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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景澜仰起身子,看着她那深感可惜的样子半天,终究是没能忍住笑意,摇头而笑道:“你知不知道当初轻尘先生为了帮你,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这就叫好心办坏事,结果皇后娘娘好像是在和玉贵妃斗气,莫名其妙的也说好,然后就……”顾倾颜倍感无力的说道。
当时轻尘先生只想力所能及的帮她一把,哪知道她心里竟是那般打算,真要是知道了她此时的评价,也唯有是啼笑皆非。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子话,顾倾颜已然是无所顾忌,说话间自是完全敞开了心扉。
凤景澜此时才知道,一切都始于他见到顾倾颜暗害其庶姐顾倾心那一幕。
正因为他对顾倾颜早已有了成见,她才会改变入宫的初衷,即使是到了东宫也始终对他保持敬而远之的姿态。
谈话渐久夜渐深,凤景澜仍是没有半点睡意。
虽然和顾倾颜之间存在的误会差不多已经冰释殆尽,可是这些天来,他心里一直有一根刺让他耿耿于怀。
顾倾颜早已经困得不行,却犹自强打起精神来,星眸半睁半闭,嘴上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
思虑了好一会,凤景澜还是按捺不住问道:“顾倾颜,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轻尘先生了?”
顾倾颜几近无意识地道:“喜欢他?好像是有点,不过总感觉他是那么的可触而不可及。”
说完,才打了个机灵,终于是知道了今天这个男人为何会如此的反常了!
看来男人在女人方面都是很敏感的,凤景澜也不能例外,除非是他对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在乎,想到这个,顾倾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凤景澜差点没有被她气得跳起来,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别的男人,还表现得那么白痴般,而对他却是百般的不假颜色。这让他如何能忍?
猛然翻身压在她身上,双眼瞪着她道:“顾倾颜,如果本宫将你赐给他,你意下如何?”
顾倾颜惊醒过来。望着他那眼眸中带着冰冷摄人的寒意,她毫不怀疑只要她一个回答不慎,就很有可能会被他就地正法,甚至于撕成粉碎。
连忙解释道:“贱妾的生死全在太子殿下的一念之间,如何处置。又何须问我?然而,有一事还请殿下明辨,我对轻尘先生确有感激之情,钦佩之意,却无爱慕之心。”
“好一个感激之情、钦佩之意!顾倾颜,你不觉得你太过了吗?”凤景澜怒极而笑道。
顾倾颜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反问道:“我有何过?轻尘先生在我心里,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一般,美好而圣洁,也时常能给黑暗中的人带来光明和希望。难道这也有错?”
凤景澜听她将轻尘说得那么的高不可攀,反而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揶揄道:“本宫还以为你高傲得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想不到还有你自惭形秽的时候。”
顾倾颜见他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也是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道:“能够清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外,总比自以为是,自欺欺人来得好。”
“你如果真心爱慕轻尘,直接明了的说出来,本宫或许可以成人之美;可要是本宫发现你做出口是心非的事来。休怪本宫无情!”凤景澜恩威并施的道。
“哦!”顾倾颜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跃跃欲试地道:“太子殿下,要不你把我逐出宫去吧?”
倘若是别的嫔妃这么说,凤景澜一定会觉得她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神经不太正常了。可是这话从顾倾颜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让他领会到这真是她眼下心里最为迫切的想法。
若无其事地道:“让你出宫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能耐让本宫答应你了。”
“那你怎样才肯答应我?”顾倾颜迫不及待的道。
听到顾倾颜这么急着想要离开东宫,离开他,凤景澜心里隐隐不是滋味,闷声道:“暂时没有想到。以后再说!”
