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们一个个恨的直咬牙,她们怎么忘记了,苏清欢是薛青的女儿,什么顽疾恶疾,到了她手里不都是小菜一碟。
打错了算盘,再想改口,已经没有机会了,秀女们悻悻地回了长门宫。
“你们说,皇后娘娘医术这么高超,她要是肯出手,张萱琪肯定是药到病除,她为什么不救她呢!”
“你傻啊!张萱琪长的这么漂亮,又八面玲珑的,皇后娘娘忌惮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救她,她肯定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宫,让她失去选妃的机会,省的她将来和她争夺陛下的宠爱。”
“原来是这样,也许张小姐的病也没有这么重,只是她危言耸听,借机除去眼中钉而已。”
“不过,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你说我们虽然是秀女,可你看皇后娘娘和陛下的态度,只怕让我们老死在宫里,也不会给我们当上妃子的机会的。唉……早知道是这样,死都不要进宫来,嫁给别人总比没名没份的待着宫里强啊!”
“是啊,可是出宫哪是那么容易的……”
即使嘴上都这么说,可心里都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高景行看的出苏清欢今天心情很好,张萱琪的事情他都听凌封说了,她的心思他也猜了个大概,现在,他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因为他知道,苏清欢会比他更加小心翼翼。
所以,他很放心。
苏清欢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打起来,但她依旧是瘦瘦小小的,胳膊腿一点肉都没有长,穿上襦裙一遮,根本看不出她是有五个月身孕的孕妇。
只是,她愈发的嗜睡了,不分地点,不分时间,有时候和人说着半截话就睡着了。
睡的多了,梦也就做的多了,苏清欢总是会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都是同一个场景,同一个人。
“嘶……”后脑的痛感,让苏清欢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坐起来,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后脑,最近似乎疼的愈发频繁了。
“小姐,你醒了?”西禾一直在旁边守着她,看她一个劲的砸自己的后脑,关心地问:“小姐是不是哪里不好受?”
苏清欢摇摇头,“没有,就是头有点疼。”每次睡醒,梦境与现实交界,她都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她隐隐约约觉得,梦里的那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可她却依旧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西禾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有些担忧,“头疼?让西禾看看。”
西禾给苏清欢号了脉,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回想起苏清欢中了忘忧蛊时候的样子,同样是察觉不出任何的不妥,可她却一点点忘记了过往。
难道是……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会的!不会的!澹台源说过,只要她不想起以前的事情,阳蛊是不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
“小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到是没有,就是经常会做梦,梦见很多很多奇怪的东西,好像经历过,又好像没有。”
“梦见了什么?”西禾忐忑地问着,真怕苏清欢想起了南江国的事情。
澹台源说过,一旦苏清欢想起以前的事情,阳蛊就会慢慢苏醒,她也会想起的越来越多,等完全想起来之后,她又会开始遗忘,阳蛊没有了他的血来供养,会渐渐开始暴走,最终,苏清欢还是逃不开死的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高景行宁愿欺瞒她,也竭力把南江国的一切都抹去,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继承皇位的原因之一,有些事情,没有权力,是办不到的。
“小姐,你和我说说,都梦见什么了?”西禾又问了一遍。
西禾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摆出这么严肃紧张的表情,苏清欢看着她,慢慢说:“就是梦见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还有许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是怎么样的地方?怎么样的人?”
“就是一个小院子,开满了梨花还有海棠,还有一个十分温柔的男子,他对我很好,可是我一点都不认识他。”
苏清欢一直看着西禾,等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她明显看到西禾的瞳孔缩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阵的惊恐和不安,她继续说:“西禾,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去过的地方,你都去过,我认识的人,你也都认识,你可记得这里是哪里吗?”
西禾“呵呵”的僵笑着,“我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小姐何必这么当真呢。”
“如果我说我每天都有梦到呢!”
西禾肩膀猛的一颤,“这……这西禾怎么会知道,巧合吧!”
她的理由牵强的让苏清欢觉得好笑,因为太了解她,苏清欢只一眼就看的出,她在说谎,不过,这一次,苏清欢没有继续深究,而是打了个马虎眼,“也是,梦而已,没什么的。”
“就是,就是……小姐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古话说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就是小姐平日里想的太多,晚上才会总梦见的。”
“这倒是。我还有点困,再睡一会,晚膳我想吃桃花糕。”
“好,西禾这就去准备。”
西禾前脚离开未央宫,苏清欢后脚就让云峰悄悄跟了上去,云峰虽然不明白苏清欢为什么让他跟踪西禾,可她的命令,他却不敢违背,也不敢多问。
“西禾离开未央宫直接去了御书房。”云峰将看到的一切如实回禀。
苏清欢听后没有半分的惊讶,果然,他们还有事情瞒着她!
若是说苏清欢人生中唯一的一块空白就是她中毒昏睡的那些日子,可是,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是一直在睡着,一直就睡了那么久,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多想,也不曾怀疑过,她认定了自己就是睡了那么久。
可要是他们都是在骗她的,就像她肚子里孩子的这件事一样,他们为了某一个原因,联合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那一切就都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