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到此并未深入多久,不消片刻小吴得到指令干劲十足地走了,而虎墨腾也重新拾起球杆,继续他的高雅运动。
碧波万里,浮云浩淼。
纪默默与彭坦相约抚琴路的滇红酒吧。
两人快乐的将酒杯碰得响声一片。
彭坦:“嘿,你小子行啊你,不消毕业证书你就能顺利进入南华贸易公司,算你厉害。不过,我舅舅说到他我就来气,居然你面试的时候他走了。”
纪默默:“面试的事你就不要多说了,看样子你舅舅肯定有事呗,他身处的可是市场总监的职位,进出口贸易这个职务有的忙得。”
彭坦傻愣地说:“得,我吃力不讨好,等到我毕业我直接找你得了。”
纪默默笑道:“行啊,到时我给你安排个扫厕所的职务,这个职务高着呢,比什么pc、ic的档次高着呢。”
彭坦:“行,只要你到时恨得下心,我就一准去啊,哈哈……”
纪默默止住笑题:“不过,你毕业了我看你爸妈肯定叫你到公司去帮忙。”
彭坦答道:“帮忙,她们能给我多少工资。三千八属于白领阶层,每月除了花销以外完全是“白领”层次,工资白领,七千多吧她们能舍得吗?最起码要给我金领,要不我才难得操那份心,成天忧国忧民的算计柴米油盐。”
纪默默安慰道:“你就不要好高骛远了,我要是有你爸妈那样的,躺到床上都会笑醒,你就不要不知足了,记得,知足常乐这个理吧!”
彭坦好似怨天尤人:“我要是能像你那样,自由自在多好啊,现在我在外面待久了,回去一准挨揍。你瞧瞧,我这叫生活啊,这叫生下来活活受罪,简称‘生活’,我算是彻底被生活了。”
纪默默继续安慰:“伯父伯母都是为了你好,你看我连读书都要靠自己,成天生活的第一要素就是要挣钱赚钱缴学费和手术费,你说我好过吗。不过,只要你知道你的价值,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都是有价值的。”
彭坦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但愿我也有知道我价值所在的是时候吧。”
纪默默和彭坦关于此等问题的谈话并未蔓延多久,他们都识时务的在关键位置停止了交谈,而纪默默也告诉彭坦去趟厕所。
从酒吧的卫生间出来,他想起方才的争执攀谈,才想起中午本来给家里电话的时候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于是他转到角落再次拨通家里的电话号码。
这次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纪默默:“……二姨,是我,我找到工作了!对,就是成都最有实力的南华贸易公司。二姨,我马上就要挣到钱了,这是西南片区最有影响力的贸易公司,我马上就要挣到钱了……你和我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一定……二姨,你一定要帮着我瞒住我妈,要不她又不好好治病了,我挣了工资就给你们寄去……哎,好,好,我知道了,二姨再见。”
他放下电话,拿着手机在角落里回味片刻,转身要走,不料恰巧撞上了一个过路的女孩,那女孩手上的一杯饮料被撞得撒了大半,小半溅到纪默默的前襟。
两人异口同声地相互说了句:“对不起!”
