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两个朴实无华的玉佩,细细把玩了一会儿,听他讲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这玉佩就是你加入考古队后在古墓里顺出来的?”
刘达端起茶杯,把脚交叉着往桌上一搁,翻了个白眼道:“屁,那考古队就是一个磨磨唧唧的老学究带着一群啥都不懂的小崽子,这都几个星期了,要么在房间里研究来研究去,搞什么各种计划,要么在古董交易市场搞什么调研,到现在都没提要找墓的事情。”
我说道:“古墓中机关重重,再怎么筹划也无法预料到古匠的想法,只能随着实际情况随时作出相应的解决之法,这考古队看来真没什么经验。”
“就是就是。”我的一句话似乎说到刘达的心坎上去了,他叹了口气道:“要不是他们对即将下手的古墓做了保密工作,否则我早一个人下去单干了,不说这些了,烦透这群知识分子了。”
我见他满腹幽怨的样子,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这两枚玉佩似乎刚出土不久,你在哪弄来的?”
“嘿嘿,说了你可别怨我。”刘达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发茬儿道。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忍不住好奇道:“说呗。”
“那我可就说了啊。”他放下腿来,挤眉弄眼道:“还记得梅岭的那个被链子拖住的帝王棺么?我就是从里面摸出来的。”
“我……”我顿时气结,抬起手来准备把玉佩摔到地上,刘达一见我这架势,脸色立马一变,肥胖的身躯从沙发上一弹而起,抓住我的手腕哀嚎道:“哎哟我说小爷啊,这可使不得,你这要是摔下去简直要了我的命啊。”
我气急败坏道:“那个墓那么邪门,里面的宝贝明显动不得,你这样一来说不准非搭上我们的性命不可!”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不甘心呐,有句话叫贼不走空,总得带点东西出来补偿一下吧,再说咱们现在不是都活的好好的么?小锋同志!小爷,你就消消气,来,把玉佩给我。”
我叹了口气,把玉佩随手一抛,他赶紧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收进衣兜,拍着胸脯喘着气道:“差点被你给吓死了,这东西就是我所有的财产了,这要是摔了我非得要饭去不可。”
想起这不靠谱的胖子,我心里就是一股火气,踹了他一脚骂道:“你就是个疯子,要钱不要命的疯子。”
他谄笑着递给我一支烟,替我点着后笑道:“那件事过去就算了,我现在有个好事,你干不干?”
此时的我对他满是戒备之心,谨慎地问道:“啥事?”
他拉开门左右看了看,然后将门反锁后跑到我身边坐下,神秘兮兮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行动方案,但我能肯定一点,那个老学究已经基本锁定了一个古墓的位置,只是那位置范围太大,无法确定具体在哪,他们现在缺一个风水大师帮忙定点,这方面你是行家,经过我的推荐,肯定能加入考古行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我此次前来贵阳为的就是寻找爷爷的下落,自然跟古墓脱不了干系,但是我这半吊子能力是不是真能准确寻得具体位置,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再加上老爸目前在江西办事,我还要等他过来,轻易之下我可不敢答应这桩事。
于是我说道:“这个……这事暂时先缓缓,我得和我老爸在这里会合,等他来了再说吧。”我当然不敢说我不懂风水,说出来肯定会被刘达鄙视半天,只好暂时隐瞒。
“这样啊。”刘达摸着下巴想了想,点点头道:“再拖延些日子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最好还是先把你入考古队的事敲定下来,先做好准备工作嘛。”
对于进考古队的事我倒是不怎么着急,这一时半会的他们也找不到风水行家,就算找到了,就凭他们那么低的项目经费,估计也没人愿意进去白忙活,不过反正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先去打探下情况也好。
于是我干脆坐着刘达不知从哪搞来的破夏利,风风火火地杀向考古队的办公场所。
在我的想象中,考古办公场所应该是在某个略微偏远荒凉的地段,没想到刘达竟然把我带到了中山南路的一个叫贵阳天际酒店的地方。
在进入电梯的时候我问刘达:“这儿就是他们……不,应该说是你们的根据地?”
“怎么样,还行吧?”刘达随手甩着车钥匙,对电梯里的服务员吹了个口哨。
我低声道:“不是经费不够么?怎么还住这么好的酒店?”
“说起这事我也搞不懂,这批经费是分好几部分的,都是不同的人赞助的,每个人赞助的经费都有使用限制,比如提供食宿经费的赞助商本身就是做餐饮行业的,自然希望自己提供的资金用在与之相关的地方,提供物品采购经费的赞助商是做钢铁加工产业的,而恰恰考古所用的主要经费则只有政府的一点基本补贴,所以……呵呵,你懂的。”刘达拍拍我的肩笑道。
“我去,真是死脑筋啊。”我无奈道:“如果经费不加限制,全都集中在一起,然后重新划分,缩小食宿经费,提高考古所用的譬如聘请人才的经费,说不定早就已经开始投入工作了。”
“没办法,有钱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才不管你到底能不能为挖出宝贝来,反正即使挖到了也是国家的,他们这样做无非只是想打打广告,提高知名度,顺便借这个机会向政府靠拢。”刘达道:“因为经费作用控制严格,每一笔支出都有明细,所以根本做不得假,只能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然后缺人少技术的去挖坟墓,这就是现实。”
一番话让我唏嘘不已,刚说完,电梯‘叮’地一声打开,我随着刘达走进一个大的套间里。
刚进门,就见到客厅里围着桌子坐着的七八人齐齐转头看向了我们,刘达挥挥手笑道:“嘿,杨教授,我给你介绍个人才。”
“哦哦……”这群人中唯一的一个老人扶了扶眼镜起身走过来,对我伸出手道:“老朽姓杨,年轻人怎么称呼?”
我见他举手投足间都有股书生的儒雅之气,向来敬重老学者的我赶紧握住他的手笑道:“您好杨教授,我叫何锋,叫我小锋就行。”
我刚说完,刘达就迫不及待地向杨教授夸起我来,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尴尬地和杨教授坐到沙发上。
“咱们不是一直在墓穴定点这个问题上犯难吗?这位小锋同志就是这方面行家,别看他年纪小,本事可大着呢,观山望气,寻龙点穴,星象八卦无所不通,王侯大墓那是一找一个准儿。”
“哦?是吗?”杨教授似乎有了很大的兴趣,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我起来。
我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哪里,略懂皮毛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