
老爸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听出有些不对劲,急忙道:“你舌头都开始打卷了,不能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