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
我们三人同时反应过来,一齐惊呼着爬起来就向前跑。
一阵惊涛拍岸的声音响起,我只感到背后一阵凉风袭来,然后感到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往后扯。
达哥猛地拔出大砍刀转身便砍,那股强大的吸力立马消失,我和杨娟回头一看,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像个山洞一样出现在我们原本趴着的岸边,那张大口上下犬牙交错,反射着耀眼的寒芒,达哥的那一刀“锵”地一声砍在那一颗牙齿上,溅出一串火星。
那颗牙齿的硬度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在这么猛烈的一刀下竟然毫发未损,达哥也不恋战,一刀砍完抽身便退。
那张大嘴一合拢,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只见一条大鲨鱼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岸边,从那体型来看,即便是我们三人,它也能一口吞下。
这条鲨鱼一样的东西有些奇怪,外形看起来就是一条大鲨鱼,可它身上并不是油光滑亮的鱼皮,而是覆盖着茶碟般大小的乌黑鳞片!
它显然没有料到我们还会反抗,只是稍微呆了一呆,然后眼睛露出暴戾的光芒。
“还看什么,快跑啊!”达哥急叫一声,掉头就跑。
我和杨娟深知不妙,赶紧转身逃跑。
这时候,我们这边的动静已经被墓角的蟾王和幻蝶发现了,蟾王挺着个大肚子,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这边爬来,而墓顶角落的幻蝶也自发地集结成数个小分队,高频率地扑扇着黑翅膀向我们这边冲来!
那条凶神恶煞的‘鲨鱼’(姑且就称它凶鲨吧)哪里甘心到嘴的食物从它面前逃脱,再一次张开那张恐怖的大嘴,又是一股寒风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出现在身后,我们三人不由自主地慢慢地向后退缩,再也向前迈不动腿了。
幻蝶俯冲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一片黑云刚冲到我们面前,立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凶鲨的嘴里飘去。
蟾王见到这情形那还得了?它粗壮的后腿一弹,竟然瞬间跳出十米左右的距离,沉重的身子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再次出现的位置就已经在我们身后了。
突然,一条猩红的卷舌从我们三人头顶掠过,只要舌尖一弯一缩,我们三人可就落在蟾王肥胖的肚子里了。
完了,前有大蛤蟆拦路,后有凶鲨追击,这完全就是团灭的节奏啊。
谁知道在蟾王的眼里,我们三人的诱惑可能比不上凶鲨夺食的愤怒,它的舌头根本就没打算碰我们,直接伸向正被吸往凶鲨大嘴的那团幻蝶大军。
可它毕竟还是慢了一步,幻蝶大军瞬间就被凶鲨吸入大嘴中,然后适时地将嘴巴一闭,掉头就想潜水。
蟾王的舌头长度本来就快到了极限,可蛤蟆轻轻一跳,瞬间就蹲在了岸边,沉重的身体把坚硬的泥块河岸都压垮了一部分。
它的舌头终于在凶鲨即将完全淹没在河水里的时候触碰到它黑漆漆的背部。
看来蟾王的舌头的粘性不是一般的强,凭着那巨型的身躯和力量将凶鲨牢牢拽着,还一步步往后拖着,可以预料,只要凶鲨被拖上岸来,那就是任凭这蟾王宰割的下场。
蟾王每退一步地面就震动一下,眼看着他那两条粗壮的后大腿一步步向我们这边挪来,我们赶紧向后跑,躲在墓室中间的一块大石墩后悄悄观战。
只见那凶鲨的后半截身子都被慢慢拖上岸来,而它的前半截身子却还在水中挣扎,河水被它搅地波涛滚滚,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墓室仿佛都在微微颤动。
虽然很害怕,但我更多的是脱离了危险的兴奋,激动地搓着手道:“这种场面恐怕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要是手机没进水也没掉,照几张照片作纪念就好了。”
“得了吧您呐。”达哥给了我一个蔑视的眼神道:“这种皇家大墓阴气太重,磁场紊乱,电子设备在这里面就是废物,根本没法用,至于相机类的东西,在这下面绝对无法成像。”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多功能表,果然,时间和GPS数据乱跳,根本就不正常,而里面所带的指南针功能,更是指针疯狂乱摆,根本就无法使用,我不禁对这地下世界又加深了一些敬畏之情。
杨娟也说道:“如果能靠高科技设备的话,那些盗墓者们就不会一批又一批地永远埋在别人的墓中,而且那些大墓早就全被他们或者考古队探测到了,盗墓是个技术活,没有真本事和一定的运气,碰到硬茬了还真出不来。”
“盗墓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是一门破坏艺术,也是在跟古人的智慧作比拼,一般人玩不转!”达哥嘿嘿笑道:“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单枪匹马就闯进来,胆子可真够大的,要不是我刘达英明神武救你们于水火,你们都够死上好几回了。”
我由衷地感激道:“达哥的这份人情我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一定报答。”
杨娟却盯着得意洋洋的达哥道:“你本事再高,也不可能一个人下斗吧?别告诉我你也是和我们一样误打误撞地闯进来的。”
气氛顿时尴尬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达哥始终也是我和她的救命恩人,哪怕他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轮不到我们来质疑,于是我向她递了个颜色道:“杨娟,住嘴!”
