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浅浅一笑,“但愿三皇子能白日梦成,本妃还有事,先走一步。”
“苏清欢,你会后悔的,本皇子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身后,高旻宁愤怒的声音传来,苏清欢一笑置之,可悲可笑。
西禾一直在朝祥殿门前等着她,一看到她回来,赶紧迎了上去,苏清欢虽然神色如常,但西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不是太皇太后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先去看看陛下吧。”
“嗯,不过我这些日子在宫里,听到见到的也多了,太皇太后好像很希望王爷登基为帝。”
“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西禾,你听着我说,一会你直接用药把陛下弄晕,然后把陛下捆起来,绳索上一定要用棉布包好,不要让他挣扎之余伤了自己,还有,弄块柔软的布堵在他的嘴里,别让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把舌头咬了。”
“小姐,你要干什么?”
“帮他解毒。”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他怎么说还是九昭国的皇帝啊。”
“都要死了,还管什么地位身份的,只要能活下来,过程不重要。”
“好。”西禾点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东西。”
西禾准备东西的时候,苏清欢直接去了偏殿,她选了几味药,吩咐太医们把这些药碾碎混在了檀香当中。
檀香点燃本来就有静心的作用,在加上薰衣草、苍术、干草等几味药材,更能稳定情绪,让人神清气爽。
“等一会,你们搬几个香炉到内殿去,等陛下毒瘾犯起来的时候,你们就把这个点上,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陛下解除这个毒瘾,这期间,要是你们谁动了恻隐之心,让这次的戒毒前功尽弃,别说本王妃,就是王爷和太皇太后也绝饶不了你们,懂了吗?”
“是,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协助王妃。”
这边准备地差不多了,西禾那边也让侍卫们把高旻序给绑了起来,“小姐,这样真的行吗?陛下懂武,我真怕这些绳子绑不住他。”
“这个简单,弄点化功香抹在他的鼻子下,让他运不起内力。”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在进入内殿,所有的帘幔被尽数揭去,华丽的大殿再度变得宽敞明亮,坚实的榆木椅被固定在内殿一侧的大理石柱上,而高旻序手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嘴里填了一块棉布,他低着头,还在昏迷,可从他皱紧的眉头和额上冒出的汗珠可以看出,他此刻痛苦不堪。
“王妃,你要的香已经做好了。”御医捧着一个香盒送到苏清欢的面前。
苏清欢打开盖子,用指甲挑了一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每个香炉上放上一耳勺,然后点燃,等香味淡了,再往里面加一耳勺。”
“是。”
说话间,高旻序已经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被绑了起来,他奋力地挣扎着,“唔唔……”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原本俊朗的面容此时变得扭曲狰狞,额头上根根青筋爆了出来。
“西禾,快把化功香抹在他鼻子下面。”
看高旻序挣扎弱了一些,苏清欢走了过去,“陛下,想要戒除寒食散的毒,只能靠你自己的意志,我知道这个过程非常的痛苦,可你真的就这么认输了吗?景行已经回来了,你想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吗?你想让他失望吗?”
苏清欢的话似乎起了些作用,高旻序不再那么拼命的挣扎,而是攥紧了拳头,苏清欢看着他隐忍的样子,也觉得不落忍,“西禾,拿针来。”
“小姐,你要干什么?你现在怀着身孕,可不能乱来啊。”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风池、血海、承山、昆仑……”苏清欢指腹捻针,将内力汇集在针尖上,针针入穴。
“她这是在干什么?”高景行一出宫门,就看到他们之前坐着的马车听在宫门外,而凌封正坐在马车上小睡。
一问才知道,苏清欢根本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进了宫,他立马又折了回来,果不其然,苏清欢在这里给高旻序治病。
西禾看到高景行,愣了一下才说道:“小姐在帮陛下缓解痛苦。”
“她怀着身孕,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她腹中的胎儿?”看着她用内力运针,高景行担心不已。
“小姐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她会量力而行的。”
“西禾,她已经不记得南江国发生的事情了,当时澹台源给她解蛊,她差点连性命都没了,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她现在这么虚耗内力,她的身体会支持不住的。”
“那怎么办?运针一旦开始,是不能停止的,不然会被内力反噬的,小姐既然决定做了,她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她怎么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呢。”
“但愿吧。”苏清欢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他的视线半分都不敢从她的身上离开,就怕她支撑不住有个万一。
“陛下,只要你忍过这一次,以后发作起来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接下来,天宗、手三里、落枕、肩井……”一针针落下,苏清欢明显感觉自己的内力有些虚浮了,大病初愈,果然这么动用内力,是不稳妥的,可高旻序中毒太深,光靠他自己的意志撑过去,恐怕就算最后熬了过去,他整个人也会废了的。
她必须要坚持下来。
“太阳穴!”最后一针如穴,苏清欢只觉得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后一栽,她暗叫一声不好,却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不知道你刚大病初愈吗?”
怨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清欢侧头,就对上了高景行心疼的目光,她吐吐舌头,“我心里有数的,就是有点用功过度,没有什么大碍的。”
高景行扶着她到一边坐下,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紧张的赶紧把西禾叫了过来,“你先给她看一下。”
“不用了,”苏清欢拦住西禾的手,“你去看着陛下吧,他要是发作的厉害了,你就把针再入一寸,无论如何都要这第一次熬过去。”