顾倾颜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乖乖躺在一旁睡觉。
“假如让你出宫的要求是让你把身子交给本宫,你会答应吗?”看到顾倾颜情绪变得极为低落,凤景澜兴趣盎然地道。
顾倾颜犹豫了一会,沉重的点点头道:“如果只有这个办法,那我也只好是答应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本宫?”凤景澜想来她也知道占了她身子然后被逐出宫,会是如何惨淡的下场,可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可见多么想要离开他,顿时大为恼怒地道。
顾倾颜忙道:“当然不是,只是你想想,与其在宫里过着衣食无忧而冷清清的日子,是不是还不如在外边过些自己想过的生活?”
心下却是想:整天都冷着一张脸,跟个冰块似的,而且他一直那么讨厌她,留在东宫又岂能有她的好日子过?
凤景澜一时默然,两人沉默相对了片刻,终于是先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天际霞光万丈,雾霭流岚沉浮,独属于清晨的暖意袭遍全身,顿时又是生机勃勃的一天开始。
一缕金色的阳光拂过面颊,顾倾颜一声嘤咛,缓缓掀开了眼帘。
身下是柔软的锦被,眼前是雪青色的帘幕,唯独不同寻常的是……
她有些恍然地侧首望去,身畔男子静静地熟睡着,斜飞入鬓的眉毛下,是比女子还要卷翘的睫羽,如同鸦羽般细密乌黑,遮去了眼底时常的冷意。
他的薄唇微抿着,在睡梦中却仍是不由得向上勾起,斜上扬的弧度显出主人的不羁。
睡着的他,竟比白日里更加易于亲近,不再如昆仑之雪般遍覆冰霜,冷冷淡淡。
就在她暗暗庆幸,昨晚总算是逃过了一劫时,一道尖细的太监嗓音划破空气,尖利而又刺耳,震得她慌忙闭上眼睛假寐:“太子殿下。该去上早朝了。”
感情是两人昨夜聊得太晚,以致都快睡过了时辰,凤景澜的侍从才会无奈何地过来提醒。
隔着薄薄一层锦被,顾倾颜察觉到身畔的男子轻轻动了动。几个呼吸后便有一道带着鼻音的男声响起:“还不赶紧替本宫更衣。”
顾倾颜心底突突地跳,唯恐被发现自己是在装睡。
她紧闭着眼眸,竭力将呼吸放得平缓,身体纹丝不动。先前她曾在古籍中读到过有关龟息功装死的记载,应用到装睡之中也是手到擒来。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令她心中蔓起几许紧张,脑中不受控制地蔓延出,男子精瘦的背,鹰隼般的眼眸,猎豹般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长身而立,在她耳畔轻轻撂下一句话:“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什么时候这混蛋会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了,顾倾颜她原本平静的心底,逐渐荡起悸动的涟漪。那似吻非吻的话语,温热的气息挟来炙热温度。让她小巧的耳垂微微发烫。
道出这句话后,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想来是凤景澜上朝去了,室内空空落落,只留下她一人。
顾倾颜这才颤了颤睫羽,张开眼望着雪青帐顶,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又是一段时光静静流逝,一眨眼已至辰时。
独属于楚娇柔的嗓音遥遥传来,婉约中又带了几分清脆。巧笑倩兮,悦耳动听:“我见倾颜这么晚了还未出来,便先过来找她了。”
接着便是绿萍答:“主子近来懒乏得紧,如今想必还未醒来呢。”
“无妨。我进去瞧瞧她便是。”楚娇柔含笑道。
顾倾颜彻底的苏醒过来,见着自己满身青紫的肌肤,又是羞赧又是嗔怨,这副模样让人见了,就算是她有几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她哪里敢出去见人?被楚娇柔瞧见了,又免不得一番取笑。
顾倾颜连忙换了一身衣裳套上。藕荷色的长裙拖曳及地,边角绣着精致的莲花,亭亭盛开的模样别有一番韵致。
而后,她信手绾起长发,一头墨缎般的乌发仅被一支金镶玉红鸾钗子固定住,镜中人眉目间尽是妩媚春情。
“倾颜妹妹,我可是要进来了。”饱含戏谑的女声传来,接着楚娇柔便大咧咧地推门而入,顾倾颜慌忙扑了些脂粉在颈上,却依旧难掩那点点红梅。
“哟,我可是听说,殿下今天早上都差点误了早朝了。倾颜,你也太厉害了一点!”楚娇柔与顾倾颜私下里可是无话不谈,自然知道之前凤景澜并没有真正占有顾倾颜的身子,如今见了顾倾颜神情间的赧然与羞意,自是以为两人已然发生实质上的关系。
楚娇柔心底稍稍一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转瞬便换上笑颜,笑吟吟地伸出纤指,指着顾倾颜极力遮掩的那些痕迹,笑道:“你可终归是失了处子之身了,如今你也尝到了这闺中之乐,可是觉得食髓知味?”
