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们一直在研究这张纸片上的内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种诡异的状况,按理说这金棺由巨木打造,棺盖又沉又紧,封棺之后很难徒手将其掀开,即便是掀开,肯定也会发出不小的动静,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手来呢?
由于事发突然,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骇然地望着那只吊在金棺边的手爪。
“有……有鬼!”余爱婷这个小姑娘几乎崩溃了,脸色煞白如纸,就算曾经在医学院用尸体磨练过心智,在这样的环境中突然有个手掌从棺材里伸出来,换做任何人也无法承受。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看这手套的材料,应该是个现代人!”老爸安慰了她两句,然后眉头一皱喝道:“出来!”
那只手爪不为所动,依然如腊肠一样吊在那里,刘大爷的经验比较丰富,试着用手戳了戳那手爪的手背,顿时,一股浓稠的黑水从手套中渗透出来,刘大爷赶紧将手缩回来,在地上蹭了蹭道:“真晦气,居然是具腐尸。”
看到这双手套,我的目光转向老爸手中的那张纸片上,脑中突然出现一个想法,于是说道:“这人该不会就是那个写纸条的人吧?”
说完后我又觉得这事太过荒唐,兀自摇摇头否定道:“写完东西爬到棺里去,棺盖难道是自己盖上的?不可能。”
“要想搞清楚,咱们就得把这棺盖掀开,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身份证明什么的就知道了。”老爸一句话就算是给了个方向,我心道,是啊,像他们这种人身上肯定会有证明身份的物件,开棺确实是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啊,还是不要了吧,咱们赶紧想办法出去吧。”余爱婷显然是对金棺里未知的事物很是抵触,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我摇摇头道:“寻找爷爷的线索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要是就这么放弃了这条线索岂不是很可惜?放心吧,就像我老爸说的,这世上没什么鬼神,不要害怕。”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鬼神倒是没有,但起尸的事情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就凭我们现在衰竭的体力,一旦遇到起尸是非常危险的,但起尸的事情发生的概率是很小的,相比起我寻找我爷爷来说,冒这点风险还是值得的,所以在开棺这一点上和老爸是保持一致的。
“刘大爷,您照顾余爱婷,我和老爸来开棺!”下定决心后,我便对刘大爷说道。
刘大爷见我老爸有些迫不及待地准备推棺材盖,连忙出声制止,点燃另一根蜡烛放到墓室的东南角处,然后和余爱婷并肩站在离金棺三米左右的地方。
刘大爷这个岁数的人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他这种看似迷信的做法实则是行业内不成文的规矩,曾经确实听说过有鬼吹烛这种事情,至于信与不信就是智者见智了。
想起这里面的人很有可能是我爷爷并肩作战的兄弟,棺中也有可能会有古代帝王的尊身,无论从哪一点来说,我们这么做确实是打扰了他们的清净,破坏了他们的安息之所。我怀着愧疚与敬畏的心情,在老爸他们略带诧异的眼神下跪倒在棺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小辈本来无心冒犯,这么做实属无奈,还望见谅!”
我和老爸并排站在棺材一侧,双手抵在棺盖边沿上,猛喝一声一齐用力向前推去,沉重无比的金棺盖板发出一声沉闷的‘隆隆’声响,慢慢向前移动了几分。
由于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我现在是腿软脚软,推棺盖的这力气只是凭着一股子狠劲,等这一波力气用完,我的手臂像面条似的软了下来,甚至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
老爸甩了甩手腕打气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再来!”
我像娘们儿?听到这句话,我偷偷瞟了一眼余爱婷,浑身不知道哪里又窜上一股子力气,双手抵在棺盖上喝道:“来吧!”
“好!”老爸也猛喝一声,吼着号子道:“一……二……三!”
我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凭着这股瞬发之力卯足了劲向前推着。
为了给老爸更好的视野,刘大爷举着老爸的那根蜡烛向我们靠近了一些,他和余爱婷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就在我手臂再次疲软之时,金棺盖板似乎又向前滑动了一些,这一下效果很是明显,棺材盖已经被推开近一半了。
眼见成功在望,我的心神一定,又是一股力气窜上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和老爸猛推到底。
‘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棺材盖翻倒在棺材另一边,地板都被这力道给震得猛然一颤,脚掌都有些发麻了。
一股如死鱼的恶臭味随着棺盖的掀翻从棺中散发出来,闻之欲呕。老爸赶紧拉着我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挥扇着鼻子前的臭味。
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喘着气对余爱婷和刘大爷道:“你们就在那里别过来,这味道实在太……太……”
正说着,我突然瞥见插在东南角的那只蜡烛,一股无形的恐惧感蔓延全身,在这空气流动极为缓慢的墓室里,那么粗的一根蜡烛居然不知何时已经灭掉了,难不成我们点子背,真遇上了‘鬼吹灯’?!
他们见我像是活见鬼似的眼神瞪着远处,也都向那边看去,这一下可把刘大爷吓得不轻,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是墓主生气的表现哪,那金……金棺不能动!”
“难不成我们还要把棺盖盖回去?”老爸冷哼一声道:“刚才不提醒,现在吹蜡烛提醒有屁用,除非开一辆小吊车来。”
“既然……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跑吧,这地方呆不得了!”刘大爷显然对这种事忌讳甚深,第一次在我们面前露出如此胆怯的样子。
“不行,折腾了这么多年,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岂能放过?”老爸发起倔来,咬牙道:“就算真有鬼,我也要和他对着干一下!”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为了爷爷的事还真没打退堂鼓,想起我那苦苦盼望团圆的奶奶,连忙强作镇定地说道:“也许是刚才棺盖砸在地上的动静太大了,把它给震灭了,我再去点燃它不就完了么?”
明知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牵强,但我为了安刘大爷的心,还是拿着火机跑到东南角蹲下,‘啪’地一声将火机打燃,然后将蜡烛重新点燃。
“这不就结了?”蜡烛再次被点燃,我的心中的压力小了许多,站起身来转头对大家笑道。
“啊?!”余爱婷惊呼一声,我眉头一皱,立即感觉有些不妙,赶紧回头一看,只见刚才点燃的那只蜡烛居然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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