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弦偏着头,舔了舔带血的唇角,突然反手一拳砸到钟离魄脸上。
钟离魄措手不及,往后踉跄两步才停下来。
温弦冷冷看着钟离魄,嗜血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钟离魄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恨恨地瞪着温弦,一脸的气愤。
“砰......”又是一拳揍到温弦脸上。
“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钟离魄咬着牙,漆黑的眸子里跳跃着怒火。
“轰......”
温弦也不甘示弱,立刻又回了一拳。
“关你什么事。”
嘶哑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呵......”
钟离魄舔着唇角冷笑,“不关我的事,那你为何又来找我。”
温弦眸光一冷,一股怒火窜上心头,手上的动作很是火辣。
两人的拳头都带着怒火,很快大火便烧了起来。
火辣的拳头在空中飞舞,一下下落在两人脸上身上。
不知道打了多久,从白天打到晚上,从庄内打到庄外,直到两人都没有了一丝力气,才终于停了下来。
“砰”地一声,两人同时摔到草地上,却再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
夜风阴凉,漆黑的夜空一道闪电划过,斗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温弦闭上眼,任由那雨点砸到脸上。
钟离魄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怒瞪着温弦。
“若是她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狂暴的风雨中,除了雨点落地的“啪啪”声,便只剩两人的喘息声。
许久之后,嘶哑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她有事,也用不到你。”
她若真的出了事,他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低沉的声音在暴雨声中并不真切,可却依旧让钟离魄的心震了下。
钟离魄默默起身,捂着胸口,蹒跚着走回山庄。
温弦愣愣地看着掌心的少女木雕,幽黯的眸子仿佛没有焦距。
“很可爱,弦哥哥你做得真好。”
“做得好是好,可是你是不是送错了?”
“弦哥哥应该刻一个自己送给我,那样我以后想弦哥哥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睹物思人了。”
“什么睹物思人?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无忧......”
炙热的泪水,顺着雨点没进发丝。
将少女木雕按到怀里,温弦一点一点蜷缩成了一团。
风府,密室。
“你真的不跟我上去。”
风筱悠看着蹲在地上埋头整理铺盖的叶无忧,眉头紧皱。
“这里很好。”
叶无忧连头都没有抬,依旧认真铺着铺盖。
“这里阴暗潮湿,也不透风,怎么适合孕妇住啊?”
看着叶无忧执着的样子,风筱悠急了。
叶无忧手上的动作一顿,粉色的水眸轻轻闪了闪。
“这里安全。”
弦哥哥已经注意到风府了,现在对她来说,这密室最安全了,她不能出去冒这个险。
风筱悠不以为意地挑眉,“他们已经来过了,不会再来了。”
就算来,他们还敢随便进她的闺房不成。
铺完最好一层铺盖,叶无忧才站起身。
“这里真的挺好的。”
风筱悠皱眉,刚想说话,就听叶无忧道,“你快出去吧,免得丫头们找不到你着急。”
“真拿你没办法。”风筱悠轻叹了口气,瞥了眼地上两层薄薄的铺盖道,“等着,我再给你拿两床铺盖去。”
叶无忧唇角微勾,轻轻点头。
风筱悠无奈地转身,出了密室。
很快,风筱悠就又抱了被褥下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趟,才终于将两床被褥全都搬了下来。
“好了。”
看着又加厚不少的被褥,风筱悠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叶无忧轻笑着挥挥手,“行了,你快上去吧。”
“那我走了。”
风筱悠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无忧的肚子,“照顾好我儿媳妇。”
......
叶无忧撇撇嘴,轻笑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风筱悠走后,叶无忧趟到铺好的床褥上。
密室很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便再没有其他。
本以为很快就能睡着,却在翻转了数次之后,无奈地睁开眼睛。
没有弦哥哥,真的睡不着。
无忧嘟着小嘴,从怀里摸出那个少年木雕。
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描绘着少年的眉眼,粉色眼眸里此刻竟是思念。
“雕这个做什么?”
“我想雕一个你,这样就能和我那个木雕配成一对了。”
“我帮你。”
“不要,我自己雕。”
微黄的烛光轻闪,拉长了映在墙上的小小身影,孤独寂寞的味道在空中飘散。
弦哥哥,我和宝宝好想你......
无忧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摸着木雕,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可唇角却漾着幸福的笑容。
夜很短,思念却很长。
将军府。
“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沐小五跑进书房,说了一句便抓起茶杯猛灌起水来。
夏侯晨挑眉,放下手中的兵书,站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出走的是无忧公主。”
喝了好几杯水,沐小五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无忧?”夏侯晨诧异地扬眉,一脸不解,“她为什么要出走?”