纪默默抬头定神,他看到的这个女孩,身形高健,英姿勃发,一派活力阳光少女的打扮。
女孩满怀歉意的继续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纪默默同样抱歉式地说道:“这句话该我说的,刚才都怪我走路不长眼,这实在对不起。”
双方充满理解性的道歉很快化解了这次并没有任何火花的相遇,而女孩也随之匆忙地走往前厅,纪默默望着女孩的背影,傻愣愣的呆站了半响,他才醒悟返回前厅。
纪默默回到桌前,不免彭坦又是一阵怨天忧地的抱怨,说你去趟厕所用得着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失踪在厕所里了,要不就在厕所里碰见什么艳遇之类的事情。纪默默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而他则戏谑地鄙夷彭坦似乎有些龌龊的想法,说你想啥呢,艳遇,你艳遇给我试试,你都几个女性朋友了,还艳遇,不怕踩翻船啊。彭坦立即笑骂道,好哥们呢,不说点好得说什么翻船啊,你不懂,这叫“乱花渐欲迷人眼,我从乱花仍采蝶”。纪默默在于这类话题不是他之所长,他争之不及,只好弃甲投降,得,我服你了,我看你终会成为那猴子掰玉米,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彭坦对于纪默默的如此贬低自己也不生气,而他满心自作自乐地笑道,闻过花香总比不知花味好多吧。
酒吧里昏黄的灯光随着人影越来越密,舞台池上的乐队演奏也渐入佳境。纪默默与彭坦的庆祝酒会也已酒过三巡。最后彭坦要求说去娱乐电玩城玩玩,纪默默也扫兴地推脱婉拒,他说自己要去趟医院,朋友没有人照顾,他也不放心。彭坦听出来了,从纪默默的神色中他早已判断出他口中所言之人定是位女人。他当然来了兴趣,还极其腻味儿的要求陪同纪默默一同前往医院,纪默默再三搪塞,彭坦总以顾左右而言他将之含糊,而后,他们前往郊区医院。
纪默默和彭坦从市区里的一家餐馆走出,纪默默的手上此时已多了一个保温饭桶。
郊区医院,临近下班的终点,医生以及护士都各顾各的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已到了辛璐的治疗室门口。彭坦显得兴奋,两人还在门口相互嘀咕里面的住院之人。
彭坦一脸坏笑道:“读书那会儿没看你接近女孩,我还钦佩你有张泡女孩的革命资本不用,算你高风亮节,没想到你才出学校几天啊,这都弄医院了,小弟实在甘耐下风。”
纪默默无奈式的叹息晃脑:“唉……人生无奈,遇到她。”纪默默指指治疗室里面的病患,复又答话:“遇到她不知是祸还是福,总之我希望这次之后永远不要和她有任何瓜葛,我就感谢天感谢地了。”
彭坦震惊地道:“哦,看来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要不你也发不了如此感慨。凭我多年来泡妞的经验,这里面不但有料,而且还是猛料啊?”他将疑问地语气说得隆而重之。
纪默默:“猛你个头啊,我只是受人之托,答应别人的事不好随意放弃,做事要有始有终,仅此而已。”
彭坦继续持着怀疑地目光审视纪默默:“受人之托?真的是受人之托?”
纪默默没有由他任其乱说,他审时度势地推门而入,里面的医生刚刚检查完毕,看见纪默默回来,他赶忙拉着纪默默朝治疗室外走,愣在身侧的彭坦也只好步出房屋。
医生:“病人现在情绪还算稳定,早上醒来看见你不在,她还向护士问你来着。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静的调养身体,调养你们可以让她回家调养,当然也可以在医院,医院里什么药物什么营养啊都比较方便,具体操作起来也比较省事。”
纪默默诧异地问道:“调养?能回家调养啊?这事我还得问问她,看她怎么想的?上次医院里,我就未征求她的同意,结果弄得她翻墙逃走。”
医生:“病人现在的情绪很微妙,她现在需要的是有人照顾她。失恋的女人嘛,心灵创伤是很难愈合得,不过,有人陪着她度过这段时间,相信也恢复的更快。”说到这里,医生又叮嘱道:“翻墙,那就要更加注意了,时刻注意她的举动,以防重蹈覆辙。”
纪默默:“噢。”
纪默默和彭坦进了治疗室,看见辛璐平静的安然睡下,他们不便打扰,只好走出治疗室。而彭坦,则震惊地呆若木鸡。显然,他认识躺在床上的辛璐。
衣装端正的纪默默站在病房门口,他怔着眼神瞧着彭坦,彭坦木然的慌神顾若,他走到治疗区域的走廊座椅坐下,抱着头诧异的思忖自己联想出的诸多问题以及猜测。纪默默走了过去,他看到彭坦揉搓着头发,致使整齐的头发蓬乱的毫无章法。他跟着坐下,赶紧上去拍着彭坦的背脊询问缘何如此。彭坦并未搭腔,而他只是还未清楚地想明白,辛璐与纪默默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彭坦焦躁地倏然起身,纪默默也愣愣地起身,能感觉到彭坦焦躁的惆怅稍稍缓和,他心神不宁地做着最后努力,但无效,可彭坦却给了他另外让他摸不清头绪的回答:“寂寞,里面那女孩如果你们是普通朋友,你就得时刻提防,她可是有暴力前科的,如果不是,你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就得想清楚你们合适不合适。这个女孩不是普通人。”
纪默默听到这个解答,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了下来,他笑着说道:“你多想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答应了莫管家,帮他这个忙,帮辛璐度过这个失恋的过程。如果硬要说有关系的话,我想我们只是简简单单的朋友而已。”
彭坦看着他,苦笑起来:“真的是简简单单就好了,这个辛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她有异性暴力迫害症,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