“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顾倾颜嗔怪地瞥她一眼,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就由着她们去误会好了,只是心底暗自埋怨起了凤景澜。
楚娇柔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眼神暧昧地四处乱扫,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带着耐人寻味的气息:“昨夜折腾了那么久,身子可还痛了?”
顾倾颜双颊飞起两朵红云,迟疑了片刻,这才垂眸低声回答道:“不和你说了。”
“待你再尝几次云雨之事,便不会痛了。我那儿还备了些药膏,特意带了来给你。”楚娇柔笑嘻嘻地挤挤眼睛,取出一管淡绿色的软膏,又换得顾倾颜一阵笑骂。
这厢气氛和睦,别宫的其他几位主子,却是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少院子里都有瓷碗破碎声传出,但训练有素的丫鬟们,旋即一脸平静地换上新的用具,使出粉饰太平的伎俩。
不久,这些心怀嫉妒怨愤的小主们,自发地拧成了一股绳,为了所谓的公平待遇,齐齐朝着宫中侧妃所在的院落而去。
杨聘兰是府里的老人了,性子倒也称得上温和,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也常与后宫的其他嫔妃话家常,与众妃嫔皆关系不错。
因此出了什么事,她的院子便总是集了许多人。
此刻她院中,香风阵阵,莺莺燕燕,叽喳不休。
“这顾倾颜,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坐在下首的才人忿忿不平,捏着帕子委委屈屈地擦着眼里莫须有的泪水,“楚娇柔家世骄人,我便也忍了这口气。只是这顾倾颜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把太子的魂都勾了去!”
太子凤景澜昨夜宿在雅兰居,今早差点误了早朝,在东宫已不是什么秘密。
“我还尚且只得见过太子的容颜而已,那般俊逸非凡的男子,竟被她先给夺了去!”说话的人眼里也带着怨愤,纤手险些绞烂了手里的帕子。
早早收到风声的杨聘兰,面上虽平静无澜,心底却是波涛汹涌。
她早便知道自己不再是曾经二八芳华的年轻少女了,也早早便知晓太子的宠爱绝不可能只予她一人。
但是如今楚娇柔得宠,又出了个和她同心的顾倾颜,这太子府岂不是要乱了天去?触及她的威严和权力,她便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了。
思及此,她眸中掠过一抹厉色。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可如何是好?
杨聘兰端起茶盏慢悠悠地轻呷一口,舌尖蔓开茶叶的芬芳,温婉的视线不露痕迹扫遍全场,将众人的神态表情一一记在心中。
那个垂着眼睑满脸怨毒的是晏乐,三品官员之女,与顾倾颜一同进宫,平日里也称得上谨言慎行;另一个较泼辣些的则是入宫已久,却未曾被临幸过的才人……
“先前太子便对她另眼相待,病中****前去探望,若是让她自此得了恩宠……”话音戛然而止,说话的人便是秦子诺。
她也是与顾倾颜同时入宫的,容颜生得姣好,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抹杨柳细腰,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裂。
只见她慢慢站起身来,纤腰随风而动,眼底却涌起海浪般的阴霾:“恐怕,此后东宫再无我等容身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