温弦那小子可是偷偷喜欢了她八年,说到这事,他便想起八年前在洛冰的事,那时候他就知道温弦是喜欢无忧的,只是他没想到无忧竟是女子。
“无忧公主好像怀孕了,但是听说温弦不打算要孩子,所以无忧公主才跑出来的。”
沐小五将说着,眸中闪过怜惜和担忧。
无忧公主那样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如今怀着身孕跑出来,这要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
“不可能。”
夏侯晨下意识地皱眉,“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我听暖瑟和凉笙说的,好像是无忧公主中了什么魔咒,不能生育。”
其实他也没怎么听明白,只是听了个大概。
魔咒?
夏侯晨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见夏侯晨脸色难看,沐小五眉心轻蹙,“怎么了?”
“没什么?”夏侯晨眸光轻闪,看着沐小五道,“你也派兵帮忙找找吧。”
“嗯。”
沐小五点头,即使他不交代,他也打算派兵帮忙找人的。
翌日,白弦轩。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温弦,寒箫眉头紧皱。
“他怎么样?”
“无忧......”
温弦闭着眼,眉头紧紧挤到一起,苍白的唇瓣无意识地低喃着。
凉笙抬眸,放下温弦的手腕。
“受了内伤,又淋了一夜的雨,发烧了。”
瞥了眼温弦手里的木雕,凉笙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无忧还是没有消息吗?”
凉笙刻意压低声音,像是怕被温弦听到。
寒箫眸光轻闪,轻轻摇头。
凉笙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我去给三哥熬药。”
狼狈地跑出房间,凉笙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无忧,你到底在哪里?
“无忧,不要走,求你......”
低低的哀求声里似还带着呜咽。
寒箫不忍地别过眼,轻轻走出房间。
除了那些地方,她还会去哪里?
寒箫皱眉沉思了片刻,便又再次去了清悠山庄。
阎城,济世堂。
“风姑娘您来了。”
看到风筱悠,掌柜立刻迎了上来。
“老样子。”
风筱悠将一块紫晶石放到柜台。
“好咧,您稍等。”
掌柜乐呵呵地收下紫晶石,很快便将药包好递给风筱悠。
“您的药,拿好。”
“谢了。”
风筱悠接过药包,便转身走了出去。
济世堂外的某处街角,吴总兵看到风筱悠拎着药包出来,眸光轻闪。
似是感觉到身后有人,风筱悠倏地转眸。
吴总兵心猛地一抖,立刻缩回脑袋。
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风筱悠眉心轻蹙,一个闪身躲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街道。
风筱悠一边偷偷注意着前面,一边慢慢往后退着。
“咔吱”感觉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一瞬间,风筱悠整个人都不好了。
恶寒地垂眸,希望自己想错了,可惜事与愿违。
她真的,踩到狗屎了......
风筱悠小脸皱成一团,哀怨地瞪着脚下的狗屎。
她今天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风筱悠小心地提起裙摆,想将自己的脚从那狗屎上挪开,却在下一秒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
“小心。”
清亮的声音响起,风筱悠还来不及反应,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搂上了她的腰,紧接着一个旋转,将她带离了那坨狗屎。
风筱悠回眸,愣愣地看着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一颗心突然“砰砰”乱跳起来。
见风筱悠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宁子晨皱眉,“你没事吧。”
清亮的声音里带着些疏离。
“谢谢。”
风筱悠回神,脸色一红,立刻站直身子,却因为惯性踩上了宁子晨的脚。
宁子晨瞬间黑脸,垂眸死死瞪着自己的脚。
风筱悠立刻缩回脚,看着漆黑的鞋面上多出的那坨黄黄的东西,风筱悠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要不要这么巧啊。
风筱悠尴尬地挤了挤眉毛,“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宁子晨黑着脸,不说话。
看着宁子晨那阴沉的脸色,风筱悠更加不好意思了。
“要不你把鞋子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风筱悠看着宁子晨,说的小心翼翼。
虽然那狗屎不是她弄的,但人家好歹也是为了帮她才沾上的,帮人家把鞋子洗干净,也无可厚非。
“不用了。”
强忍着将鞋子丢掉的冲动,宁子晨转身快步离开。
见宁子晨就这样走了,风筱悠傻眼了。
“诶,你叫什么名字?”
风筱悠追上两步急急问道。
宁子晨转身,淡淡地看着风筱悠。
风筱悠俏脸一红,“那个,我可以赔你一双鞋子。”
勉强给自己找了个要名字的理由。
宁子晨唇角微勾,瞥了眼风筱悠右脚,淡淡挑眉,“姑娘还是快回家换鞋吧。”
“啊......”
经宁子晨这么一提醒,风筱悠才终于想起自己也踩了狗屎,尖叫着直跳脚。
看着风筱悠抓狂的样子,宁子晨唇角轻扬,转身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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