达哥的笑容僵了片刻,然后说道:“我还真是误打误撞地闯进来的,原本吧,我在市场上看到一伙人买了些下斗的工具,看他们准备地挺齐全的,一看就是专业团队,正好我好久没遇到大斗了,手头又有些紧,就暗暗跟踪他们过来了。谁知道下墓后就跟丢了,然后就遇到你们了。我这么说你们肯定不信,反正我就是这么进来的。”
“那么说,这墓中还有一伙人?”我顿时感到背脊发凉。
达哥点点头,杨娟问道:“盗墓团伙绝对不会全队下斗,外面把风的人会让你溜进来?”
杨娟在这方面的常识比我强太多,每句话都直戳要点。
达哥尴尬地笑笑:“我把那两个人捆在山上的一棵树上,他的同伙出去了自然会找他们。”
杨娟这才点点头表示理解,而我却对他的行为有些不敢苟同,要是全队覆没或者那两人遇到意外,那岂不是两条人命?想是这样想,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们这边在讨论着这些事,而那边却打地异常惨烈。
蟾王最终还是凭借强大的力量将凶鲨拖上岸来,凶鲨的体型同样吓人,挣扎的幅度很大,趁着蟾王不注意,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住了它的下颚。
蟾王的下颚和腹部的白皮可没有背上的皮厚实,凶鲨的那两排大钢牙直接嵌入蟾王的肉里。
蟾王痛的乱甩,可离了岸的凶鲨可是急红了眼,哪里肯轻易放过它,死死地咬着蟾王的下颚就是不松口。
大量的血水从蟾王的伤口里流了出来,蟾王顿时又惊又怒,背上和眼眶上方的那一颗颗凸起的毒囊越鼓越大,在光芒的照耀下既恶心又恐怖。
突然间,蟾王背上的部分毒囊如烟花一样爆裂开来,那牛奶一样的白浆天女散花一样落在它的周围,包括凶鲨的身上、眼睛里、嘴巴里。
那白浆一接触凶鲨的表皮,立即冒起白烟,发出“咝咝”声响,凡是沾到白浆的地方立即被腐蚀,出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小孔,这样一来,凶鲨的整个身体立即变得千疮百孔,就像蜂窝一样,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恐怕会立即吓晕过去。
本来我还担心凶鲨就这么死了,那我们就开始处于危险的境地了,却没想到凶鲨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它痛苦地狂扭着身子,就是不松口,巨大的尾巴使劲拍打着地面,突然间,它猛地一弹,蟾王的整个下颚居然被咬掉了,下颚的表皮被扯下一大块,喉咙和腹部的表皮也因为撕扯破开了口子,肠子内脏啥的泄了一地,看起来无比恶心。
巨大的后扯力使得凶鲨的身子摔回水中,这场拉锯战才算真正结束。
凶鲨落水的巨浪冲上岸来,把那蟾王的血和毒浆带回河中,霎时,原本还比较清澈的河水一片血红。
由于没有了下颚,蟾王那原本缩在嘴巴里的长舌头吊在喉咙下面,它痛苦地大叫着,因为漏风,原本“呱呱”的叫声变成粗重的磨砂音,听起来很是难受。
它用舌头舔舐着破裂的肚皮,却每每不小心碰到肠子,叫疼声更是撕心裂肺。
杨娟变了性子后虽然冷漠了许多,但终究是女人,不忍心再看下去,对达哥道:“给他个痛快的吧。”
我也说道:“再怎么说它也守护了这个地下皇宫那么多年,这样的死法太残忍了点,达哥,动手吧。”
达哥的眸子开始变得深邃起来,他拿出劲弩,搭上弩箭对准蟾王。
蟾王那双眼其实早就看到我们了,只是似乎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它慢慢转身,微微仰头,露出那被撕开的下颚及腹部。
“蟾王兄弟,送你一程!”达哥大吼一声,随着箭矢射出把头偏向一边,不忍再看。
箭矢精准地刺入那露在外面的巨大心脏。
蟾王剧烈抽搐了一下,渐渐低下了那高昂的头颅。
我不禁感到眼眶有些湿润,禁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默念道:“蟾王,你是好样的,愿天堂无痛苦,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